第二天清晨,太陽才剛升起不久,奧雷里奧就從床上爬起來。他迅速地洗漱又用過早餐,前往旅店的後院,準備在那裡練習魔法。他來到院中的時候,才發覺自己不是第一個。他的同伴赫拉德,正在院子裡練習著斧槍。
在此之前,赫拉德已在這院中近一個小時,先圍著小院跑了數十圈。他每天都嚴格訓練,才能成為巴隆貝爾手下數一數二的高手。
他見到奧雷里奧之後,主動迎上來問候:“早上好,馬爾加諾閣下。”
“早。”奧雷里奧問候之後,念起第一段咒語。四枚火彈才剛在手心上生成,旅館中的某個房間裡,就傳來女人的慘叫。他當即念起另一段咒語,將本該廢棄的火彈轉為預吟唱,一時摺疊起來。
“閣下,像是從格列提小姐房裡傳來的。”赫拉德湊上來說道,“我們得去看看。”
“走!”
兩人飛快地回到室內,沿樓梯登上二樓,來到歌洛莉婭的房門前。他們正準備撞門時,門內又傳來呼號。他們離得近了,聽得更清楚,那不像是歌洛莉婭。
“怎麼回事?”奧雷里奧眉頭一皺。
“閣下,我們……”
“再等等。”奧雷里奧的話音剛落下,門內又有嘈雜的響動,像是什麼在被拖行。接著,他們又聽到一聲“救命”。這也不像歌洛莉婭的聲音,而且是卡塔利斯語。
“不猜了。”奧雷里奧說罷,抬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響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房門隨即開啟。開門的是歌洛莉婭。她雖在室內,卻佩著劍。見兩人來敲門,她還有些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奧雷里奧答道:“我們聽到了很大的動靜。你在幹什麼?”
“你進來就知道。”
奧雷里奧點頭,便走入了她的房中。赫拉德在後面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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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客氣,你也請進。”
他們一進入房中,就見到發出慘叫聲的女人。實際上,奧雷里奧認識她。
昨天在市場上見到的女人,現在被牢牢地捆在椅子上。她臉上涕淚橫流,因為她嘴裡被塞了大半個生的洋蔥。考慮到她在不久之前還能呼救,這洋蔥顯然是剛塞上不久。
“您這是……在做什麼?”赫拉德有些不解。
“拷問她。”歌洛莉婭答道,“昨天她在市場上,偷了我的錢包。”
“你在哪抓到的?”奧雷里奧問道。
歌洛莉婭答道:“我今天早晨起床,正打算去院子裡練劍,結果才一出門,就看到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是她?”
“對。我上去就把她按住了,然後拖進來。”
“你拷問的辦法,有點別緻。”奧雷里奧一撇嘴,“看來很有效。”他見那女子的雙眼通紅,表情痛苦萬分,便上前把那顆洋蔥取下。“她現在肯定有很多想說的話。”
那女子深吸了幾口氣,然後說道:“大老爺,求求你救救我!那個臭娘們想殺了我!”
“還敢罵我?”歌洛莉婭喊道,“一個小偷這麼囂張?”
“我沒偷你的錢包!”
“你再敢抵賴!”歌洛莉婭雙眼瞪得渾圓,“還給我!”
“我真的沒偷!”
奧雷里奧輕輕地搖頭,插話進去:“你保證你沒偷?”
“我保證!”那女子目光堅定,很像是在說實話。
“閣下,我覺得她真的沒偷。”赫拉德說道。
奧雷里奧又說道:“那不如……就把你交給領主吧。既然你沒偷,那就……”
“別!千萬別!”那女子立刻換了副可憐的神態,“落到那些貴族手裡,我就死定了!不管偷沒偷,都死定了!千萬別把我交給他們!”
“看來是偷了。”奧雷里奧心想。
歌洛莉婭怒道:“你落在我手裡,不如實交代也會死的!”說罷,她將室內另一把椅子抓過來,扛在了肩上。這旅店也有點檔次,室內配置的傢俱,都較為高階。她肩上的椅子材質是紫衫木,既沉重又堅硬,足以打得人頭破血流。
“別!別動手!”那女子又立刻求饒,“是……是我偷的!”
“你是認真的?”赫拉德感到驚訝,“怎麼,她說謊時都不眨眼的!”
“世上就是有這種人。”奧雷里奧肩膀聳了聳。
“我早就知道是你偷的!”歌洛莉婭把椅子放下,“還給我!”
那女子用力搖頭,說道:“你綁著我,我沒法還你。”
“你告訴我在哪,我會把它拿來的。”
“我不會告訴你!”那女子大聲回答,“除非……除非你把我放開!我要尿尿!”
“一看就是假的。”奧雷里奧說道。
“不,是真的!她太嚇人了,嚇得我……”她整句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堵住了。歌洛莉婭一手提著她的頭髮,一手抓起桌上盛水的玻璃瓶,灌了大半瓶進去。
“管她真假,一會就是真的了!”
奧雷里奧心想:“呃……女人發起怒來,真可怕。”他伸手阻攔,說道:“行了,行了!”
歌洛莉婭這才終於停手,而那女子大口喘息著。
“你知道惹了她是什麼下場了,對吧?把她的錢包交出來,再道個歉……”他又轉向歌洛莉婭:“這樣可以嗎?”
“裡面沒多少錢,但她必須道歉。”
“聽到了吧?你照做,我們就不會把你交給領主。”奧雷里奧說道,“偷竊是犯罪行為,我想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那女子答道,“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沒有土地,沒有錢,沒有技能,什麼都沒有!如果不去偷,那就……只能去賣身了!”
“你難道不是已經……?”
“沒有,我一次也沒真幹過!我只是挑幾個有錢人……”
“把錢偷走?”奧雷里奧嘆了口氣,“更惡劣。”
“對不起。”她對奧雷里奧說了句,又轉向歌洛莉婭,“你也……對不起。”
“既然她道歉了,你怎麼打算?”他轉向歌洛莉婭。
“不知道。”歌洛莉婭眉頭一皺,“按照約定該放了她,但是,從此社會上又多了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