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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煽動

幾分鐘之後,奧雷里奧等人已來到營地的南端。他們面見了在這裡指揮作戰的將領。那指揮官疑惑地上下打量著這位一行人,後面的隨從各個一言不發,而為首口音聽起來有些奇怪。他身穿的皮草雖然高階,卻也與利貝拉士兵們不同。

奧雷里奧當然注意到指揮官的疑慮,便摸出嵌有三顆紫水晶的金戒指,向其展示了。見那指揮官不再有所懷疑,他才將“德?阿瓦那將軍的命令”傳達:“敵人的主力,大約一萬人從西面打過來了,速速移動到西方支援!”

“可是……”

“沒有可是。將軍已經搞清楚了,南面的只是佯攻,不過幾百人而已。西面才是敵人主攻的方向。”

“將軍他還有什麼吩咐?”

“將軍下令……”奧雷里奧頓了頓,“在這裡只留一半人看守,其他人都去西面。大炮……”他回頭望了眼陣地上的十五門火炮,“……都移過去。”

“遵命!”

“很好,你快點動身。”

不久之後,南面的絕大多數士兵,都開始向西側移動。留給奧雷里奧的,只有半數的士兵,大約四千餘人。確認原本的指揮官走遠之後,奧雷里奧心想:“夏爾?拉塞爾,你把這戒指交到我手上的時候,可想象到它還有這等妙用?”

他回頭要同伴在一旁等候,然後站到高處,清了清嗓子,提高聲音說道:“諸位,諸位!聽我一言!”

士兵多半回過頭,但表情極為冷漠。他們現在心情低落,這奧雷里奧早就料到。一直在打勝仗的聯軍士兵,都產生了厭戰的情緒,更何況這些被迫遠離故土的利貝拉人?“我要利用的,就是他們的情緒。”他心想。

“諸位,實際上,我是夏爾?普雷西斯?拉塞爾閣下派到這裡的特使。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他頓了頓,開始觀察士兵們的反應。作用於他的“夜視強化”仍在生效,因此每一位士兵臉上的表情,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士兵並不清楚這一點,以為自己的情緒,可以被黑夜掩蓋,所以他們都不會試著隱藏。士兵們仍表情漠然,沒幾個在聽他講話。

“果然,他們確實累了。”奧雷里奧心想,“不僅僅是今天晚上,他們已經完全不想再打仗了。既然這樣……”

“諸位,拉塞爾閣下派我來,是結束這場戰爭的。”

剛聽到他的話,下面的士兵就來了精神,臉上也露出好奇的神色,都在期待著他能提出什麼辦法,讓他們能儘早返回故鄉。

奧雷里奧又想:“……不論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有多麼荒誕,只要和他們的願望契合,他們就不會反對。”他又深吸了口氣,說道:“你們可知道,力主這次入侵的是誰?”

臺下的士兵們面面相覷,然後零散地回答說不知。

“那個人就是坐鎮這營地的,伊薩克?德?阿瓦那。”奧雷里奧繼續說道,“不知道是他之前大敗歸來,非常不甘心;還是他得了熱病,腦子被燒壞了……總之,他在宰相尼古拉?拉塞爾老爺面前,力陳進攻卡塔利斯有多大好處。老爺他竟然被說服了,夏爾少爺都沒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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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里奧的話音落下不久,臺下的人群當中,就傳出小聲的咒罵。他聽力很好,能夠辨別出辱罵的內容。這些罵聲指向的,正是伊薩克。他心想:“很好,進展順利。他們很憤怒了。”

“所以……夏爾?拉塞爾閣下,交給我這項極為重要的任務。你們可知道是什麼?”他又是頓了頓,“就是誅殺愚蠢的伊薩克?德?阿瓦那!只有宰了那個混蛋,利貝拉才能從戰爭的泥潭裡脫身,諸位才能順利地回家!但是……我只是拉塞爾閣下屬下的一位文官,光靠我的力量,肯定是不足以對付那個人的。所以,我需要大家的幫助。”

奧雷里奧的話音落下之後,臺下就想起了一陣歡呼。

“很好!就是要有這種精神!現在大帳的守衛正空虛,我們直搗那裡,砍了伊薩克!至於南面的那些人,那根本不是你們的敵人。伊薩克那個混賬東西,發動戰爭的魔鬼,為了向本土尋求更多的支援,把更多可憐的平民拉下水,他要想辦法讓戰況顯得不利。所以,他把一群士兵派出去,然後來攻擊自己的營地。這完全是他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你們剛才在向自己的同胞開火!”

他說完之後,就命令利貝拉士兵進軍。這些士兵受他煽動,當即放棄了南面的守備。四千名士兵沿著營地中的通路,直奔伊薩克的大帳而去。

在大帳中,伊薩克已預先得知了訊息。之前被假命令調走的指揮官,覺得奧雷里奧有些可疑,便留下幾個親信偷聽。那幾人聽到這個驚人的訊息之後,一路跑到大帳中,向伊薩克彙報。

“西邊?你們去西邊幹什麼?”伊薩克自言自語,“之前派到西面探查情況的人,怎麼還沒回來?他們……不會真的遇到了敵人吧?可是就算遇到敵人,也不至於全軍覆沒,連個報信的都沒有吧?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自稱是拉塞爾大使派來的,說您讓我們去西邊迎戰。”

伊薩克質問道:“那個人說他是拉塞爾派來的,你們就相信?他還是個外國人,是敵人的奸細吧?”

“我們看到了,他有戒指,金戒指。”

“你說什麼?”伊薩克愣了數秒,一拍桌子跳了起來,高聲罵道:“該死的拉塞爾!說是要赦免我……好啊!你原來是想讓我背黑鍋!不光如此,還派人來我們這裡指手畫腳?混賬東西!媽的,我不幹了!”他心裡隱約產生了某種打算。

但是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他做主。現在正有四千名“友軍”,向著他所在的地方挺進。而在他的帳篷外看守的士兵,數量不足五百人。不論他將來有什麼打算,都必須先應對眼前的危機。

“又是聯軍突襲,又是內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