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她？”歌洛莉婭說著，胸脯氣得開始起伏，覺得腹部早已癒合的傷口，現在又開始隱痛。
奧雷里奧說道：“還記得吧？夏天時感冒大流行期間，我們在溫託納城裡，截獲了兩個利貝拉間諜。”
“記得。”
“他們怎麼死的？”
“胸前的致命傷，傷口有些燒焦的痕跡。”
奧雷里奧點頭說道：“不錯。來看這幾具屍體，喉嚨上的傷口，也一樣被燒焦了。大概可以猜到，這一次那個人應該用了更輕小的武器。傷口很淺、很窄，多半是匕首。”
“我也這麼覺得。為什麼？如果她真是騎士團的人，那應該用劍吧？”
“那不一定，你也有匕首。”
“但是，就算用匕首，我也不會去割喉啊。我只在米爾諾時暗殺的那一次……對啊，她是從背後暗殺的！可是……何必？”
奧雷里奧說道：“我把對那個奸細身份的推測，已經告訴了科爾內將軍。將軍讓我帶來的人裡，就你一個女人。那個奸細跑來這裡，就會多出個女人，太過明顯了。”
“原來是這樣！雖然我沒留意，但她不能指望所有人都不夠細心，所以她不能讓人看到。”
“不錯。”
“馬爾加諾閣下！”不遠處傳來聲呼喊。不久，一隊偵察兵在他身前停下，向他彙報：“您猜得不錯，外面確實有埋伏！這是剩下的卷軸，請您……”
“辛苦了，你們出去偵察的時候，沒被他們發現吧？”
“沒有！我們很確定。”
“那很好！”奧雷里奧回過頭，對歌洛莉婭說道，“夏爾?拉塞爾說那個康坦?伯納德，是利貝拉最好的將領，這自作聰明的策略，想必是他設計的。既然如此……”他喚來隨從，吩咐：“清點五百人，就在這裡集合。”
與此同時，在利貝拉的大營中，康坦?伯納德終於完成佈置，屬下的軍官和士兵各就各位。不久之後，大炮運抵拉比斯城附近，開始向敵城繼續開火。他聽到炮聲，才放下心來，喚來軍醫為他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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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額骨前部骨折，外面的皮肉血腫得厲害，但傷勢不算嚴重，並未傷及大腦。醫生花了一個小時，為他放出淤血，又敷上些草藥，確認他沒有大礙之後告退。
這時，恰好一名傳令兵來到帳中。他是從東面過來，彙報塞倫西亞人的動向。
“怎麼樣？開打了？”伯納德問道。還不等傳令兵答覆，他就已經面露笑容，心想：“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肯定沉不住氣的。”
“將軍，塞倫西亞人到現在也沒有出動。”
“什麼！”伯納德立刻斂起笑容，“那你跑來幹什麼？你們等得不耐煩了？”
“將軍，外面現在很冷……”
“我知道！滾回去！讓他們繼續等著，那個小崽子會派人出來送死的！”
“是！”
那傳令兵才退出帳外，帳內又有個溫和優雅的聲音想起：“伯納德將軍，如果您說的小崽子……是指奧雷里奧?馬爾加諾，那您最好不要指望他會做這種蠢事。”
“拉塞爾閣下，”伯納德偏過頭去，“你父親是當朝的宰相，但他也不敢在我這裡指手畫腳。”
“當然，您是身經百戰的老將，是戰場上的專家，我們只是文官，是外行人。”夏爾微笑著說道，“但是恕我直言，那個馬爾加諾，我與他打過幾次交道。做他對手的經驗，相比還是我稍微豐富半點。所以，我誠懇地建議您，早些執行第二個計劃。”
“第二個計劃？你怎麼知道，我有第二個計劃？”
“要說這片大陸上，誰是最出色的陸軍將領，您當之無愧啊！像您這樣的名將，怎麼可能不留後手準備？”
伯納德“哼”地笑了聲，說道：“油嘴滑舌，不要以為你的人救我出來，現在你又跑來恭維我，我就會聽信你的鬼話。我知道你跑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你父親想來監視我，對不對？”
“哪裡，家父對您可是非常信任，不，應該說是敬重。”夏爾說著，笑容只在極短的時間內凝固，帳中的三人——伯納德、他以及他身旁的黑衣人——都沒有察覺。
“希望你沒騙我。”伯納德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拉塞爾大使，既然你明天一早就要出發回國，何不早點回去休息？”
“那我就退下了。”他恭敬地行了個禮退到帳外。
“拉塞爾閣下。”他身邊的黑衣人說道。那黑衣人身高在五呎九吋，與瓦倫蒂諾相當，直到開口時才發覺那是個女人。她說著塞倫西亞語，而且略帶些口音。
“你也可以回去了。”夏爾也用塞倫西亞語回覆，“你可得小心點。你報告馬爾加諾的打算，和他實際的行動不相符，他可能已經發現你了。”
“是，我知道。”
“不要光答應，要多動腦子，我還要指望你。”
“承蒙您厚愛。”
“對了，還有一點。你先不要再對他身邊那位綠頭髮的小姐動手了，你先忍耐一段時間，到合適的時候我會幫你。”
“我明白了。”
“好，你去吧！”夏爾說著，“願至高的意志永恆。”
“願至高的意志永恆。”黑衣的女人話音落下之後，小跑著朝東前進，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當中。
夏爾見她的身影消失，臉上堆積的笑容立刻消失，低聲罵道：“去他的最高意志。”
在夏爾等人退出帳篷後，伯納德仍坐在帳篷裡。他面帶輕蔑的微笑，只等著東方傳來捷報，說痛擊了塞倫西亞人的部隊。
不久，傳令兵又進入帳中：“將軍！塞倫西亞人，似乎開始動起來了！他們的營地裡動靜很大！”
“我就知道！”伯納德揮著拳頭跳了起來，“而且還比想象得更冒進。你，去北方傳令，多調集些兵力回來。”
“是！”
此時，塞倫西亞的營地裡，正一片吵嚷。奧雷里奧召來的五百個士兵，起初還有些不情願，後來聽說是要請他們飲酒，就都提起了興致。
奧雷里奧下令，生起上千支火把和數不清的營火，又讓召來的士兵們盡情說笑。就這樣，他矇蔽了利貝拉人的眼睛。
“他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是要這麼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