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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追問

奧雷里奧並不回覆,只是心想:“五秒鐘之前我還沒發現。”他轉向那魔族女子,說道:“你們在這樓裡……”他話才說到一半,就產生了某種憂慮,然後立刻不再開口。

如果魔族確有手段,將個體的思想聯結起來,那麼他們在這裡盤問的同時,某個身居高位的魔族,也許是那個公爵,甚至是魔族的“王”,現在也獲知了他們的情況。而仍藏身於這建築裡的魔族,也將知道他們正籌備著襲擊,可以提前應對。

想到這裡,奧雷里奧仍板著臉,心中卻愈發不安。他沉默片刻,卻突然靈機一動,繼續提問:“你們在這樓裡有多少人?”

他並非打定了主意,想要衝進建築中,與可能早已準備就緒的敵人硬碰硬,反倒是有另外的打算。他的計劃充滿了彈性,根據他接下來瞭解的情況,他將會有不同的應對。

“現在,還有……”那魔族女子又回頭,望向被斬殺的兩位同族。“還有四個。”

奧雷里奧說道:“並不很多。”

“那些管事的大人物,現在都不在這城裡。”那女子回應,“我只是個看門的,他們也只是打手。”

“原來如此。”奧雷里奧故意擠出微笑,“那個女人,你知道是哪個。我希望你們能交出來。就算你們有手段求援,恐怕也一時抵達不了,不是嗎?”

他本以為對方會拒絕,卻萬沒想到她竟爽快地答應:“如果你能留我一命,我願意去跟他們說,讓他們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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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里奧又將劍舉起,重新架到她頸上,冷冷地說道:“你想騙我。你憑什麼能說服那些人?”

“那個女人……本來不在我們的計劃當中。”

“不在計劃當中?”奧雷里奧又問,“你們要找某個少女,她難道不是符合這種身份的?”

“這個……我們找的人,不像她那麼黑,我是指膚色上。”

“你知道得挺多啊!”奧雷里奧說著,劍鋒又觸及她的頸部。

“我……”那女子正要說下去,卻又被打斷。

“你真是恩比利斯人的賤民?”

奧雷里奧連續追問,令那魔族女子左支右絀。在一連串的問題下,她終於招架不住,如實地供述了自己的情況:“我……我確實不是賤民,但也不是公爵的親信。”

“所以,你知道的比你交代的多?”奧雷里奧左手一抖,劍鋒又陷入那魔族女子的皮肉分毫。

“我不敢再隱瞞了!我確實不知道公爵的打算,但我知道我們要找的少女的一部分特徵,她該是我們的同族。可我們抓到的那個女人……她明顯是你們利帕裡亞人。”

“同族?”

“是,同族,恩比利斯人。”

奧雷里奧眉頭一皺,心想:“莫非……不是她?”她自然是指安雅。他又問道:“藏在利貝拉?”

“我也不清楚。”那魔族女子回答,“我……對她的事情,只知道這些。”

奧雷里奧繼續追問:“既然她是你們的同族,那和夏爾?拉塞爾,又有什麼關係?”

“公爵大人認定,是夏爾?拉塞爾把她藏了起來。”

“你們在貝克波爾的行動,截殺了和艾維林納聯絡的信使,又是什麼打算?”

“這我並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些人是拉塞爾的屬下,我們探查過了,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還有那個女人,你們要的那個,我們本以為也是夏爾?拉塞爾的人,但是問她的話,回答都對不上。”

奧雷里奧心想:“她機靈得很,哪這麼容易被你們問出來。”他轉向那魔族女子,說道:“這就對了!夏爾?拉塞爾是利貝拉的大使和情報頭子,我們是外國人,正好也想對付他。既然你權力足夠大,那就遵照剛才的約定,把她放了。當然,在此之前,如果你需要請示上級的話……”

“不需要請示。”那女子回答。

“不需要?”奧雷里奧表面上仍然冷靜,內心卻更加擔憂。他不禁開始揣測,那女子所說不需要請示,到底是出於什麼緣由。如果她的思想,真的與上級相連,那麼她就不是無需請示,而是早就請示過,上級也該給了她回應。

“因為她本身就不是我們的目標,而且……”她向奧雷里奧的背後望了眼,說道,“你們有這麼多人,如果硬要來搶人,我們確實阻止不了。”

“你還真是直言不諱。”奧雷里奧冷笑一聲。

“所以,請把我放回去,我會……”

“不要試著耍花樣。”奧雷里奧說道,“我會跟著你進去。”他又轉過頭,叫赫拉德與薩曼莎與自己同行。

歌洛莉婭問道:“那我呢?”

“奧雷里奧先生,”安雅隨後問道,“為什麼我們不一起進去?”

“如果她騙我,在那樓裡設了陷阱和埋伏,難道我們就這樣被一網打盡?”

歌洛莉婭用力搖頭,反駁說:“你這話不對!如果真有什麼埋伏,那我們一起進去,遠比送一半人進去安全!你不要總想自己拿主意!難道我們不該表決嗎?之前我無條件聽從你,那是因為將軍讓你指揮,現在……我們都是同伴,不是嗎?”

奧雷里奧輕嘆口氣,說道:“好,如你所願。”

隨後,赫拉德將劍架在那魔族女子身上,緩緩將大門拉開,第一個走了進去,其餘各人走在後面。

這棟小樓是典型的利貝拉建築,內在的構造與溫託納的利貝拉使館極為相似。走入大門是條狹長的走廊。這裡多年無人居住,而且原本的家庭,在搬遷的時候,將室內值錢的物品全數帶走。地上沒有地毯,直接露出了開始朽爛的木製地板;牆壁上各幾步就有幾組孔洞。那些孔洞是釘子留下的痕跡,它們所在的地方,原本裝著銀燭臺。

一行人輕手輕腳地經過走廊,但腳踩在殘破的地板上,不可避免地發出響聲。這種動靜掩蓋了他們粗重的呼吸。他們經樓梯上到二樓,然後停在一扇門前。

“就在這裡。”那魔族女子說著,輕輕旋開大門的把手。她才剛將門推開,一左一右兩道寒光就突然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