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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王族

奧雷里奧語言不通,正好奇這番話的內容,甲板下就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小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的女子,登上了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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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約二十三四歲,生有一頭明豔的紅髮,和一雙羞怯的綠色大眼睛,臉頰和鼻樑上還有幾顆淡淡的雀斑。她無疑是個漂亮的姑娘,卻沒有響應的自信。她只望了奧雷里奧一眼,略一彎腰向他行禮,就閃到金髮男子的背後。

“這是蘿絲小姐。她有點膽小,請不要介意。”金髮男子說著,又回頭望了蘿絲一眼。他還要再說些什麼,卻突然眼前發黑,隨即向後一仰,翻倒在甲板上。蘿絲見了,當即跪在地上,大聲用奧雷里奧不理解的語言呼喚著。

奧雷里奧湊上去,一見金髮男子臂上的傷口,就立刻知道他傷勢有多麼嚴重。那種特殊結構的箭頭,在他臂上開了個巨大的血洞,令他在短短的數分鍾內失血過多。

“幫我把他抬走。”奧雷里奧揚起頭,對名叫蘿絲的女人說道。蘿絲盯著他,懵懂地點點頭,這令他開始懷疑,對方是否理解了他的意思。但他可沒時間確認,抓著那金髮男人的肩膀,將其上半身託離地面。這舉動的意思再明確不過,即使語言不通,那女人也理應會配合他。果然,蘿絲攬住金髮男人的雙腿,兩人一起將其抬向船舷——他們帶著傷員,無疑不能再走桅杆這條路,必須要放下舷側的軟梯。

奧雷里奧再前面走著,卻聽到背後傳來“咚”的一聲。他轉頭見蘿絲放開雙手,令那金髮男人的雙腳撞在甲板上。她並非有意為之,卻是因為見到甲板上的幾具屍體。她右手掩住自己的口鼻,眼淚汩汩地流個不停,口中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奧雷里奧嘆了口氣,說道:“你說這些,我沒一句懂的。”不過,他大概也能猜到,那女子因同船的人全數身亡而震驚且悲痛。

可奧雷里奧沒有辦法安撫她的情緒。他只能說句“走了”,再用眼神向蘿絲示意。蘿絲輕輕地點頭,又搬起金髮男子的下肢,將他抬到船舷。

奧雷里奧解開軟梯,拋到遊船甲板上。他向下張望,估算了距離,心想:“下面才是難題。十來呎高,直接跳下去,非要摔死不可。但是……帶著這麼重的一個人,我怎麼……”

他正想著,好幫手就到了。身材高大壯碩的烏?帕帕,來到遊船的甲板上,大喊:“您要是信得過我,就從上面跳下來,我會接住您的!”

奧雷里奧說道:“好,我信了。”他說罷,帶著傷員一躍而下。沒落下多久,就被烏?帕帕一雙大手接住。他道過謝,輕放在一旁的甲板上。隨後,紅髮的女子蘿絲,也鼓起勇氣跳下,同樣被輕易地接住。

隨後,夏爾吩咐船上的醫生,為那金髮的男人診治。那醫生鬍鬚已經全白,無疑是位經驗豐富的老手。他巧妙地處理了棘手的傷口,將嵌在那人皮肉中的斷箭取出。奧雷里奧一直緊盯著,想要偷學點處理傷口的技術,卻半點也沒看懂。醫生又給那人服了幾劑藥,那人很快就恢復了清醒。

醫生完成了任務,轉向夏爾說道:“閣下,我先退下了。”他恭敬地退出艙室,僅留下夏爾、奧雷里奧及那金髮男子三人。

“感謝兩位的救命之恩。”那男人靠在床上,低聲向兩人道謝,“特別是……”他轉向奧雷里奧。

“只是舉手之勞。”夏爾笑道。

“一樣。”奧雷里奧平靜地回答。

夏爾又問道:“看您的樣貌和打扮……我想,您的出身一定十分顯赫。我聽聞,貴國的王族,都像您一樣,有一頭極淺的金髮。”

那金髮男人苦笑,說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的國家,離大陸太遠,和大陸上各國的關係也疏遠……恕我直言,二位可能不瞭解我國的情勢。”

“確實是我孤陋寡聞了。”夏爾溫和地微笑,“您不介意的話,請細緻講一講。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相互認識一下。您覺得呢,馬爾加諾閣下?”他又轉向了奧雷里奧。

“這是自然。”

金髮男人也跟著點頭,然後第一個開口:“我名叫喬納斯?漢密爾頓。我的家族,在幾個月之前,確實是阿爾比利斯的王族,只不過,我這一支並非嫡系。”

隨後,奧雷里奧與夏爾,也先後介紹了自己。

喬納斯說道:“雖然我也有疑惑,在兩國交戰期間,塞倫西亞和利貝拉的貴族,為何會如此融洽地並肩站在這裡。”

夏爾笑道:“貴國雖然遠離大陸,但對大陸上的情況,卻瞭解得很多啊!”

“談這些之前,我會先為兩位解開疑惑。”

“幾個月前,發生了什麼變動?”奧雷里奧問道。

“先王駕崩。”喬納斯答道,“雖然先王年過七十,但論及輩分,我還比他長上一輩。”

夏爾又是微笑,說道:“我的家族不算很大,體會不到這種感受。”

“國王沒有子嗣,兄弟也早死,算下來本應由我的兄長繼承王位。”喬納斯繼續說道,“只不過,他……在國王死後不久,就也跟著去了。”

“那麼按照常理,隨後應該由您,或是您兄弟的孩子繼位,不是嗎?”

喬納斯答道:“這就是我國繼承法吊詭之處了。我兄弟在繼承順位之首,我卻不在繼承人之列。他沒有兒子,但如果有,繼承的順位也會很靠後。我的兄弟去世時,因為尚未經過加冕的典禮,按照我國的法規他還不算是國王,我仍沒有繼承權。”

夏爾附和道:“這真讓人難以理解!”

“因此,貴國的王位旁落於其他家族?”奧雷里奧問道。

“正是如此。”喬納斯點頭。

“莫非因為此種緣故,您被迫流落他國?”夏爾又問道,“您的船遭到攻擊……是政敵所為?”

喬納斯嘆息著,又連連搖頭。“這和我兄長的死有關,具體的情況實在複雜,一言難盡啊!”

奧雷里奧與夏爾聽了,同時轉頭對望一眼。夏爾心領神會,立刻開口詢問道:“漢密爾頓閣下,若您不介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