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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及時

奧雷里奧徹底毀滅了黑影的形態,卻仍保持著萬分的小心與謹慎。他凝視著那黑影消散時所在的位置,緩慢地後撤到昏迷的歌洛莉婭身旁。他蹲下身去,飛快地將女騎士提起,扛到右肩上。他右手觸到歌洛莉婭的側頸,感到她平穩有力的脈搏,長舒了口氣。他仍小心地後退,穿過洞開的殿門,將歌洛莉婭送到蘿絲身旁。

蘿絲仍與奧雷里奧語言不通,卻也知道他的意圖。她任勞任怨,現在同時照料三個傷員,也沒有不滿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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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夏爾、赫拉德和烏?帕帕三人,均站在門外,一臉驚異的神色。他們片刻之前,還在與一大群黑影戰鬥,可那些黑影現在已消失無蹤。

“馬爾加諾閣下。”夏爾招呼道,“是您解決掉了殿內的怪物?”

“我想是的。”奧雷里奧說道。

“看來,殿外的這些,都是它製造出來的。類似於……召喚物?”夏爾又推斷說,“召喚魔法的施法者死去了,召喚物就也隨之毀滅。”

“這是種合理的推測。”奧雷里奧平靜地回答。

“但是……”夏爾頓了頓,向階梯下面望去。那片空地上,原本就一片狼藉,橫著數百具屍體。再經過這一戰,下面屍體又多了兩三百。“……真可怕。我不知道原來那些屍體怎麼來的,但新添的幾百,全是那一個怪物的‘傑作’。真可怕!”

奧雷里奧仍面無表情,但內心不可能不認可。那影子獨自就足以對抗成百上千的士兵,這樣的敵人若是再多幾個,並全部出現在戰場上,就會將戰鬥變成單方面的屠殺。

他心想:“魔族……到底有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東西?我完全沒法想象了,我們的國家,如何挺過魔族的幾十次侵略。我還記得,很小的時候,聽我父親講過,他的幾個兄弟,他們全都在和魔族的戰爭中陣亡……不知還有多少人,像我的叔叔們一樣,或是會像他們一樣。”

“您認為,那是魔族?”夏爾又問道。

“我以為你知道。”

“我不太確定,也不太願意相信。不過,馬爾加諾閣下,現在我們也許有……更迫切的事情。”夏爾一指下面的空地,“原本還有五百人守門,現在一個也沒有了!”

“安靜。”奧雷里奧突然說道。他眉頭緊皺,豎起耳朵靜聽,然後又說道:“我彷彿聽到了什麼聲音,是腳步聲,很多人的。”

“這……”夏爾一愣,“我們怎麼辦?雖然還沒確定是敵是友……但如果是敵人,我們這麼幾個人怎麼抵擋?”夏爾向四周望了望,他身邊仍可以戰鬥的,除了奧雷里奧之外,只有三五個隨從,其他人不是受傷就是疲憊。

“先藏起來。”奧雷里奧說道,“想要以少敵多,就必須找個合適的地形。而且……”他回頭望向殿內,萊昂仍倒在門前。“有人質。”

“是!您說得有理。”夏爾說道。他回過頭,吩咐他的隨從,將萊昂綁了,再將昏厥的比阿特麗斯抬回臥室。奧雷里奧也喚來赫拉德等,協助轉移三位傷員,撤退時也不忘拉上情緒消沉的肥皂——她之前一直躲在某個角落裡,臉上表情呆滯。

隨後,奧雷里奧、夏爾及幾名隨從和同伴,一同上到宮殿的二層。這大殿的二層,乃是個中空的平臺。奧雷里奧站到某根柱子背面,這樣即使有人進到殿內仰頭望向二層,也無法注意到他的存在。其餘幾人,都在附近隱蔽起來,彼此相距都不遠。

他念起咒語,施放了“爆裂火焰,”又轉入預吟唱將其摺疊。他隨後重複咒語,將另一顆爆裂火球握在雙掌間。殿內點滿了蠟燭,各處都足夠明亮,多這麼一顆火球,也不會顯得異常明亮。他確信不會引人注意,便又合上眼睛,靜聽著樓下的動靜。

他等待著機會,進入殿中的若是敵人,就會被連續遭受兩枚火球的轟擊。“爆裂火焰”對人員的殺傷能力,更勝於任何重量的實心炮彈,每一顆都足以殺死半徑三四十呎內的所有普通士兵。敵人若是不多,便會在此被一網打盡;即使數量眾多,在蒙受了巨大的傷亡後,也會滋生畏懼的心理,殿外的士兵輕易增援。

“有人來了。”夏爾輕聲說道。

“我聽到了。”

不久後,一句利貝拉語飄入幾人耳中:“怎麼這麼安靜,人都哪去了?”

奧雷里奧和夏爾,均覺得這聲音聽起來耳熟。他們鼓起勇氣向下張望,遠遠望見一個頭纏繃帶的老者,那人正是康坦?伯納德將軍。在他的背後,跟著近百名士兵。

奧雷里奧立即廢棄了掌中的,和預吟唱的“爆裂火焰”,這才覺得腦內又充實了許多。這個法術威力驚人,魔力的消耗自然也巨大。他輕嘆了口氣,心想:“好在廢棄魔法時,能從中回收多半數的能量,否則誰能承受這種損耗?不過,那個老頭什麼時候脫隊的?我怎麼沒注意到?”

夏爾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大喊一聲“謝天謝地”,便飛快地跑到一層。“您來得太及時了,伯納德將軍!”

伯納德很是驕傲,說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小孩子,根本就靠不住!”

“您帶來了多少人?”夏爾問道。

“兩千。”

“這麼多!太好了!”

“你父親來得也正好。”伯納德解釋說。

“父親?他來了嗎?”

“沒有,他還在莫吉亞。他託人帶話,說他有重要的事情,仍脫不開身。”

奧雷里奧沒有下樓,仍藏在二層,遠遠地聽到他們的對話,心想:“莫吉亞……我知道這個地方,那是利貝拉最大的港口,在南岸。那個地方,好像離約爾班只有幾十哩。之前遇到的那幾個魔族,他們認識夏爾?拉塞爾,他們的目標是約爾班。而老拉塞爾,又一直在約爾班附近活動。對於宰相來說,還有什麼比保衛政權更重要的?他們父子,背後一定有什麼秘密。”

“這兩千人都是他派來的,後面還有更多正從南方趕過來。這下可好!有我用武之地了!等後面的傭兵也跟上來,我就好好給伊薩克那小子上一課!”

“這樣最好!”夏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