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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十五分鐘

奧雷里奧與夏爾兩人,縱馬在街道上飛馳。在他們之前,更有幾人先行,通知前路的民兵移開柵欄,為他們清出一條通路。十幾分鍾後,兩人衝入宮門,又在庭院中穿行,最終停在大殿前。

殿門外的守衛剛剛交接班,負責的軍官告知夏爾,宮中非常安靜,並無任何狀況。夏爾松了口氣,說道:“還好,看來我們沒有來晚,但也得進去看看!”

衛兵為他們開啟殿門,兩人攜數十位士兵入內。他們經過空蕩蕩的大殿,經過邊上的小門,來到走廊當中。殿內的守衛也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僕役們也來來往往忙碌著,同樣看不出有何異常。

“上樓。”奧雷里奧提議道。

兩人來到女王的臥室前,見臥室的門外有兩個女僕侍立著。她們都略低著頭,保持著一種相當“凝固”的站姿,幾乎像是兩座雕塑。兩人上前,其中右側的女僕先開口說道:“大人,陛下現在正在休息。”

夏爾說道:“可我有要緊事,必須要面見陛下。替我通報吧,我是夏爾?拉塞爾。”

他溫和地軟語要求,可那女僕卻無動於衷。她臉上的表情僵硬,用缺乏起伏的語氣說道:“拉塞爾大人,您請回吧。陛下不想被打攪。”

奧雷里奧站在夏爾的右後方,冷眼觀望著那女僕的表現,心想:“她真奇怪,膽敢用這種語氣,同女王的寵臣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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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又要求幾次,那女僕卻仍果斷拒絕。他見不到女王,自然不會簡單地放心,但他拿不定主意,只能回頭望向奧雷里奧。

奧雷里奧仍凝視著那女僕,上前兩步,問道:“這才八點剛過不久,女王就又休息了?”

“這……”那女僕遲疑片刻,解釋道,“陛下她一直在房裡休息,還沒有起床。”她只在一瞬之間猶豫,可表情仍呆滯如常。

“我們有要事必須見她,不能通報?”比起夏爾,奧雷里奧的語氣剛硬和陰冷了許多,聽起來更加兇狠而具有壓迫力。

可那女僕同樣毫不畏懼,仍是冷漠地說道:“陛下事前吩咐過,說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這樣冷漠的神態,令奧雷里奧更為懷疑。他繼續試探道:“原來如此。其實我很好奇,昨天我也來過這裡,怎麼沒見過你?”

在那侍女答道:“大人,我是新換班上來的。”

夏爾說道:“沒錯,雖然我不常來宮裡,但宮裡的規定我還是知道的。我聽說過,陛下貼身的僕役,每六個小時輪換一次。最近的一次輪換該是今天早上八時,和衛士們一起。”

“我明白了。”奧雷里奧說著,走到臥室門前,正要抬起手敲門,那兩個侍女就橫到他面前,開口阻攔說:“大人,您不能進去!”

奧雷里奧答道:“我想,女王陛下願意見我。”說罷,他伸出雙手一撥,把那兩個侍女推向兩側。兩個侍女努力地想阻攔,但在力量上卻遠不及他。

奧雷里奧只隨手向一分,兩個侍女便趔趄著移向兩邊。他正要推門時,背後卻傳來夏爾的一聲呼喊:“小心!”

那兩個侍女才恢復平衡,就各從背後抽出柄尖刀——兩柄刀刃上,還各沾著些凝固的血痕。她們一左一右,從後面刺向奧雷里奧。

但奧雷里奧早有預料,發現她們回話自相矛盾,早已有所戒備。他雙肘向後一展,分別撞向那兩個女僕。兩個女僕身材矮小,大約只到他的肩膀。兩肘同時擊中她們的面部,將她們一齊打翻在地。她們面部受到猛擊,均覺得視物不清,只能仰面躺在地上,渾身沒有半點力氣。

夏爾正斷斷續續地念著咒語,本想施法相助,見奧雷里奧已放倒了那兩人,便中止施法,轉而恭維說:“真不愧是您啊,馬爾加諾閣下!”

“我也沒時間謙虛了,開門看看!”奧雷里奧說道,“我會用魔法掩護你。”

“那就有勞了!”夏爾說著,伸手一推臥室的大門,才發覺這雙扇的大門,被從室內牢牢地閂住了。“這怎麼辦?只能……踢開?”他並不猶豫,抬腳連踢四五下,終於讓大門鬆動。他小心翼翼地推門,隨即倒吸口涼氣:“天啊!”

室內一片狼藉,桌椅等均翻倒在地上,地毯上灑落著破瓷片和玻璃片。插在花瓶裡,或是種在花盆中的珍奇植物,現在也都躺倒在地板上。地毯與床榻上,皆有灘灘血跡,帷帳和窗簾也濺上了血液。

在淋漓的鮮血之間,還橫著四具屍體。其中三具伏在地毯上,一具則仰臥在女王的臥榻上。那四具屍體都是女人。她們的身材纖細、肌膚光潔,無疑都很年輕,在二十歲以下。其中兩具一副侍女的打扮,就如門外的兩人一樣;另外兩具屍體則被剝去了衣衫。很容易就能想到,她們的衣服正在何處。

這四個侍女,都死於背上或是前胸的刺傷。她們屍身下的地毯或是被褥上,都殘留著大量的鮮血。無疑,她們就是死在這房間裡。

夏爾的驚異稍有緩解,立刻衝入臥室中。他大略地搜尋一遍,並未尋到女王的蹤跡。“陛下應該還活著,所以……她是被劫走了!”這時,一陣風將窗簾吹起。他掀開窗簾,見窗戶正洞開著。

那窗戶很寬大,足以人翻進翻出。大概是為了防止失足摔落,窗內裝有一排金屬製的護欄。那護欄某根豎直的鐵桿上,系了一條麻繩,繩子直垂到下面的花圃中。“他們從這裡走了?這可怎麼辦!”

“問出來密道在哪裡。”奧雷里奧說道,“女王沒被劫走多久。”他說罷,來到夏爾的身邊,抓住那根麻繩稍用力一拉,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響動,那根豎直的鐵桿,被他扯了下來。他嘴角一撇,望著那截鐵桿冷笑。

夏爾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沒走多久?”

“當然。伊薩克的人,趁著早八點守衛和侍女換班的時間,偷偷地溜進了殿裡。兩班的四個侍女,全被他們殺害了,這就是證據。”

夏爾點頭,摸出懷錶看了眼,說道:“八點十五分,我們落後了十五分鍾!”

“立刻去追,還來得及。”奧雷里奧說道,“他們綁架了一個人,不會逃得很快。叫你的人把萊昂押過來,至於這兩個女人……”他回過頭,望向倒在門外的“侍女”,“她們是伊薩克屬下的女間諜,應該知道那密道在哪裡。也許我能先撬開她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