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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信中的秘密(二)

不久,米凱萊小跑著進到餐廳裡。他剛進到室內,就向端坐在餐桌旁,背對著窗戶的奧雷里奧問道:“馬爾加諾閣下,聽說您有什麼發現。”

“小字,我也見到了。”奧雷里奧說道,“這封信的奧秘,我也弄清楚了。”

米凱萊說道:“那可太好了,請您給我看一看。”

奧雷里奧說道:“我有個建議,您應該換個位置,到我這裡來。”米凱萊聽了,雖然滿腹疑惑,卻還是照著他的話,站到他的身邊。但他仍然坐著,又示意米凱萊繞到他背後,右手將信件舉過自己的肩膀。

米凱萊又是點頭,從他身後望向那封信件。這一次,他終於在見到信紙上隱藏的內容。信的上半部,是十數行密集的小字;下半部則是一些複雜的幾何圖案。它們在陽光照射下,像是在發出微弱的熒光。

米凱萊眼力不佳,看得並不十分真切。因此,他湊近信紙正要細讀,卻發現小字與圖案又突然消失,原本的大字再度浮現。他感到困惑,說道:“馬爾加諾閣下,這……字又不見了。”

奧雷里奧說道:“果然如此,是因為影子。”

“影子?”

奧雷里奧沒有回應,只是從椅子上起身,手持信件走向窗前。他在窗前側身,令信件經陽光的照射。數秒之後,小字就再度浮現出來。他咬牙揚起左手,令手的影子投在紙上,結果陰影部分的字跡,幾乎在瞬間就再度隱沒。他撤去左手,字跡又一次顯現。

“難道說,只是被陽光照到,信上的字型就會浮現嗎?”米凱萊恍然大悟,“我……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喜歡太陽,家裡和診所裡裝這麼多玻璃,其實都是我夫人的要求。我一般會在比較暗的地方工作,當然,讀老師的信件也是。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沒有發現這封信的秘密。不過,靠這種手段加密,似乎並不可靠。讓信紙被陽光照到,這個條件太容易達成了,不是嗎?”

“並沒有這麼簡單。”奧雷里奧說著,卻沒有細緻地解釋,反倒伸手推開面前的窗戶。今天陽光很明媚,卻非常寒冷。窗戶推開的瞬間,寒冷的空氣就湧入了室內。

米凱萊不知道他開窗的用意,勸說道:“您現在身體還虛弱,最好不要吹冷風。”

“我知道。請看信紙。”

米凱萊湊上去,見信正被陽光直射,其上的小字卻消失了。他以為是奧雷里奧在開窗時,陰影落在紙上,還等候了片刻,可小字與圖案卻沒再顯現。

奧雷里奧關好窗戶,說道:“今天確實很冷。”

“那些字時隱時現,讓我……不能理解。”米凱萊說道,“看來條件不僅僅是陽光?”

“不錯,確實如此。”奧雷里奧解釋道,“應該是陽光,加上玻璃。這樣的加密手段,可穩妥許多了。離開塞倫西亞之後,窗上安裝玻璃的房屋並不多,只有那些最富有的貴族家庭。”

“我曾在一封信裡提到過,我夫人喜歡明亮的房間,所以花了不少錢安裝玻璃窗……這樣日常的小事,老師竟然記得這麼清楚。馬爾加諾閣下,您能迅速看破如何解密信件,是不是意味著,您知道加密的方式?”

奧雷里奧點頭,說道:“確實,我知道。”他回到餐桌旁,從自己隨身的腰包裡,摸出裝有水晶的布包。他小心地用自己的影子,將那個小布包護住,然後才將其開啟。他飛快地掃過,挑出剩餘的水晶當中最細小的一顆,拈起來送到陽光下暴曬。

這種晶體一遇到光照,就會開始散發能量。這顆晶體僅有麥粒般大小,在陽光的暴曬下,在一分鐘之內,就幾乎耗盡了能量,從無色且澄清變成渾濁的黃色。

“我看不懂,您在做什麼?”米凱萊疑惑地問道。

奧雷里奧說道:“等幾分鐘。”不久,那顆昏黃的晶體,開始泛起淡淡的熒光。他指著細小的晶體,解釋說:“多數人會以為,它的能量已經耗盡了,其實並不然。實際上,它只是不再能夠快速釋放能量,但仍儲存著百分之九十九的能量。在透射或反射陽光照射下,它能夠緩慢而平穩地放出能量,透過發出熒光的方式。我想,巴爾巴利先生製造了某種特製的墨水。大概是用某種易於揮發或是沒有顏色的物質,與耗盡能量的晶體粉末調和在一起。”

“原來如此!”

“既然揭開了這封信的秘密,我們就該研究其中的內容了。”奧雷里奧說道,“我讀到了那些字,也看見下面的圖案,但我並不能理解。那些像是……占星術的內容。”

“也許您是對的。我的老師,巴爾巴利先生,他不僅精通於鍊金術,同時也是占星術的大師。鍊金與占星,總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原來如此。也許,就占星術的問題,我可以請教您?”

米凱萊隨後苦笑說道:“老師曾教導過我,一部分占星術的知識,但我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夠解答。我只能盡力而為,希望老師沒有高估我的能力。”他說著,回頭望了眼窗戶。“自從到了三月份,太陽昇得越來越高了。它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陽光很快就沒法照到桌子上了。”

“的確。”

“我們得想想辦法,把陽光再導進這房間裡。”米凱萊說道,“我有個問題,如果陽光經過多次反射,照到這張信紙上,字跡是否還能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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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未做過這種實驗。”奧雷里奧說道,“這值得一試。”

“我明白了。”米凱萊說道,“我們換個地方,如何?”

“當然。”

隨後,兩人便準備離開餐廳。在走出房門前,奧雷里奧望了眼歌洛莉婭,見她又伏在桌上,已睡得很熟,心想:“怪不得,她沒有好奇,跑來提出一系列問題。”

不久之後,奧雷里奧進入米凱萊的辦公室。這裡確實非常昏暗,牆上只有兩扇一呎方的小窗戶,視窗也是用皮革封住,而非安裝了玻璃。窗戶的邊緣漏進來幾絲光線,但米凱萊拉上厚重的窗簾,就將光線全數遮住。

“您在這裡稍等,我去進行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