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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脅迫

兩日後。

“為什麼這麼著急?”歌洛莉婭說著,將行李箱運上馬車。她站在馬車上,回過頭向奧雷里奧說道:“你的胳膊已經好了?”

奧雷里奧答道:“沒有完全恢復,但也快了。”說罷,他也開始搬動自己的行李。然而,他還未將行李搬起,赫拉德便趕過來,說道:“閣下,讓我來吧!”他向赫拉德道謝,又轉向歌洛莉婭,說道:“你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不是嗎?”

“嗯……確實這幾天有精神多了。”歌洛莉婭回答。她望向天空,說道:“今天天氣也不錯,就趁著晴天趕緊走吧!希望之後的幾天裡,天氣也一樣好。我們的馬車,可……”她沒繼續說下去,只是望著馬車的車廂。之前與伊薩克的戰鬥中,車廂被風刃損毀,側壁從中間斷開,車頂落到沼澤地裡。

“只要你別唸叨,就不會下雨。”

“我也很想靠嘴巴控制天氣。”歌洛莉婭笑道。

“總之,該走了。”

之後,奧雷里奧讓同伴們先在車上坐好,自己則與送行的米凱萊醫生道別。

“雖然很想多留您住幾天,但是……算了。約爾班的事情,就勞煩您了。”米凱萊說話時,像是有些緊張。他的目光遊移不定,偶爾回頭望向自家的二層。

“舉手之勞。”奧雷里奧說道,“您不喜歡明亮的戶外,就不必遠送了。”

兩人又客套幾句,正要揮手道別。奧雷里奧才剛揚起左臂,就“呃”地呻吟一聲,然後痛苦地掩住上臂。“這可不好了。”他面朝著米凱萊醫生,苦笑著說道。

米凱萊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您請進來,我為您檢查。”

“有勞了。”

過了近一個小時,歌洛莉婭早已等得不耐煩,與薩曼莎玩了幾十輪猜錢幣的遊戲,奧雷里奧才低著頭,又回到庭院中。他向負責趕車的赫拉德發個訊號,讓馬車趕快行駛起來,之後就一言不發地坐在角落裡,仍垂著頭。同伴們關照他的傷勢,他也只是嗯嗯啊啊地回應。

米凱萊見馬車駛出自家的庭院,便掉轉過身,飛奔著回到室內,衝向二層的臥室。他推開臥室門,向昏暗的臥室裡喊道:“這樣你滿意了吧?”

“嗯,你做得很好。”窗簾外傳來蒼老的聲音。隨後,聲音的主人撥開厚重的窗簾,一線光亮透入臥室裡,也照在他的臉上。在這一瞬之間,米凱萊看到他的頭面部閃著金屬的光澤。

“既然如此,我的妻子和女兒們……讓我見見她們!”

“當然。”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那老者說罷,不緊不慢地走向一面牆壁。他在燭臺停留了片刻,隨即三支蠟燭一併燃起。米凱萊並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蠟燭將臥室內照亮,米凱萊再次清楚地看到,那老者戴著青色的鐵面具,身著漆黑的長袍。老者拍了拍手,響聲在安靜的臥室裡顯得十分刺耳,震撼著米凱萊的鼓膜。

不久,臥室的門再度敞開,兩個與老者同樣打扮的黑衣人,進到這房間裡,分別把在房門兩側。隨後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和兩個小女孩——大的大約十二三歲,小的只有六七歲。她們身後還有另外兩個黑衣人,近乎在轟趕著她們,覺得誰走得慢了,就會用力地推搡。

兩個小孩一見到米凱萊,舊的淚痕尚未全乾,更多的眼淚就又湧出來。她們呼喚著“爸爸!”,鑽到米凱萊的懷裡,隨後哭得更為響亮。她們的母親隨後也跟上來,一家人抱在一起。

就在此時,黑衣人中的那位老者,低聲命令道:“動手。”他話音剛落,另外四個黑衣人,就把各自的武器抽出。

“你騙我!”米凱萊怒道。

“天真!”黑衣老者諷刺道,“你活到四十多歲,竟然還抱著幻想!去死吧,蠢貨!帶著背叛了同胞的悔恨,死吧!我們在那個叫約爾班的城市裡,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奧雷里奧?馬爾加諾無路可逃了!”

“我詛咒你!”

“以你們塞倫西亞人不虔誠的態度,詛咒是無法傳達的。”老者哈哈大笑,他屬下的幾人,也跟著陰冷地笑起來。米凱萊的妻子與孩子,則哭得更加悽慘。

“給他們個痛快吧。一人一刀,剛剛好。”

那四個黑衣人笑著,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彎刀。其中一人上前,一把抓住女主人的後頸,用力地將她與家人們分開。她大聲尖叫並竭力抗拒著,米凱萊和兩個孩子也呼喊著,試圖抓住她的手。可那黑衣人力氣極大,任他們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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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把你留到最後的,米凱萊。”

“是的,你們都會死在我前面。”米凱萊突然提高了聲音。只聽見“唰”的一響,隨即橙紅色的火光一閃,那黑衣人發出慘叫。他的手仍抓著女主人的後頸,但卻不再與他的胳膊相連。他震恐地望著自己斷開的手腕,望見那裡焦糊的斷口,第二聲尖叫尚未發出,喉管又被匕首割破。他頸部的傷口,同樣在瞬間燒焦,沒有半滴鮮血流出。他一時不會死去,卻只能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身體。

“什……什麼?”餘下的三人和那老者,一併發出驚呼。女主人被嚇得臉色蒼白,也癱軟在地上。而兩個小女孩中,較大的那一個,也驚恐地說道:“你……你不是爸爸!”

“米凱萊”答道:“對,我不是你爸爸。”

“那你是誰,叔叔?”

“你最好叫我哥哥,我才二十多歲。我看起來很老,是因為我化了妝,否則沒法扮成你們的父親。希望把頭髮染白用的藥劑,不會太難洗乾淨。”

話音落下,餘下的黑衣人中,又有三人被灼熱的匕首斬殺,唯獨那老者還活著。可老者見同伴紛紛倒下,卻並不顯得驚訝,平靜地說道:“你是奧雷里奧?馬爾加諾!”

“不錯,是我。”奧雷里奧回過頭,冷眼望著那老者。“老東西,你真不中用了。一直沒有發現,今天的米凱萊醫生,身形和聲音,都與平時不一樣?”

“自作聰明的小把戲!”

“廢話少說。讓我看看,你那面具下面,是怎樣一張不堪入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