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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捉迷藏

夏爾?拉塞爾站在某棟建築的二層,靠北的視窗前。這座建築原本是座民房,但主人被綁了起來,塞進大衣櫃裡,房子也被利貝拉人徵用。

房主如此倒黴的緣由,是這棟小屋位於溫託納王宮的東南方,從閣樓的窗戶望出去,就能見到宮門前的廣場,以及在廣場正中,卡塔利斯及威斯特瑞克的開國君主,蕾西娜一世的巨大青銅像。

不久之後,一場公開的處刑,就將在女王的見證下開始。

夏爾一手拿著望遠鏡,另一只手則握著懷錶,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他又低頭確定了一次時間,說道:“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沒出現嗎?”

“是,主人。”索菲亞低聲應道,“我剛剛接到其他人的彙報,他們都說沒有看到馬爾加諾的蹤影。”

現在的時刻馬上要到九點三十分,距離行刑開始只剩下半個小時。前方不遠處的廣場上,已聚集了數以千計的民眾。他們圍繞在絞刑架附近,只等著處刑的好戲上演。夏爾也知道,這些民眾當中,混入了些許間諜——那都是蝰蛇手下的人。“他們大概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已經……”他心想,“應該是已經死了。”

當夏爾手裡的懷錶,分針指向六的時候,遠處的宮門緩緩開啟。一個將軍模樣的人,騎著匹栗色的駿馬走出來,隨後是多名士兵和隨從,再後面則是將要被處決的犯人,他們各個都帶著枷鎖,因此走得很慢。除了“基利安”之外,另有約十個人,他們也是勘誤派的異端,或者至少被認定為異端。在他們身後,又是另一隊士兵。

犯人們已經被押赴刑場,這意味著處刑越來越近。然而,奧雷里奧卻仍未露面。按照夏爾的估計,他應該會設法劫走布拉德,因此有充分的理由,比圍觀的民眾更早到達此處,佔據較為有利的位置,這樣才合情合理。

然而,奧雷里奧直到現在都沒有現身,這令夏爾極為疑惑。

夏爾低聲自語:“難道說,他本來就沒打算去劫走布拉德嗎?”夏爾不願意相信這一點,反倒更擔心奧雷里奧偽裝後混入人群裡,或是想出了什麼詭異的計劃,因此藏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轉向索菲亞,命令道:“傳我的口令,讓所有人換一個追蹤的目標。留意有沒有……綠色頭髮的女子。”他也不知道,是否該抱有希望。因為綠色頭髮有多麼顯眼,這任誰都能想得到,設法遮掩也是自然而然的。

“遵命。”索菲亞恭敬地低頭,隨即快步退出房間。在房間之外,另有幾人等候著。他們接到指令,就先後走出室外,去將命令傳遞給在別處的同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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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又將望遠鏡端起來,在人群中繼續尋覓著,同時低聲自語:“你到底在哪裡?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只能自己動手了嗎?”他想到這裡時,卻突然有了發現。

夏爾發現的並不是奧雷里奧,而是他身邊的侍女蘿絲。她從西側走入廣場,左手正牽著米拉。

之前,夏爾與奧雷里奧一起,在利貝拉的國境內,救下阿爾比利斯貴族,喬納斯?漢密爾頓時,她就在喬納斯的身旁。因此,在她被轉贈與奧雷里奧之前,夏爾就見過她好幾面,對她那一頭紅發印象深刻。

夏爾心裡有覺得疑惑,想著:“她和那個孩子,不會單獨出現在這裡。這周圍一定還有他們的人,如果周圍沒有跟著,那一定是埋伏在房子裡,就像我們一樣。”

他想到這裡,用望遠鏡追蹤著蘿絲。很快,他就在附近找到另一熟悉的身影,一個年過五十的老者。“是埃爾文。”夏爾低聲說道。在埃爾文身旁,大概四五步之外,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披著黑色的斗篷。

披斗篷的男人,看身形像是奧雷里奧,但夏爾並不敢確信。昨晚奧雷里奧披上斗篷,偽裝成他的計劃,恰恰是他提出來的。“那不一定是奧雷里奧?馬爾加諾,甚至……一定不是。”

“主人,這是為什麼?”

夏爾仍端著望遠鏡,以免丟失目標,然後答道:“那個女人……紅色的頭髮,是沒有綠色的那麼稀少,但在人群中也很明顯,不是嗎?那個狡猾的男人,會想不到這一點?他是故意的!果然,他有什麼陰謀。”

他只覺得情況不妙,便將望遠鏡交到索菲亞手上,說道:“幫我盯著,雕像西邊大概五十步,有一個紅頭髮的女人,牽著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她身後有兩個男人,一個穿黑斗篷戴罩帽;另一個五十多歲,棕色頭髮,帶著皮帽。他們就是我們的目標。我這就去找他們,你盯住他們,然後待命。”

他粗略地介紹過目標的樣貌,就匆忙鑽出房間。他叫上幾個隨從,衝出這棟小屋。他們走得匆忙,完全沒有留意到,在他們的建築附近,有另一個身穿黑袍的人。

那人見幾人離去,臉上露出一絲隱秘的微笑。待他們一行人走遠,他從小巷中跳出來,偷偷地摸到小屋的門前。他將門推開,輕易地溜進了室內。他抽出腰間的佩劍,逐一探查一層的各個房間,見其中沒有人影,便沿臺階上到二層。

他以同樣的方式,逐一檢查各個房間,直到最後才找到唯一留在此處的索菲亞。

索菲亞正端著望遠鏡,留意追蹤那四個目標,特別是其中黑斗篷的男人。她聚精會神時,後腦卻被狠狠地砸了下,隨即昏厥倒地。

與此同時,夏爾已來到到雕像附近。他遠遠望見那個黑斗篷的男人,就有意地繼續湊近。他正在窺視的時候,卻聽到背後傳來聲招呼聲:“這不是拉塞爾閣下嗎?”他回過頭,見奧雷里奧剛從人群中鑽出來,已來到他背後。

他一時有些驚訝,乾笑著說道:“馬爾加諾閣下。”他偏過頭,望向埃爾文身邊黑衣的男人,心想:“那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