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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混戰(一)

奧雷里奧望著前來彙報的士兵,問道:“你先別急著下結論,是勘誤派的叛軍,對吧?”

“是的,他們的旗子我認識!”那士兵答道。

“他們有什麼舉動?有沒有表現出敵意?”

“暫時還沒有。他們的隊伍,和我們的遭遇之後,他們就先退了大概十步,然後在那裡重整了隊伍。我們看他們整隊,也自作主張列隊了。”

“別說自作主張,你們做得很正確。”奧雷里奧誇獎過後下達了命令,“所有人,準備跟隨我移動!列隊!”他的命令傳達之後,他又轉向那士兵:“辛苦了,你帶我過去。”

“您要親自過去……您是有什麼打算?”一旁的隨從問道。

奧雷里奧答道:“和他們的統帥會面,我要摸清楚他們的意圖。”他說罷,正要跟著那報信人同行。

隨從卻又阻攔道:“這樣太危險了!如果他們確實打算對付我們,您這樣就是自投羅網啊!”他見奧雷里奧沒有改變主意,又追上幾步橫在其身前,攔住了對方的去路。那報信的士兵,也折返回來,與那隨從並肩而立。

奧雷里奧望了那兩人一眼,將雙手輕按在他們的肩上,說道:“我當然知道。但我自投羅網,總比讓別人去送死更好。你不必擔心我。”他說罷,雙手向兩旁一分,隨後從兩人間透過。他只走出三步,回頭望向那報信的士兵,說道:“引路吧。”

話說到這份上,那士兵也不好再阻攔。他說句“遵命”,便超到奧雷里奧身前。

至於那個隨從,他先是在原地呆立了數秒,然後拔足便奔,讓踩到的泥水到處飛濺。他在奧雷里奧離開視野之前,就及時地趕上去,隨後一言不發地跟隨著,雖然主帥並沒有下令,要他跟著自己一起“送死”。

三人走了約三十步,那隨從突然說道:“閣下,請您稍等。”

奧雷里奧叫停了前面的士兵,回過頭望著隨從,說道:“如果是勸我改主意,那就不必了。危險當然存在,但這種天氣,至少我最擔心的黑槍,是打不出來的。”

他所言不假,絕無誇大的成分。他的老師是大法師圖里奧?德?列託,他在其門下學習約有五年,在老師死後接受了大量的“遺產”,包括魔法論文、專著等。他又一貫勤奮,刻苦地鑽研和練習,極少有懈怠的時候。因此,他的魔法造詣相當高深。除了魔法之外,他身體也足夠健壯,劍術算不上精湛,但也勝過多數普通人。

他具有如此的能力,只要不陷入亂軍,或是被弓弩槍炮等所傷,就不會遭遇危險的境地。而且,在風雨交加的天候下,火器和弓弩全部失效,而他的魔法卻仍有用武之地,火焰法術在“穩固燃燒”的支援下,仍能在幾十步的距離上殺傷敵人,他更可以有十足的信心。

“總之,你要相信,我不是無謀的傻瓜。”奧雷里奧說道。

“這是當然!我知道您不會輕易改主意,但您也不是隨便就有了主意。”隨從說道,“我只是有個建議。”

“請講。”

“我們現在就去通知博納將軍,您看怎麼樣?”

奧雷里奧不假思索,說道:“可以。以現在這種狀況,至少不用擔心博納的隊伍嚇到他們了。”

“是啊,他們看不到。”隨從笑了笑。

“去吧。”

奧雷里奧說罷,那隨從剛跨出頭一步,他們的前方就傳來一陣嘈雜——那分明是喊殺的聲音。隨即,一個士兵快步奔來,一見奧雷里奧就彙報:“大人,開戰了!沒有任何徵兆,他們就衝過來了。”

“他們果然……”那隨從愕然地說道。

“去,向博納報信。”奧雷里奧吩咐,“然後……我們上!”話音落下,他已經隨後來的士兵,一起跑出了十數步。喊殺聲愈發響亮,奧雷里奧也開始見到正在廝殺的士兵。

雙方似乎都想維持佇列的嚴整,但在這惡劣的天氣裡,這無疑是種奢望。不論是叫喊還是號角,效果都比晴天時大打折扣。雙方交鋒不多時,佇列就自然地散亂,隨即進入混戰。一時間,叮叮噹噹的聲響,此起彼伏、接連不斷地傳來。

無論是誰,都不知戰場的全貌。奧雷里奧知道的,只有一點:己方的兵力遠少於對手。他們只有一百五十人,而敵人毫無疑問,數量需要以千計。這種兵力的差距,很快就顯露無疑:塞倫西亞的士兵,經常需要以一敵多。

塞倫西亞的士兵在裝備、訓練程度、意志和體格,都遠勝過對面的民兵,但他們在戰鬥中落了下風。隨著佇列的解體,塞倫西亞士兵在紀律性上的優勢,瞬間變得蕩然無存:他們不再具備佇列嚴整的劣勢,士氣的效果也不再顯著——這樣的天氣中,雙方戰士的視野受限,這使得恐懼更難以擴散。

如今,剩下的只有數量的劣勢。

奧雷里奧向前走著,接連罵了多聲“該死”。他一路走來,目睹了多位同胞戰死,哪可能不急躁和憤怒?雖然他當即以附加了“穩固燃燒”的火彈回擊,連續殺死超過二十個敵人,但這並不能令他心裡好受半點。

“該死!”他又罵了一聲,“視野太差,戰場又混亂,我該怎麼區分敵我?我的法術也派不上用場。”他感到自責,因為之前自己想得太過簡單。“這種鬼天氣,對我軍……極大的不利!”他想著,正要對著幾步之外的人影,發射左手上浮現的火彈,動作又突然停止。他在預備的時候,前進了三四步,能看到那人的樣貌,那分明是個塞倫西亞人。

“只差一點!”他心裡想著,“這種時候,我還有什麼能做的事情?”他腦內一片空白,只剩下戰鬥的本能。他冥思苦想的同時,也不忘發射火彈,將怪叫著向自己衝過來的三個敵人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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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他繼續盤算,“可是……我該怎麼讓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