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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戰場的另一端(二)

“你要我用幻術開路?”薩曼莎問道

歌洛莉婭、薩曼莎與烏?帕帕三人,在調和兩組士兵的搏鬥之後,便撤回到基利安的身邊。剛一回到那裡,歌洛莉婭便提出了自己的構想,並徵求薩曼莎和基利安的意見。

她聽見薩曼莎的問話,又說道:“我們不可能一路殺進去,而且……”她望了眼基利安。“……你不願意這樣,對吧?”

基利安只是輕輕點頭,仍用黑布蒙著臉。她眼圈仍是紅的,不知流了多少的眼淚。

薩曼莎說道:“好吧!我來幫你們。你們也不用謝我,告訴我要去哪裡就行了!”

“這個……”歌洛莉婭苦笑,“是啊,我們要去哪裡?”在他們的面前,密集的雨點構成了水幕。他們能望見的距離,還達不到十步。兩軍迎面撞上,雙方都後知後覺,想去搜尋不知道幾百步之外,叛軍指揮者的蹤跡,難度可想而知。

肥皂插話進來:“沒錯,我們不能滿處亂撞。要是跑錯了方向,那才會更耽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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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利安一聲喟嘆,又合上紅腫的雙眼。她揚起頭望著天,雙手在胸前併攏,做出類似於掬水的姿勢。她緩緩地將雙手抬起,仍保持著掌緣相觸,逐漸靠近他的面部,最終輕覆在眼前。

“這是……他們祈禱的姿勢嗎?”歌洛莉婭在心裡揣測。

基利安嘴裡唸唸有詞,儘管內容不知是哪國的語言,發音也很是晦澀難聽,但她鄭重的態度,和正統派的祭司們別無二致。這一段話,大概就是某種禱詞。她念過禱詞,又低聲說道:“神啊,請告訴我,事情已經沒有轉機了嗎?”

她的這句話,彷彿真的傳遞到了天上,傳入了神的耳中。她話音落下,從天而降的雨滴,就突然變得細小了許多,雨勢明顯地減弱,疾風也不再呼嘯。

幾人都覺得驚詫,沒人認為祈禱能立刻收效,甚至連基利安也不例外。她確實是勘誤派叛軍的首領,但未必是個最虔誠的信徒。但目睹這近乎於奇蹟的景象,她在心裡想著:“不錯,我們確實是真信者!”

“既然天氣變好了,我們這下可以出發了吧?”歌洛莉婭又提議道,“雖然還是不知道摩根?古爾夫在哪,但是我們可以找個山頭……”她環顧了四周,確認在這平原地帶上,確實也散佈著幾個小丘。“……我們站到高處,也許就能找到他的旗幟。”

“我同意。”基利安說道。她說著,又揚手抹了抹眼淚。她哭泣的緣由,從悔恨與悲傷,變成了純粹的感動。

十幾分鍾後,幾人登上一座小丘。他們站在頂上,面朝著正北方,整個戰場的全貌,都呈現在他們面前。在他們的左手邊,是鋪天蓋地的勘誤派叛軍,看上去至少有六七千之眾;右邊則是奧雷里奧率領的殘部,勢力不足敵人的二十分之一。叛軍的前鋒,距離塞倫西亞一方的陣地,只有大約兩百步遠。

“天啊!”歌洛莉婭低聲感嘆,“這人數的差距,也太懸殊了!”

基利安嘆了口氣,說道:“是啊,我……不知道現在該期盼什麼。”她內心又充滿了矛盾。她不知道奧雷里奧的魔法造詣,只以為如果她的屬下繼續前進,恐怕對方連片刻都抵擋不了,就會被數倍的軍隊踏平。但如果情況並非如此,而是恰好反過來,那她的屬下又要損失慘重了。

“沒這麼多時間了!”歌洛莉婭催促道,“我找到摩根?古爾夫的位置了,他就在你們陣型的中央!我們快走,衝進去把他身邊的冒牌貨給揭穿!”她剛說罷便躍上馬背,然後縱馬衝下小丘。她的同伴們,則跟在她身後。

他們剛跑下小丘,便紛紛目睹了異常的景象——在他們的右前方,大約幾百步外,一道耀眼的火柱,直衝上雲霄。

“那是……什麼東西?”基利安問道,“而且它的位置,那裡是……”她才剛喊出來,便令馬頭向右轉了四十五度,向著那火柱衝過去。

“喂!”歌洛莉婭大喊一聲,也改變了馬頭的朝向,緊跟在基利安的背後。餘下的兩人,也各自調整自己的路線,試著跟上前面的兩人。

“見鬼!她……那是要去做什麼?”歌洛莉婭在後面小聲罵著。她當然知道,那道火柱從何處升起——大概奧雷里奧在用法術對付叛軍的前鋒。不知究竟有多少叛軍士兵被捲入火柱,只知道他們恐怕難以倖免。

“希望她別生氣。”歌洛莉婭又想。她只能這麼期盼著,期望基利安沒有被惹怒。

“也許,這也是神的旨意。”基利安坐在馬背上,心中如此揣測。雨勢緩和,火焰這才不會被熄滅。“可是……”她還沒到現場,就已經開始構想,多少同宗的兄弟死在熊熊烈火中的樣子。這本來是她最害怕,最不敢想象的!

幾人一路飛奔,最終停在那根火柱附近。叛軍的前鋒幾乎全軍覆沒,超過八成的士兵死於火彈的直擊或是火焰的蔓延。他們在死前沒少掙扎,但這火焰倔強地拒絕熄滅。不僅如此,它們反倒從各具屍體上聚集起來,共同構成了這沖天的火柱。

“怎麼會……”基利安不敢再望向地上的焦屍,掩著面痛哭,“告訴我,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什麼教團挑起來的?”

“當然。”歌洛莉婭答道。

“他們,到底有什麼打算?他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想要離間我們,這麼想要……謀害我的兄弟們!”

“這還是個謎。”歌洛莉婭答道,“我們都很想知道。但不管他們想做什麼,我們都得挫敗他們,還有……報復他們!”

“對!我們要報仇!”發話的是烏?帕帕。他想起自己的族人,想到他們因教團而慘遭殺害,便憤怒得兩眼通紅。他發出聲震耳欲聾的大吼,就連一哩之外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什麼動靜?”戰場西側的摩根?古爾夫,和東側的奧雷里奧,在同一時間提出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