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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奧雷里奧低頭望著歌洛莉婭,沉默了十數秒之久,像是在激烈地與自己爭吵。他終於開口,對垂著頭的歌洛莉婭說道:“好,跟我來吧。”

歌洛莉婭本來不抱任何希望,畢竟他的固執更勝過自己,幾乎不可能被人說服。但此時,她卻得到了意外的答案。她感到欣喜,便迎上前去,正要撲進奧雷里奧的懷裡,後腦卻突然感到一陣鈍痛。

奧雷里奧揚起左肘,對著她腦後一敲。她哪料得到對方漫長的思考,只是一種掩飾工作,為了讓他改變主意這一假象,更容易被人採信而已。

歌洛莉婭被打得失去意識,眼前突然發黑,腦中最後一個念頭是“騙子,大騙子!”她向前方撲倒,被奧雷里奧及時地接住。

奧雷里奧將她扛在肩上,走到隊伍的後方,交給薩曼莎、烏?帕帕和肥皂等人看管。

“我們,不用去嗎?”肥皂問道。

“你留意自己的腿。”奧雷里奧說道,“我請你們離開自己的族群”他轉向薩曼莎和烏?帕帕,又回頭朝著肥皂。“或是給你找了份工作,不是為了你們捲入這種事情。”

“所以……?”肥皂又問。

“帶她回塔拉,把前線發生的事情,傳給卡裡克爵士,他在市政廳。”

“我知道了。”肥皂說過之後,餘下兩人也各給以肯定的回覆。

“那我……該怎麼做?”這次說話的是基利安。她藏在隊伍後方,這樣才能避免看到死傷的同宗兄弟。儘管如此,她一聽見槍聲,淚痕就掛了滿臉。她臉上黏著的泥漿,幾乎被淚水沖刷乾淨。

“你?”奧雷里奧頓了頓,又轉向肥皂等人,說道,“把她也帶回去,好好照看著。”

“可是……那是我的隊伍,我……”

“你什麼也做不了。”奧雷里奧冷冷地說道。

“那不一定!也許,我能說服他們。”

“他們都拿你當冒牌貨,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是,我是這麼說過。但……”

奧雷里奧打斷了對方的話語,說道:“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不要逼我也把你打昏過去。”他說罷,左臂屈著舉起,左肘幾乎與頭頂平齊。他這一肘若是真砸下來,任誰也不會好受。

“我知道。”基利安只得點頭。

“很好,再見。”奧雷里奧說著,又繞到隊伍前方。他先瞥了眼敵人,見對方仍無動作,心想:“莫非……他們的指揮部出了問題?否則,他們不應該毫無動靜啊!我真的要這麼衝出去?也許他們當中,會有哪個沉不住氣,主動衝出來送死,在陣中造出個弱點。如果他們的指揮確實失靈,那這個弱點就將無法彌補。我未必不是有機可乘。”

他稍有些動搖,也希望事情真的如他預計的那樣發展,並且告訴自己最好繼續耐心等候。但只經過不久,他又否定了這一打算:“繼續留在這裡,只會讓士兵們身處險地。他們就不會是故意而為,在這裡拖延時間?”

他想到這裡又開始設想,最糟糕的情況會是如何。“教團恐怕還有別的動作,必須速戰速決了!”他想到這裡,便不再猶豫,也不再僥倖。他喚來之前的隨從,吩咐道:“準備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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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隨從很是機敏,讀出這條命令中特別的意味。統帥想要讓隊伍後撤,本可以也應該親自下令,除非他真的打算拋下隊伍,或是讓隊伍拋下自己。“您真的打算孤身犯險?”

“你知道了?”奧雷里奧仍是面無表情。

“是……是的。”

“沒錯,我正是這麼想的。”奧雷里奧說罷,將插在泥地中的短劍抽出,然後飛奔出四五步遠。他不給其他人勸阻的機會,腳下的步伐越來越迅速,又拋下一句“向所有人負責”。

那隨從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只覺得心酸。但他什麼也做不了,只是抹了把眼淚,轉向士兵們說道:“各位,撤退吧。向後轉。”士兵們照他的口令執行,轉過身時也各擦了擦淚水。

奧雷里奧繼續奔跑,跑了大約半程,確定沒有人倔強地跟上來,便立刻放緩了前進的速度。他疾行只是為甩掉同伴,打消他們跟來的念頭,現在目的達成,該慢一些前進了。他現在不僅要吝惜魔法,對體力也必須節約。

這場戰鬥,對他來說才剛剛開始。

他以近似於方陣推進的速度,向著勘誤派叛軍靠近。天上的小雨下個不停,敵人的火器仍無法開火。他們只能望著他靠近,沒有任何辦法發起攻擊。但並沒有人擔憂,畢竟敵人只有一個,實在不足為懼。

想到這裡,叛軍士兵還有說有笑。只要上級的指揮官不在周圍,沒有留意他們的舉動,他們就可以肆意妄為——他們的紀律就是這般渙散。

餘下的七八十步,似乎特別漫長。奧雷里奧走了大約兩分鍾,距那群敵人只有四五步的距離。前排的士兵仍不以為意,正肆意地交談時,他們的指揮官,一個留著大鬍子的中年男人,突然從隊伍側後方跑上前來。

閒聊的士兵急忙住口,隨即才發現大鬍子並非衝他們而來。那大鬍子指揮官,望著奧雷里奧,大吼:“站住!再往前的話,我們就要攻擊了!所有人,預備!”他的命令落下,士兵們各將武器提起,擺開禦敵的架勢。儘管他們都覺得,這是小題大作。

“你有什麼打算?”那大鬍子又問。

“我要見你們的將軍。”奧雷里奧答道,“摩根?古爾夫。”

“恕難從命!”大鬍子回應,“請回吧。”

奧雷里奧說道:“我不會回去,除非我見到你們的將軍。”

“那就別怪我們,如果你再膽敢上前一步,我們……”

那大鬍子正說著,奧雷里奧已經跨出那一步。大鬍子見自己的威嚇無效,也半刻不猶豫,左手一揮指引士兵上前。

“你也別怪我!”

奧雷里奧說罷左手一揚,將四枚火彈射向那大鬍子指揮官。火光散去之後,地上只剩下一具焦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