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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奇怪的主意

當天晚上,奧雷里奧終於回到學院。他推開實驗室的大門,便看到歌洛莉婭坐在小桌旁,正對著大門。但她半低著頭,捧著一部精裝的大部頭在讀。奧雷里奧認識那封面,知道那是一部關於魔法的著作。那部書成書較早,書中的理論內容並不高深,而且用塞倫西亞文字寫就,所以她閱讀起來似乎沒有困難。

見她看得投入,奧雷里奧輕輕地合上大門,然後就站在門口,不打算打攪她。但她讀著書,右手突然伸出,五指微微收攏,嘴唇略一蠕動,吐出極輕的咒語,就在掌上生成一顆火苗。

奧雷里奧說道:“看來,一位新的魔法大師,就快要誕生了。只不過,在學院的室內,不可以隨便玩火。”

歌洛莉婭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驚得渾身一顫,那顆火苗也脫手而出,直落向奧雷里奧的藏書,她當即發出聲驚呼。

眼見桌上的一疊書都要遭殃,但好在奧雷里奧反應迅速,用掌控元素法術向回拖拽,趕在任何一部書引燃之前,就將那顆火苗轉到自己的掌心。

“總之,就是這樣,請你遵守學院的規則。”奧雷里奧右手握拳,將那顆火苗熄滅。

歌洛莉婭輕撫著胸口,待情緒平復之後,才說道:“你回來了?”

“我沒回來,誰在和你說話?”

“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否則你早該見到我了。”

歌洛莉婭怒道:“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而且你也知道啊,我早該見到你了!你說去找莫林伯爵,我還以為……還以為……”她氣得臉頰通紅,胸脯也一起一伏的,一時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抱歉。”奧雷里奧說道。

“抱歉有什麼用?”歌洛莉婭大喊,“我還以為你很快就回來,所以……算了!你肯定不懂。”她說著,從座位上彈起來。這時,奧雷里奧才發覺,她身上穿了件從未見過的衣服——因為她上身披了條披肩,而且室內較為昏暗,在她坐著的時候,自己竟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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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洛莉婭將披肩一甩,隨手扔到桌上,然後轉向自己的房間。但她開跨出一步,身形就突然地搖晃,隨即失去了平衡。

這件裙子貼合了她的身材,但對於這個習慣穿男裝的女人來說,未免太過於侷促了。她上午收到這件裙裝時,就迫不及待地穿上,還配上了高跟鞋。當時她還記得要優雅一點,像個文靜的貴族小姐,而非豪爽的女騎士,別把步子邁得太大。但她現在正暴怒,這些顧忌早就拋在腦後。她這一步跨得太猛,腿還沒邁到最遠,卻已被緊身的裙子攔住。這令她落腳不穩,立刻向一旁翻倒。

“小心點。”奧雷里奧說著,上前將她攬在懷裡。

歌洛莉婭仍憤怒,她仰著頭,睜大眼睛瞪著奧雷里奧,說道:“不許碰我!今天、明天……到舞會之前,我都不給你碰!”

“那好,不碰。”奧雷里奧將手一鬆,歌洛莉婭的身子便繼續向下歪倒。她又發出聲驚呼,但還不等她身體觸地,奧雷里奧又將她接住。他這一次將對方扶好,這才鬆開了手。

“你耍我哪!”歌洛莉婭不滿地說道,“這樣好玩嗎?”

“你說不要碰的。”

“那你不還是碰了!”

奧雷里奧說道:“現在不碰了。”

歌洛莉婭背過身去,又走向自己的臥室。這一次,她吸取了教訓,就算胸中怒火尚未熄滅,也儘量走得平穩。儘管如此,她頭一次穿高跟鞋,仍然很難掌握平衡,幾乎每次落足都不穩,踝關節扭了數次。但她足夠健壯,還不至於受傷。她終於來到門前,回頭拋下一句“我不要理你了!”,將臥室門開啟。

奧雷里奧望著她的背影,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之後的幾天,晚上都要出去,這也不用向你彙報了,對吧?”

歌洛莉婭聽見他的話,立刻吃了一驚,回過身來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得夠清楚了。”

“我知道!你為什麼……晚上要出去?又要見什麼大人物?你都還沒告訴我,和莫林伯爵談得怎麼樣!”

“正好,我晚上要做的事情,正好和之前同莫林伯爵的談話內容相關。”奧雷里奧答道。他嘆了口氣,才繼續解釋:“要不是見了他,我還真想不到……情況比想象的更棘手。我和瓦倫蒂諾需要驗證某種猜測,這就需要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挖出幾具屍體來檢驗。”

歌洛莉婭扶著門框,因為高跟鞋讓她雙腳極為不適。她問道:“你是懷疑有些人看起來死因正常,其實是被暗殺的?毒殺?”

“對。”

“你……從明天開始,就要去挖屍體了?用不用我幫你?”

“沒這麼快速。”奧雷里奧答道,“我和瓦倫蒂諾探討過,我們都覺得直接去挖掘屍體,是絕對不可行的。除非我們在半路襲擊巡邏隊,然後再去強行挖掘屍體,否則……總之,不可行。”

“那你明天晚上做什麼?”

“去等我們的老朋友。”奧雷里奧答道,“阿比塔西教團。”

“教團?這和教團有什麼關係?難道是死……死靈法師?”

“不錯,我要見的,就是死靈法師。”

“你要讓他們幫你挖掘屍體?”歌洛莉婭問道,“然後你就可以大搖大擺地把他們宰了,再從屍體上切兩塊肉?是個好主意啊!但是,你怎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

“我要是知道,就是去找,而不是去等。”奧雷里奧說道,“他們一般在城外的墓地偷盜屍體,但是,他們當中可有些是瞎子,瞎子分不清城內城外。我要利用的就是這一點。他們會幫我挖開墓地,並且成為替罪羊,而且……拿不到一分錢的工資。”

“真虧得你能想出來,這各種奇奇怪怪的主意!”歌洛莉婭笑道。她突然斂起笑容,偏過頭去說道:“不對,說好了不理你,那就不理!除非……我腳痛死了,你給我……”

“不給你揉。”奧雷里奧說道,“你別理我了。”

“你……你怎麼這樣!你是不想理我吧?我能讓你如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