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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徒有其表

“當然!”歌洛莉婭熱切地回應,又大喊道,“上!”她向前躍出一步,搶在骷髏圍上來之前,就向左中右連刺三劍,每劍都正中一個骷髏的胸骨。附著聖光的劍鋒,觸及死靈的骨骼,就令其迅速地崩潰。三塊胸骨碎如齏粉或是細小的灰燼,被夏夜的微風帶走。而餘下的骨骼,則失去連線與支援,簌簌地墜落到地上。

與此同時,奧雷里奧則緩步前進,開始處置歌洛莉婭背後一側的骷髏。他右手在錘頭上一扶,將聖光灌注到那塊金屬上——劍的護手較短,而釘錘的木柄則過長,聖光無法穿透這段距離,傳遞到釘錘的前端。

他不顯得焦躁,待四五個骷髏圍攏,距他不足一步,正各自準備伸出利爪時,他才揮舞起釘錘,自左向右地敲打。鈍器觸及脆弱的骨骸,簡直猶如摧枯拉朽。“喀啦”的聲音接連響起,圍上來的骷髏胸腔外圍,不論是肋骨還是胸骨,都被一擊砸斷。他模擬的聖光強度不及女騎士,但更加趁手的武器,令他在“殺戮”骷髏時並不顯得遜色。

歌洛莉婭回頭望著他,笑道:“好啊,你有這種好東西,不給我配一把!砸斷肋骨的聲音,我非常喜歡!”她說罷,又向前一刺,用劍將另一個骷髏的胸骨貫穿並熔化。“這感覺就差多了!”

奧雷里奧只輕笑了一聲,又自上而下地揮動釘錘。這回他使了十足的力氣,錘頭的破壞力也極其驚人。它顯示砸中骷髏的頭頂,再一路向下突進,直打到骨盆當中,竟將整具骷髏從中一分為二。

“真讓人羨慕!”歌洛莉婭又說道。她說著,橫著揮出一劍,將骷髏齊胸斬斷。

兩人動作都乾脆利落,又有聖光的加持;而他們的對手人類骷髏,則是最低等的死靈生物,既無力量可以誇耀也缺乏靈敏性。在短短的十數秒內,那死靈法師製造的二十多具骷髏,已有半數被摧毀胸骨。它們失去了胸骨,先是散落在地,隨即又化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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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一切情況都在向著對兩人有利的方向發展。他們的對手製造的幫手,都是如此不堪一擊的東西。那四匹骷髏馬也拖著殘破的身軀加入圍攻,結果和其餘的骷髏一樣,被簡單地一次突刺或是揮擊打得瓦解。

然而,那死靈法師卻哈哈大笑,彷彿他才是勝利者,接連倒下的不是他的盟友,反倒是他的敵人一般。

“他還真笑得出來!”歌洛莉婭說著,又接連破壞了兩具骷髏。此時,攔在她與那死靈法師之間的,僅剩下最後三具骷髏。而奧雷里奧那一側,他剛剛放倒了最後一個對手。

而那死靈法師仍仰天大笑。笑聲頗為刺耳,震動著歌洛莉婭的鼓膜,令她感到幾分煩躁。她想衝上前去,手腕卻被輕輕地握住。

這時,奧雷里奧剛回過身,施法造出“淨化邪惡”法術的光球,正要幫她解決最後的敵人,卻因那死靈法師的笑聲而疑惑。他將金色的光球保持在右手心上,只是低聲提醒同伴:“別衝動,看看他有什麼打算。”

“好……好吧!”歌洛莉婭停止前進,反倒後撤了兩步。這時餘下的骷髏湧上來,也被兩人合力解決。奧雷里奧只用了釘頭錘,仍保留著淨化邪惡法術。

最後幾個護衛倒下,那死靈法師終於停止了狂笑。他開始默唸咒語,雙掌之間閃耀著紫色的光芒。那光芒頗為耀眼,在暗夜中足以照亮,卻映襯得那人的臉色極為陰森可怖。配上那雙渾濁無神的眼睛,和額上半隱於黑色兜帽下的圓形印記,令人不寒而慄。

“他打算用法術直接攻擊我們?”歌洛莉婭說道,“不打算……再依靠那些不堪一擊的骷髏了嗎!”

奧雷里奧搖頭,答道:“這……簡直不像是魔法。”他跨出半步,繞到歌洛莉婭身前。他是專業的魔法師,對魔法的抵抗力,遠勝過半路出家的女騎士。但他此刻並沒有信心,對方正在施放的法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在片刻之前,他以魔法破壞法術干擾對方的施法,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反饋。

“不是失敗,而是沒有任何反應。”他心想,“即使是失敗,也會有微弱的閃光,並反過來給我造成一定的衝擊,我不可能感受不到。除非……他根本沒在施法。可是他沒在施法,這又是什麼?”

他緊張地望著那死靈法師,兩片嘴唇緊貼在一起,其中不再吐出半個字眼。他對魔法的抵抗能力,究竟是否能夠生效,他對這問題的答案並不知曉。“但我沒有別的選擇。”他又想,“我還是……要憐惜這樣的女人。”他集中精神,隨時準備廢棄右手的法術,再展開抵禦魔法的結界。

歌洛莉婭不解他“不像是魔法”的判斷,但也察覺到他的變化。“這麼嚴肅!”她說著,上前半步與他並肩。“你不用擔心我,就像我們今天白天時說好的一樣!”她展開了結界,同時護住了兩人的身體。“你教給我的東西,我記著呢!”

奧雷里奧嘴角一揚,說道:“好。”

此時,那死靈法師的掌間,暗紫色的光芒仍在匯聚。他又放肆地笑著,說道:“我感受到了,小崽子們。防禦魔法的結界?你以為這種東西有用?”他說罷時,施法正好完畢,光芒在他掌心聚成一團,轉化為一個正方體。

那正方體不再發光,卻變得比夜色更為昏暗,似乎能把光線吸入其中。奧雷里奧能明確地感受到,他手中的光球正在發生扭曲——它在被牽拉著,由正圓變成橢圓。

死靈法師的雙手一齊向前推出,那顆立方體立即向前飛行。奧雷里奧當即廢棄了光球,又將自己的結界置於歌洛莉婭的後方,令兩者完全重疊在一起。“這世上,還沒有那個人類法師的法術,能夠連續擊穿兩層結界。”他心想。

只聽見“轟”的一聲,那正方體撞在外層的結界上,就如一塊玻璃般粉碎。它轉化回道道紫光,向周圍四處散射;而被擊中的結界卻完好,歌洛莉婭甚至未曾感到半點衝擊。

歌洛莉婭輕蔑地笑道:“徒有其表!看起來嚇人,其實……”

那死靈法師不等她說完,也以尖刻的語氣說道:“哦?是嗎?自作聰明的小姑娘!你看看吧!多虧了你們這兩個蠢貨、膽小鬼,多虧了你們可笑的防禦結界!我的法術,終於成功了!”他又是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