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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貓(一)

不久,奧雷里奧與肥皂兩人,先後走出實驗的大門。他們途徑走廊時,正好同薩繆爾與菲利波兩人擦肩而過。後兩者與奧雷里奧打過招呼後,便繼續交談著。

奧雷里奧聽見菲利波的抱怨:“困死我了!今天晚上,還得巡邏,我這回要死了。”

“別這麼悲觀啊。”薩繆爾笑道,“我也和你……。”他們說著便愈走愈遠,聲音也漸漸變弱,奧雷里奧便聽不清楚。他與肥皂一同轉身,伸手向那兩人一指,肥皂心領神會,立即開始施展她的本事,將聽到的話語轉述給奧雷里奧:“那個卷頭髮的說,他們要值後半夜的班,主要巡視阿爾貝託街,我知道那條街……好像離倉庫很近。”

奧雷里奧說道:“原來如此。”

肥皂笑道:“看來,今晚的巡邏隊員,是你的朋友啊。你剛才擔心的問題,是不是解決了?你和他們說一聲,然後……”

奧雷里奧搖頭:“可我不想把他們牽涉進來。”

“為什麼?”

“我們在做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這麼神秘?”

“他們不光是我的朋友,和盧西亞諾也關係不錯。”奧雷里奧說道,“而且那個菲利波,性格有點……直率,我怕他們走漏了風聲。我還想把盧西亞諾救出來,所以必須保密。”

“好吧!”肥皂手一攤,“你是老大,聽你的。我們接下來……”她正說著,卻見奧雷里奧轉過身,又向實驗室折返。“喂,你幹什麼去?”她並未得到回應,只得尾隨他,緊跟著進入實驗室。

“你忘了什麼東西?”肥皂又問。

可奧雷里奧仍不作答,卻徑直走向廚房,並將門推開。他對廚房裡的蘿絲說了句話,肥皂能聽得清楚:“給我準備點肉。”

“什麼肉?”蘿絲問道。

“生的,或是熟的,都可以。不要乾肉,要沒有鹽的。不用太大塊,小一點。”

“怪人。”肥皂心想,“哪有人吃肉不放鹽的!”

“這麼多行嗎?”蘿絲又問。

“不用,只要一半。好,辛苦了。今天中午,我不會回來吃午餐,不用準備我的那份。”

“明白了,主人。請您慢走,路上小心。”

肥皂又在心裡揣測:“他是帶塊肉做午餐?不知道有沒有我的那份。不過……沒有鹽!太奇怪了!”

奧雷里奧關上廚房門,回到肥皂的身邊,肥皂便看到他手中的肉塊。那是塊白水煮過的牛肉,與手掌厚度相似,大小則約有手掌一半。那塊肉不僅沒撒上鹽,也沒有其他的調味品。肥皂心想:“果真是‘不太大’的一片,而且……這真是給人吃的?”但不論如何,她還是咽了咽口水,剛煮過的牛肉,不論是否新增調味料,都會散出誘人的肉香。這股香氣提醒她,她的腹中還是空空的。

“這塊肉,到底是做什麼用的?”肥皂試探性地問著,兩人正好跨出樓門。

奧雷里奧並不作答,走下大門前的石階。他並不走向學院的院門,反倒繞向大樓的背後,並走入草地當中。肥皂滿腹疑惑,但還是跟隨在後。

奧雷里奧踩著草地走了十數步,停在草坪當中一棵小灌木旁。他繞到背陰的一側,低聲念著:“果然在這。”

“什麼在這?”肥皂好奇地問著,已站到他的背後,隨即大吃了一驚。奧雷里奧正低著頭望著的,竟是一隻黑貓。那黑貓的毛髮長且光亮,沒有一根雜色的毛髮。它身形碩大,還生著一張大臉,並伏在一塊天鵝絨靠墊上——不知是哪位富裕的愛貓人士在此設定的——愜意地在樹蔭裡打著瞌睡。顯然,它頗受學院裡眾位少爺小姐的喜愛。

肥皂眼見奧雷里奧蹲下身去,將牛肉放在貓的面前,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你……竟然……有心情逗貓?”

奧雷里奧並不回應,只是用那塊牛肉,輕輕地在貓臉上拍了拍。那黑貓脾氣暴躁,臉部一被抽打,立刻“嗷”地一聲嚎叫,從墊子上猛地彈起來。但它一嗅見牛肉的香味,又發現前來投喂的人與自己相熟,便很快地冷靜下來。它稍微仰著頭,望向那塊牛肉,粗大的尾巴豎起,來回小幅度擺動,並“喵喵”叫個不停。

奧雷里奧並無心多逗弄它,將肉放在它專用的食盤裡。它又叫了一陣,然後毫不客氣地在牛肉上咬了口。

“貴族貓。”肥皂嘆道,“真讓人羨慕,我都沒有肉吃。”她轉向奧雷里奧,問道:“你……為什麼這麼有閒心啊!”

奧雷里奧卻回過頭,將手指豎在唇上,說道:“安靜。它膽子很小,總是容易激動,又很討厭生人,你可別嚇到它。”

“我好像見過這樣的人。”肥皂壓低聲音,“可是……到底為什麼?”

奧雷里奧答道:“它很重要,我不能讓它跑了。整個學院幾乎都是它的領地,我們沒時間去到處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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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皂仍然不解,不知一隻貓到底有何重要性。但她也不再發問,靜等著貓吃完整塊牛肉。黑貓進餐完畢後,清理過自己的毛髮,又趴回到墊子上。

“所以,然後?”

奧雷里奧並不作答,只是雙手抱起黑貓。它被“賄賂”過,正感到高興,瞌睡被人打攪,也並不氣惱。隨後,他將貓抱回實驗室中。肥皂也只得無奈地跟隨,心中不住地抱怨。

“先讓它在這待一會,應該不會有生人過來,不至於嚇到它。”奧雷里奧說著,將它帶進自己的臥室裡。

他將黑貓放到地板上,那黑貓便歡叫一聲,直跳上他的床鋪。它似乎對這實驗室很熟悉,並無任何緊張、慌張的表現,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便伏在床上睡熟了。

奧雷里奧將門關上回到廳裡,又在門鎖上施加了某種魔法,確保無人會驚嚇到那只肥貓。“好了,又解決了一個問題。它在今天晚上,會派上用場的。”

“但願吧。”肥皂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