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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異常天氣

“當然。”奧雷里奧答道,“我們要回去了。”

瓦倫蒂諾聽了感到不解,問道:“回去?這和計劃不一樣……”他說到一半,突然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因為……魔族?”

奧雷里奧點點頭,回答道:“沒錯。相對於採藥,及時向將軍彙報最新的情勢,明顯更為重要。昨夜沒有料到這點,實在是失誤。”

“那她怎麼辦?”歌洛莉婭指著在自己膝上沉睡的安雅,輕聲地問道。

“如果把她半路扔下車,昨天的努力就白費了,只能帶回去交給將軍。把她送回埃克雷西亞,也算是給首席祭司大人作個人情。我們必須感謝一下,她近些年來,給我國的那些優待。”奧雷里奧說到“大人”一詞時,語調顯得有點尖刻。

“這樣也好。”歌洛莉婭點頭說道,“總比把她留在某個村子裡要好。單獨一個女孩子,難免會受人欺負。”

奧雷里奧點著頭,心裡卻在盤算另一件事:“把她帶回營地,不會洩露了某些軍事機密吧?”理智告訴他,安雅是“勘誤派”一方間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還是忍不住心生懷疑。

馬車向西北方行進三個小時,時間已經過了六點,天色變得昏暗。奧雷里奧本來打算連夜趕路,但在瓦倫蒂諾的勸說之下,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他們在林中的一處空地停下,搭起帳篷宿營。

瓦倫蒂諾在營火旁準備著晚餐。奧雷里奧則折返到馬車旁,將安雅抱到一頂帳篷裡。歌洛莉婭剛一解放出來,便試著站起身。但她稍一活動腿腳,就覺得雙腿麻木,使不上半點力氣。可她又不想讓人看出,用拳頭敲打自己的小腿,只盼著麻木感快點消退。

但她哪能瞞得過心細的奧雷里奧。他見她仍坐在車廂中,就已經猜到個大概。

他迎著歌洛莉婭走上去,還沒來及開口,就聽到對方說:“我沒事,別擔心我,只是腿麻了。因為很久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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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也抱下來!”奧雷里奧的背後,傳來這樣一句起鬨的話。

“不……不用了!”歌洛莉婭聽了有些慌張,又看到奧雷里奧正望著自己,像是在用眼神詢問什麼。她掙扎想要站起來,雙手在車上一撐,硬是挺直了身子,然而雙腿都毫無知覺,她站立不穩,又向回倒去。若不是奧雷里奧反應迅速,伸出胳膊在她背上扶了一下,她一定會重重地跌倒。

“謝謝……”歌洛莉婭又坐回到車廂裡,繼續伸手敲打自己的雙腿。她臉上泛紅,因此只敢低著頭。

“不需要幫忙也沒關係,不用這麼著急。”

“不是……”歌洛莉婭輕聲答道。她深深吸了口氣,接著又以更微弱的聲音說道:“還是……幫我一下吧。”她剛說完這句話,就覺得臉上像是起了火一樣發燙。

奧雷里奧一言不發,只是上前兩步,一手攬住她的肩膀,一手環住她的雙腿,努力想將她抱起來。女騎士歷經了長久的訓練,就算外表上顯不出來,身體也相當結實,較一般的女子重上二三十磅,誰若是看她身子嬌小,就一定會誤判。奧雷里奧現在腳上帶著傷,根基不穩,使力也大受影響,因此想把她抱起來,是件相當艱難的事。

歌洛莉婭感到自己搖搖欲墜地,伸出雙手抱著他的後頸。也隨他一齊用力,幾乎將自己吊了起來。對方才剛一穩住姿勢,她就急忙鬆開了手,然後小聲問道:“我……是不是有點重?”還不等對方回答,她又覺得臉頰發燒。

她之前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就像是要墜落的人,伸手想抓住些東西一樣自然。但她還是感到害羞,又是自然地把頭一轉,卻反倒將臉埋進了對方的胸膛。

她又覺得更加羞愧,迅速將頭轉了回來。但這短暫的一觸,足以讓她驚異。奧雷里奧的胸膛,竟是硬梆梆的。她揚起頭,望著那張瘦削的臉,更是覺得不解。

她原本以為法師們都是身體瘦弱,更有書卷氣的樣子,卻沒有料到自己的這位同伴,瘦削的臉部以下,卻隱藏著這樣健壯的身軀。“他要是沒受傷,搬動我肯定是輕而易舉的。”她心想。她不知道這位法師到底接受過怎樣的訓練,但她已經得到了答案,為什麼這個人能夠肉搏殺死多名魔族,又為何可以懷抱著傷員作戰。

“還好。”奧雷里奧隨口應答道,實際上也未真去估量這兩人的分量。他不很溫柔地將歌洛莉婭放到一塊石頭上,接著又甩著胳膊,一言不發地離開,去協助瓦倫蒂諾紮營。

見友人走來,瓦倫蒂諾回頭望了望輕敲著自己小腿的歌洛莉婭,接著對奧雷里奧開玩笑說:“怎麼?不陪她了?”

奧雷里奧沒有回答,只是催促道:“早點幹完早點睡,明天就能早點出發。就算魔族大規模的行軍肯定不如咱們快,他們也不一定要向咱們的駐地進軍,但是……也不能這麼耽誤時間。”

“好。早點,早點。”瓦倫蒂諾知道對方正有所擔憂,無意說玩笑話,應答之後就埋頭工作。用不多久,當晚的營地就搭建完成。奧雷里奧點起營火,瓦倫蒂諾煮了一道奶油蔬菜湯做晚餐。他們三個先用過後,又喚起了哭得筋疲力盡的安雅,近乎強迫地讓她也吃過晚餐。

之後瓦倫蒂諾為奧雷里奧處置了傷腳,接著除值第一班的奧雷里奧之外,三人,便各自回帳篷中休息。

另外三人離開之後,營地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林間的空地上,只有陣陣的風聲。雖然睡眠時間仍然不夠長,但至少不會在中間隔開。奧雷里奧正為此慶幸之時,卻覺得這西北方吹來的陣風,竟有些刺骨。他只穿著單薄的衣物,被凍得有些發顫。他感到怪異,一邊湊近火堆,一邊想著:“夏天的晚上,怎麼會這麼冷?”

就算湊近火堆,單衣也攔不住有些凜冽的風。他記得馬車上載著些雜物,其中倒有些衣服,於是快步奔向馬車,從中間挑出幾件舊衣服,把其中一件毛氈大衣披在身上,其餘的則給那兩匹馬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