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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奧雷里奧問道:“你真的想知道?”在瓦倫蒂諾回話之前,他卻一拽對方的衣袖,兩人一齊背過身去。他壓低聲音,暫時改換了話題:“你認得那個女人,她也許會認得我們,不對……”

他開始回想起,當日在神廟裡的情形。他們沒有主動招呼那女人,她卻主動湊上來,提起有關盧西亞諾的事情。他改口:“她肯定認得我們。她到底是做什麼的?護士?你先跟我來。”

兩人走出地窖,一齊走入更衣室。他們各挑了頂帽子,還有金屬製的面具,將頭面部遮得嚴實,再披上黑色的長袍和斗篷,又隱藏了身材。在這期間,奧雷里奧將盧西亞諾最近的動向、昨夜自己發現的情況、以及對將來的推斷,對瓦倫蒂諾和盤托出。

瓦倫蒂諾一驚,匆忙地扣上面具,遮住錯愕的神情。他一邊調整著面具,一邊感嘆:“見鬼!盧西亞諾……他這是瘋了嗎?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啊!”

“幾天沒見你,我還在擔心,你是不是也跟他走了。”奧雷里奧說道,“知道你只是去鬼混了,我很高興。”

“你怎麼把我想得這麼蠢!”瓦倫蒂諾抗議道,“哪個出身貴族的人,不知道在塞倫西亞造反,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他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蜘蛛’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他真是瘋了!”

所謂“蜘蛛”,是塞倫西亞人對共和國管理局的俗稱。管理局主要的事務,便是監視一切可疑的、可能顛覆共和傳統的行為。它直接向內閣負責,不受任何個人的支配與影響。凡有風吹草動,不論發生於何處,近在塞倫西亞城中,或遠在東南群島,都無法逃得過他們的眼睛,並將在幾日內上報。

蜘蛛的比喻恰如其分。蜘蛛臥在蛛網的正中,便能感知整張網上的顫動,而管理局派出的絲線,早已遍布全國各地;而且他們也像蜘蛛一樣,有不止一雙銳利的眼睛。

塞倫西亞近五百年來,僅有過一次動亂,也被管理局提前知悉,連叛軍進軍的路線,都被摸得一清二楚。領導叛亂的人,在叛軍尚未來及與衛隊交戰時,就被一隻從天而降的花盆,“意外”砸碎了腦袋。

奧雷里奧點頭,應道:“只是做些小動作,比如說……像我這樣,綁架一兩個人,管理局的人通常無法察覺。但是大量偷運水晶,恐怕早就被注意到了。魔法感官最遲鈍的常人,在接觸這麼大量晶體時,也會感到嚴重的不適,想要裝到馬車上,馬也會因此而受驚。這些可疑的跡象,瞞不過管理局的間諜們。”

“所以,盧西亞諾就要遭殃了嗎?”瓦倫蒂諾垂下頭,發出一聲嘆息。

奧雷里奧說道:“恐怕是的。如果我沒毀掉他的存貨,他已經快完蛋了。管理局的人,大概在等著,等到慶典結束,就把他處理掉。他只有幾個小時好活了,一般來講是這樣的。”

“難道還能不一般?”

“想要暗中處理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他想要頑抗,他能帶走四五十條人命。但這種假設沒意義,他現在沒了造反的資源,事情又即將敗露,他應該二擇其一。也許會暫且放棄計劃,再從長計議;或者……他選擇拼死一搏。”

“如果是前者那還好……”

“一點也不好。”奧雷里奧搖頭,“如果你學下棋時再認真一點,就能夠明白了。對方子力攻擊和威脅你的子力時,比吃掉你一個子還讓你苦惱。”

“那我就真的不懂了。”瓦倫蒂諾苦笑。

“他或許永遠不會打消念頭,最終都會走上這條路,一場動亂也在所難免。他所經歷的一切,塑造了盧西亞諾這個人的時候,結果就已經確定了,只是……途徑會稍有不同。”奧雷里奧嘆道,“我不知道,我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將災難向後推,又或是向前拉。一切或許都違反直覺,甚至違背理性。我……後悔了。”

“也就是說,最好的結果反倒是,他鋌而走險,然後徹底失敗?”

“是的,我們可能需要試著,去割捨他了。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我……會親手和他做個了斷。”奧雷里奧語氣平坦,可臉上的肌肉卻在微微抽動。他臉上蒙著面具,一切表情都隱藏在其背後。他卻仍緊咬著牙關,壓抑自己的情緒、掩飾自己的表情。他不是擔心別人看見,而是擔心自己感受到。

“我們三個,還有薇薇安娜……我們曾經……我們沒少吵架,但玩得也很好。”瓦倫蒂諾開始詞不達意。他掀起面具,用袖子在臉上一抹,又說道:“就沒別的辦法了?我想和他談一談。或者你去和他談一談吧,這是我的請求。”

奧雷里奧喟嘆:“沒用的。他沒法說服我加入他,我當然也沒辦法說服他放棄。我們誰也不會聽誰的話。”說罷,他披上黑斗篷,沉默地推開了房門。瓦倫蒂諾也一言不發,緊隨在他的身後。

兩人步入地牢,瓦倫蒂諾開始為那女子診治。那女子頭部受到衝撞,一直昏迷不醒,但情況不算嚴重。瓦倫蒂諾給她一些利尿的藥物,幫她消了顱內的水腫,她當天晚上便恢復了意識。但在她恢復意識之前,她已不在地牢當中。奧雷里奧趁她未醒,將她運送到艾雷加,找了一處偏僻的小路,將她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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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恢復清醒時,仍覺得頭腦發昏。她一摸錢袋,發現裡面多了幾個塞林。她不知這些錢幣從何而來,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在陌生的街道上靜坐了一整夜,轉天乘上馬車返回了塞倫西亞。

她在塞倫西亞入城,雙腿便牽引著她,將她帶到之前值守的倉庫前。她所見到的,卻是一片廢墟。廢墟的周圍有許多佩戴紅臂章的人——巡邏隊已控制了此處。

她見到此景,腦內嗡嗡作響。她向後倒去,跌入有力的懷抱當中。她聽到一個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走,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