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五彩斑斕。
非白在一家水族店裡看著一隻黑色的鬥魚在一個小魚缸裡游來游去,有些孤單。
大概是因為晚了,店裡沒有其他的客人,而且很暗,燈光是淡淡的黃色,儘管這個小小的水族店裡有千百條魚,依舊顯得落寞。
非白看了有一會兒,才聽到了腳步聲。
“要買點什麼嗎?”一個高瘦白淨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這樣問道。
非白回過頭,笑了笑,說道:“好久不見。”
男人微微一愣,隨即微笑,他說:“你終於還是出現了,殺不死的兔子。”
“對,我還是來找你了……傑森。”非白的聲音從面具背後傳了出來。
“我很好奇。”傑森緩緩的走到櫃檯邊,照著鏡子開始整理自己的頭髮,並取下了自己的假耳,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來這裡買過幾隻小烏龜。”
的確,非白來這裡買過東西,就在前不久,那是兩隻小烏龜是非白送給小夕的禮物,其實早在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非白就發現了傑森身上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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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的身上會有淡淡的硝煙味道,但這種味道只有同行才能聞見。
傑森放下鏡子,問道:“地獄的鬼也要養寵物嗎?我的小烏龜們還好嗎?”
“也許吧。”非白頓了頓,說道:“既然我回答了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保證知無不言。”傑森說:“反正你馬上就會回到地獄,並且再也出不來了。”
“這麼自信?”
“倒也不是,畢竟那些害死洛洛的人還沒有死絕,我怎麼可以死掉呢?”傑森挑眉,微微一笑。
“所以……”非白對他瘋狂的計劃並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傑森手上拿的面具。
“你的面具是從哪裡來的。”
傑森將面具帶上,說:“這個問題也是我想問的,真正的兔子已經死了吧。”
“真正的兔子?”非白眉頭微皺,說道:“你是說秋刀魚?”
“我並不知道真正的兔子到底叫什麼名字。”傑森說:“我甚至沒有見過他真正的樣子。”
“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兔子?”
“如果你是真正的兔子,你早就死了,俱樂部不會允許組織內的人帶著面具在在外面亂來的。”傑森這樣說著,拉過店門口旁邊的凳子坐下,開始清理自己的指甲。
非白心中一怔,果然出現了這個名字,他急忙問道:“所以,俱樂部到底是一個什麼組織?”
“這個組織裡不過是一幫變態殺手而已。”
“既然規定了不能帶著面具在外面亂來,你為什麼還活著?”非白眯起了眼睛,似乎抓到了重要的線索。
“呵。”傑森輕笑,說:“你看看那個紅龍的魚缸。”
非白走到那條紅龍的旁邊,發現魚缸裡沉著兩個面具。
白色,雖說是完全不同的紋路,但如果和兔子、美杜莎的面具都擺在藝術館裡的話,那一眼就能認出是同一個人的作品。
“所以,真正的兔子還在你們組織的時候就開始……”
“喂喂。”傑森打斷了非白,說道:“你到底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找我聊天的?”
非白微微一愣,說:“不是說好知無不言的嗎?”
“你的問題也太多了。”傑森在美杜莎的面具下翻著白眼,說道:“我真的不喜歡戴這個面具。”
非白皺眉,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沒人叫你帶上面具啊?而且……我也搞不明白,你帶上面具是要幹嘛?我都已經看清楚你的臉了。”
“決戰嘛,總要有些儀式感。”傑森站起來,說道:“不如這樣吧,如果你贏了,我的命歸你,我也會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如果你輸了,你就要回答我所有的問題。”
“好啊。”非白活動著脖頸,看來這個傑森故意吊自己胃口不是來亂的,這麼一來,自己就有所顧忌了。
“好的。”傑森又走到櫃檯旁邊,照了照帶著面具的自己,說道:“不過,我這幾天的心情都不太好,可能……會很痛哦。”
在那略顯陰柔的笑聲之中捲簾門落下,空間變得更加昏暗。
下一刻瞬間……猛襲!
傑森的身子向前傾斜,如一隻貓科的野獸一般。
大概三米的距離,被切成了無法計算時間的碎片。
風暴起,笑聲繼續,在非白的側身。
“哈……哈。”
那看似柔弱無骨、白皙稚嫩的拳頭由下至上刺出!
非白閃身一讓,那傑森見拳落空,在瞬間化拳為肘橫著掃向非白的脖頸。
非白心中一凜,但腳下的動作未停……
再閃過!那傑森卻再一次貼上。
五個來回之後,非白終於閃躲不及、與那傑森舉拳交鋒!
就好像兩隻犀牛之間狹路相逢!
那雙拳之間的風壓爆破,對撞的瞬間,那一旁的紅龍彷彿打了一個激靈,把那昏沉的水蕩出了紋路來。
下一個瞬間,非白的額頭流下了冷汗來。
那剛剛與之交鋒的拳頭傳來一陣刺痛,那可怕痛覺像是從指骨的中間震盪開來一般,震至全身、到每一個末梢神經。
好可怕的拳頭。
細看,才發現那傑森握拳的方式很奇怪,他拇指嵌在中指和食指之間,像是一顆突出的槍頭。
難以想象,非白簡直覺得傑森的指骨是鋼鐵澆築的,一定是經過了巨大的磨難才能練出這種程度的硬度吧?
如果說核彈的拳頭,是拳如其名的話,那麼傑森的拳頭就是子彈。
這種殺手中詭異的奇人異士,非白倒是聽說過一些,但這種正面的交鋒卻還是第一次,第一次就讓非白吃了大虧,他清楚,對方單單用那根拇指,就能釘碎他的骨頭。
而且,那種震顫一般的疼痛,很容易讓意識出現缺口。
非白連退了兩步,傑森卻也沒有在乘勝追擊,他甩了甩那詭異的拳頭,說道:“其實我不想殺你,畢竟我在網上說過我是你的追隨者,這句話有一半是真的。”
非白笑笑,說:“那你肯乖乖讓我殺?”
傑森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這可不行,我說了,我要殺的人還沒有殺完。”
“好吧。”非白也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說:“那麼,我也就不客氣了。”
傑森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說:“請便。”
“既然我們都是殺手,那麼就沒必要講什麼公平公正了吧?”非白說著,那把黑色的爪刀已然握在了手中。
“當然。”傑森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具:“這又不是什麼武俠故事,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只是單純的殺與被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