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了烈日的那一朵雲緩緩挪開,灼熱的芒散了開來,從石棉瓦的裂縫之間投下,落在了昏沉的水面上,原本一隻停在那裡的水蚊子跳了開來,盪出一圈圈微小的漣漪來。
沒有聲音,整個空間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兩個殺手、兩大殺手慢條斯理的各自往前走了一步,然後……
是橡膠在地面上劇烈摩擦的聲音,劇烈而果斷!
兩人在難以記錄的同一瞬間回頭,臂如刀、臂如錘!
嘭!
空氣被無情的擠壓,發出爆破似的悲鳴。
兩人左臂撞擊,在那猛烈的撞擊之後卻都沒有發力,而是詭異的對視著。
喪鴉眼裡的狂熱讓非白感到莫名的恐懼,而對於和自己能旗鼓相當的對手,喪鴉有似乎饒有興趣。
當然,所謂的旗鼓相當並非單單是指那野蠻的衝撞。
細看,非白手中的沙漠之鷹抵住了喪鴉的下顎,而喪鴉手中冰冷的刃也貼在了非白的喉嚨上。
和上一次的情況非常相似,不過,那時的非白藏在面具底下而已。
“我很好奇啊!銀海的殺手裡有這種身手的不多,你是誰?”喪鴉說著,露出笑容來。
“如果你不打算離開,我不介意成為幫你立碑的人。”非白也笑,心中有些後悔為什麼上一次沒有直接殺了他。
“真會開玩笑。”喪鴉由衷讚歎。
“我是說真的。”非白誠懇的回答。
語畢,非白原本半吊著的眼睛忽然閃出了冰冷的光來。
就是是動作電影中快放乘以三的鏡頭一樣,非白在用不可思議的動作往後一躍,同時……扣動了扳機。
硝煙是號角,但這一場戰鬥不過才剛剛開始了而已。
人就是人,無論是冠以最強或者傳奇始終都是人,既然非白有足夠的自信在喪鴉揮刀的瞬間逃脫,那麼喪鴉自然也有本事躲過非白的子彈。
當然不是喪鴉的速度能快過子彈,如果喪鴉在那一瞬間選擇追上去,那麼他就沒辦法躲過那顆子彈。
兩個殺手雖然的行事風格雖然天差地別,但好在他們足夠聰明。
再沒有多餘的廢話了,非白的腳才沾地就再一次朝側邊的石柱方向躍去,因為在前一秒他看到了喪鴉從後腰的地方抽出了一把雙筒的霰彈槍。
那把霰彈槍的樣式很老舊,像極了西部片裡會出現的道具,雖然只有手臂長短,但非白知道那威力大的可怕。
像這種近乎可以用於爆破的近戰槍械,非白幾乎沒有見過哪個殺手使用過過。
自己手裡握著的沙漠之鷹已經很誇張了,而那種霰彈槍無疑是更讓人費解的選擇,笨重、缺乏穩定性、射程短、填彈慢、而且還沒法裝消音器,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與殺手這種職業相契合。
而它的優點呢?就是威力巨大、威力巨大、威力巨大……
就在非白躲在石柱被後的那一瞬間,他已經感到了那石柱的顫抖。
喪鴉笑著,一邊朝著石柱的方向走來,一邊扣動著扳機。
巨大的響聲在整個釣蝦場裡回檔著,那石柱在那把霰彈槍面前變得異常脆弱,石屑飛舞,混著那些暴躁的硝煙變成了死神的煙花。
石柱被鋼珠不斷的剝開,發出可怕的悲鳴。
喪鴉當然沒有要把石柱毀掉的意思,他只是想要壓制住非白而已,亦或者他只是單純的停不下來。
“殺手!告訴我你的名字,哈哈!”喪鴉大笑著喊道:“老子來幫你立碑!”
“媽的。”非白咬著牙,煩躁不已,那些難聞的粉塵在他的鼻腔裡亂竄著,而且那些接連不斷的炮火聲幾乎要讓他失去了聽覺。
但即便是這樣,非白還是能感覺到喪鴉正在一點點的接近自己。
“四、三、二……”非白閉上眼睛,開始了死神的倒數。
“一!”
就在喪鴉距離那石柱還有三步之時,在扣發與扣發的嫌隙之間,非白弓著腰,像一隻獵豹一般衝了出來!
側前方,三步的距離。
子彈就緒、瞄準就緒、保險就緒……但那把早已經預熱好的雙筒霰彈槍卻比非白早了一步。
“嘿!”
“媽的!”
轟!
無數滾燙灼熱的鋼珠飛出,在非白離開那位置的前一秒在地面上開出了白色的花來。
……
病房裡。
“燕子姐,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被槍聲驚醒的阿德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什麼不是在地獄裡。
“有殺手要殺你,非白攔住了他。”燕子從窗簾的縫隙偷瞄著外面的情況。
阿德楞了片刻之後,回想起了核彈在準備殺死自己之前走掉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阿德站起身來,卻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背紗布給纏滿了。
燕子急忙去扶助阿德說道:“你最好別亂動,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說起發生了什麼事,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阿德說:“只是我不明白,我現在應該是個死人不是嗎?”
“坦克發話了,說這單算在他的頭上,銀海的殺手沒有敢不賣坦克面子的。”燕子把阿德扶回床上,皺眉說道:“除了那個奇怪的傢伙之外。”
阿德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讓我出去。”
“別鬧。”燕子說:“你現在這個狀態不能隨意走動的。”
“燕子姐。”阿德說:“對於同行,你沒必要那麼上心,我不過是真心的想死而已。”
“無論如何,你也要先把傷養好再說吧?”燕子並不想和阿德討論生死的問題,因為身在這行,所以她明白,大多數真心想死的人用言語是勸不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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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阿德眼神一愣,輕聲說道:“得罪了。”
說著,阿德的右手變成了手刀狀。
很簡單,把燕子姐打暈就行了,但結果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阿德的手刀,被燕子姐凌空接住。
“哎呀呀呀呀!”燕子扭著阿德的手,將他按在床上,說道:“你這個小毛頭,還想暗算我,你現在身體是什麼狀況你自己不清楚嗎?”
燕子不是普通的醫生,與刀尖舔血的人為伍,自己當然要懂一些自保技巧。
“痛!痛!痛!痛!”阿德哀嚎道:“燕子姐傷口要裂開了啊。”
“啊?”燕子急忙鬆開,問道:“哪裡的傷口裂開了?”
傷口當然沒有裂開,不過這一次,阿德可沒有手下留情,當他把燕子姐打暈之時,傷口才真的裂開了。
而此時,門外的槍聲也越發的混亂和暴躁起來,阿德推開門,發現一隻肥碩的大嚇正在門口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