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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歸隱

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那道雷霆終於消散了,秦絕剛漏出身形,只見整片山谷都開始劇烈的震顫了起來。

“這是要地震啊?快跑!”玄武大喊道,上前一把拉住了秦絕。

此刻秦絕也終於回過神來,瞥了一眼眼前的石碑,臉色微微有些疑惑。不過他沒有繼續提留,腳尖輕點便直接跳出去好遠。

崩……

整個墳冢一下子崩開了,整片山谷猶如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一般。無盡的煙塵籠罩而下,原本就是廢墟的宮殿,眨眼間便只剩下一方巨大的坑洞了。

還好眾人退的及時,此刻站在半山腰凝望著這片廢墟,臉上都頗有震動。

“昔日超然於外的麒麟宗如今徹底煙消雲散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啊,從此以後我便再次歸隱了,窮盡一生之力,希望能夠再建宗門。”包一凡鄭重的說著,神色間似有無盡的悲傷。

“你?你一個金丹被破的廢人還能做什麼?”鐵氏冷嘲道,臉上滿是不屑。

“即便我只是一個凡人,但是我仍然可以一磚一瓦的將宗門重建起來,或許再將來的某一天,麒麟宗還會在出現,而我甘願只做一個掃地的老者。用我最後的能力護持宗門。”說著,他竟然真的慢慢走了下去,從戒指中拿出一柄鐵掃把,開始清掃山谷中的灰燼。

“或許這就是他最後的恕罪之路吧,算了,一切便由他去吧,此間事了,我也了卻了一樁心願,天色一晚,我們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便啟程出發吧。”玄武低聲說道。

“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裡呢?”秦祖龍眉頭緊蹙,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尋找莜月,只是眼下根本沒有她的一絲訊息,著實讓人找不到方向啊。

“接下來我便向北出發吧,不知道為何自從到了這古天庭之後,我便失去對莜月身上的金蟬子蠱的感應,不過我有預感,莜月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煩,能夠將金蟬子蠱的氣息完全隱藏,甚至抹殺的必然是了不得強者,所以她很可能就在這片大陸上的強者匯聚之地。”秦絕正色的說著,臉色冰冷。

“你的意思是你這個同伴就在神城?這樣也好,金烏門便是神城四大宗門之一,不過此行我們還是要低調一些,四大宗門之中皆有合道境的強者,憑我們的實力在神城之中怕是還不夠看的。”果親王勸誡道。

“去神城?好呀,我也很想見識一下所謂的大陸最強之地究竟有多麼厲害。對了,秦老大,你那個同伴到底是男是女啊?”羲洛很是激動,急忙問道。

“什麼同伴,那是我們大嫂。”玄武白了他一眼,便開始吩咐一眾侍衛準備紮營了。

翌日一早,眾人便準備出發了,而包一凡卻也整整在山谷中清理了一夜。玄武心有不忍,央求秦絕留下了幾瓶療傷的丹藥,眾人這才直接離開了,連帶著包青蓮母女一起離開了。

至此向北,數萬裡關山北渡,二十多人一路翻山越嶺,穿城過市,向著古天庭的中心地域神城進發著。

就在眾人離開了半月之後,包一凡也整整在那片山谷中忙碌的半月,每天他上山開山取石,不辭辛勞的在這個搞著建設,沒有靈氣,他不過只是一個凡人罷了,不過畢有著元嬰加持,讓他的體魄和神魂遠超常人,這似乎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半月的時間,最初的地基已經挖掘了出來,作為地基的石塊也埋了下去,終於在這天深夜,他第一次停了下來。

山谷邊突然有了一個來客,這是一個女人,她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一陣嘆息。

“三十年了,你終於回來了?只是現在再做一切還真的有意義麼?”女人低聲問道,眼角早已溼潤了。皎潔的月光垂下,照在她滿頭的銀絲之上,清風輕輕吹過,蕩起她滿身素色的長裙,這畫面無比的悽美。

包一凡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女人,臉上驚動不已。

“你……,是你!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竟然還一直留在這裡。”

“這裡是我的家,我不留在這裡,又該向何處去?倒是你,竟能捨棄外面的花花世界甘心再回到這裡?”女人低聲問道,依舊很是平淡。

女人便是玄武的生母,也是當年麒麟宗唯一的聖女,因為包一凡的緣故,整個麒麟宗被滅門,當時宗門的一位長老護著她們母子二人一路逃竄,包一凡帶人去追殺,也僅僅只帶回了長老的屍體。那是包一凡有意放過她們,正因為如此,後來女人將孩子交給了一個來往與山林的商隊,便又返回了宗門,見到宗門被滅,她心灰意冷,幾十年未出山林,每隔一段時日便會來墳墓前祭拜,每到清明重陽,還會過來返修墳冢。

直到昨天,她見到前些天,她見到一行人匆匆而來,這才遠遠的避開了,沒想到時隔半月再回到此處,竟然看到了正在此地忙著重建宮殿的包一凡。

幾十年光影如梭,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從前,只可惜山川變色,星移斗轉,剩下的不過是兩顆滿懷愧疚的心罷了。

就這樣對視著,沉默了良久,包一凡方才開口道“我……見到兒子了,他現在很好,跟著一個力能擎天的人一起闖蕩,想必日後定然能夠名動整個古天庭。”

“是啊,我也看到他了,看到了兒子,也看到了那個命定的年輕人,我麒麟宗數萬年來的使命終於被我的兒子完成了,我心裡也不在有任何的負擔了,從此天高海闊,任由他們闖蕩吧……”

“為什麼你不見見兒子,我想他一定很希望見到你的。”包一凡急忙說道。

“幾十年了,我從沒有盡過做母親的責任,見與不見也沒有什麼分別了吧,就這樣遠遠的看著他,看著他大口吃肉,大杯喝酒,也就足夠了……”

包一凡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這女人一直都是這樣,無比的平靜,從不知怨恨為何,從不貪圖世間任何的美好奢華,之前可能他會覺得沉悶乏味,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才是最真摯的人心。

“從今天開始,你便在這裡重建宗門吧?每天我會給你來送飯的,等這一切恢復原樣,你我的罪衍或許會少一些吧,唉……”輕嘆了口氣,女人又消失在了原地。

包一凡微微笑著,眼淚早已打溼了臉龐。

“如果人生可以再重來,我倒是寧願終身留在這裡,享受一番天倫……”

車隊又疾行了十天,眾人終於來到了一條大河之前,河上並沒有橋,目光所及只有幾處碼頭,岸邊停留著幾艘大船。

眾人停了下來,一個侍衛便是上前稟報道“主人,這裡便是通天河了,過了此河對岸便是神城的地界,早年我曾皇室的商隊來過這裡,這是一條環狀河,據傳是當年整個天庭外的護城河,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弱水,不過後來更多的人習慣叫它通天河,沿河上下有許多渡口,我們包船渡河,連帶著我們的馬車都可以渡過去。”

秦絕擺了擺手,吩咐他去辦去了。

“此地距離神庭中域還有八千里的路遙,屬於縹緲峰的勢力範圍,在神庭中,極其看中宗門出生,尤其是聖域內外,若是沒有四大宗門的身份,我們此去怕是困難不少啊……”果親王輕嘆道,“當年我便是拜入了金烏門下,只可惜入門不過兩年,便慘遭毒手,所以門中的許多功法秘術還不曾有所浸潤,若非如此,如今恐怕早就應該踏上了返虛之境了。”

秦絕不覺有些好奇,低聲問道“四大宗門真的有那麼厲害麼?他們最強者有達到了何種的境界?”

“這些宗門無一不是曾經的至強者留下的傳承,金烏門乃是天帝帝俊和東皇太一留下的道宮;而帝道宮更是傳說中的大帝女媧留下來的傳承之地,不過早在女媧成聖之前,便交於了她的後人了,而且此宗門只招收女弟子;昆吾山乃是祖巫玄冥的道統,融合了十大祖巫的無上神通;除此之外的縹緲峰則最為神秘,他們的弟子傳人最少,入門也最為苛刻,關於其淵源更是其說不一,不過流傳最廣的說法是,此處乃是曾經的道祖留下的道宮,所以縹緲峰的子弟並不常參與俗世的爭鬥,多以隱世者居多。”

“道祖鴻鈞留下的縹緲峰?傳說鴻鈞講道不是在紫霄宮麼?”秦絕好奇的問道。

“你小子又是從哪裡聽到的野史,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道祖叫什麼鴻鈞?而且整個古天庭怕是也沒有一個叫紫霄宮的地方。”果親王一陣白眼。

秦絕尷尬的笑了笑,低聲道“書太多,看岔了,岔了……”

很快,侍衛便趕了回來,船已經安排好了,就在前面的渡口,只等眾人上船便可以拔錨起航了,通天河縱橫八百餘裡,船在海上航行至少需要三天,所以他特意僱了一艘豪華的商船。

秦絕點了點頭,便吩咐眾人上船了。

龐大的航船足有五十多米長,分為上下兩層,二十幾個房間,眾人上船後不久,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只留秦絕和秦祖龍兩人坐在床邊上釣著魚。

不一會,秦祖龍低聲說道“此去神城看來不能掉以輕心,我意我們要不是先去探一探這個縹緲峰,最好能夠混進去,做一個弟子傳人之類的,然後藉助縹緲峰的勢力,再去幫忙找人啊?這樣會不會容易一些?”

秦絕輕聲一笑“我也有此意,只是不知這縹緲峰該如何進去啊?等靠岸以後,你吩咐侍衛你去打聽打聽,另外問一問玄武的意見,這鐵氏母女他到底打算如何安排的?”

秦祖龍點了點頭,坐了一會,連個蝦米都沒有釣到,便垂頭喪氣的走了。

一旁的水手見狀,不由得捂嘴笑道“我說這位少爺,您是第一次過著通天河吧?”

秦絕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是啊,的確是第一次去神城,怎麼了?”

“您有所不知了,這通天河原本叫弱水,所謂弱水,乃有飛毛不渡,寸草不生之語,只因天地變幻幾多,這水才稍微能渡行船,只是這河水中卻是魚蝦不存的,您就是釣到明年也不可能釣到一條魚的。”水手解釋道。

“真的?臥槽,你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下去看過?”秦絕反問道,“既然弱水變成了通天河,能渡行船,這水中自然有活物,待會說不定爺能釣一條真龍上來呢……”秦絕隨意的笑道,依舊悠閒的坐著。

他倒是不是真心想釣魚,不過只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已。船上的生活太過枯燥乏味了,眼下三世身都在房間中安心修煉,他樂的輕鬆,出來放鬆一些罷了。

“爺,我看您並不是真心想釣魚,只是心中煩悶罷了,要不小的跟你講一講這神城最近發生的新鮮事,也可以給您解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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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絕微微點了點頭,從戒指中取出一大塊金塊,賞給了他。

那水手急忙感謝,隨意的坐在秦絕邊上開始侃侃而談了。

“這神城最大的盛世莫過於十年一度的神域摘星大典了,所謂摘星,取出手可摘星之意,大典之時,四大宗門近千名弟子都會被用秘法傳送到遠古戰場之上,那是真正的生死拼殺,能夠活下來的人十不存一,若是有幸得拜將臺拜將封神,則是無上的榮耀和機緣,當今的四大宗門的宗主皆是被拜過將的,而距離摘星大典也只有一年之期了,到時候爺您要是能夠趕到聖域或許還能有緣親眼見識到呢……”

“摘星拜將?怎麼只有四大宗門的弟子可以參加麼?”秦絕皺著眉問道。

“那時自然了,每一次開啟遠古戰場都好耗費諸多資源,而且還要四大宗門數十位合道境的長老一起傾力開啟才行,所以不是四大宗門弟子,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進入其中的。我聽說那遠古戰場可是到處都是寶啊,還曾經有人從裡面帶出來過完整的道器呢?後來都成了一宗的鎮教至寶了,厲害吧?”水手激動的說著。

“原來如此,那這四大宗門究竟哪個最強呢?”秦絕繼續問道。

“額……,這個我說不上來了,四大宗門本無高低,不過金烏門弟子眾多,地盤也最大,所以外面都說金烏門是最強宗門,不過也有人說四大宗門本來就是平起平坐的,若是單論底蘊的話,尚且算是統領這方區域的縹緲峰最強,只是他們多為隱世,並不為外人所知。”

“縹緲峰?那若是我要如何才能進入這縹緲峰中修煉呢?”秦絕好奇的問道。

“爺您要進縹緲峰?不過我聽說這縹緲峰隱藏在雲霧山中,若是不得機緣接引,連找都找不到的,而且這麼多年了,我還從沒有聽說過著縹緲峰有過什麼招生大典的,相比之下,還是金烏門好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