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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天命是場局

  冰雪女妖聲音哽咽,似有無盡的憂傷,不時的啜泣聲,眼淚似乎將整片雪域都籠罩了一層淒厲而悲愴。

唉……

一聲輕嘆,秦絕掌印一抬,將上荒鼎撤去了,不過那道聖火法陣依舊死死的困著她,他的確心生同情,但是這一切卻也並不是沒有限度的,終歸要留下一下自保的手段。

“我們的相遇便是在這片荒域之上,而這裡不過只是異界荒域與人族交差的平面罷了,勉強算得上是異界的邊荒吧。異族和神仙凡三界相互交疊,可是自古以來卻征戰不休,也積蓄下了深厚的仇恨,他便是當時的天選之人,而我作為冰雪皇族的聖女,第一次與他相遇竟然是在一場大戰之中。

無數紀元以來,我們之所以被稱為異族,乃是源自於混元初開時的那一場位面大戰,傳說盤古開天闢地之後,天河星宇開始演化,形成了無數的生命星球,那便是所謂的洪荒萬族了,早在混沌之外尚有一級腐土,而這腐土便是這異域的前身了,盤古開闢混沌母體,宇宙中發生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爆炸,而這片腐土也未能幸免,崩碎之後,逐漸與萬界相通,萬族共生,大道征伐,為了那一絲機緣,終有成王敗寇之別。

原本萬界相處還算融洽,雖然少有分歧,但是卻沒有類似如今的種族大戰,這一切都要從大格局形成之後的第一個紀元說起,那時候我腐土之中孕育了一個極為強大的生靈,它生性暴虐,誓要成為萬界共主,而它的天賦也異常的強大,為了修成大道,竟然將整個腐土都祭煉成了自己的法器了,在他大道始成之時,原本繁華無比的星宇倒真的成了一片焦灼的腐朽之地,也就是如今的模樣,於是他便被成為葬主,異域埋葬整個洪荒萬族。

就在它意欲征服萬族之時,那時候的神界也出現一方霸主,被世人成為道祖,於是紀元之戰拉開帷幕,最終葬主戰敗,被道祖鎮封,連帶著整個腐土都被鎮壓,被道祖佈下強大的禁制,從此腐土便徹底沒落了,在沒有超脫的強者出現,以至於無所位面之上,仙庭傲然居於其上,而神庭更是在仙庭之上,而腐土也與無所位面一起被貶為凡間的一界罷了,但是這永久的鎮壓,卻也註定了,腐土之上再沒有人可以進入仙庭,超脫而上。

更令人憤怒的是,道祖還強行開啟諸多平面通往腐土的通道,引導萬族來爭搶我腐土中的機緣,更有傳聞稱,道祖鎮壓腐土的便是他的無上道果,於是無數的種族闖進我腐土之中,無盡的生靈與我腐土遺民展開了大戰,以至於到後來腐土成了萬族公敵,甚至徹底淪為了萬族眼中的異域了。

只是想不到風水輪流轉,大道最終對萬族展開清洗,鄙陋而弱小的人族竟成了世間的主宰,萬族逐漸凋零,到如今幾乎徹底消失了。而神庭之中也發生巨變,道祖身死,神庭崩碎;仙庭殘破,幾度易主,以至於仙庭早已不負昔日榮光,勢力割據,征戰不休。

葬主和道祖大戰後的不久,在這方腐土之上,作為敵對的族群,我和他在戰場上相遇了,連番征戰下來,兩族都死傷慘重,那時候恰逢腐土中的遺蹟出世,兩族都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參與爭奪,進入遺蹟足有百餘人,可是出來的只有我和他兩人罷了。

正是在遺蹟中我愛上了他,或是鬼使神差,或是少女心性,我竟然痴迷上了他,愛情是毒藥,毒害了多少痴情的人,為了他我甘願將我的冰極心晶送出,只是希望他能夠與我在腐土中繼續生活下去。

那是一段說不清的時光,我們兩人遠遠的避開了戰場,在邊荒中遨遊,即為了躲避諸方的爭鬥,也是為了繼續我們的二人世界,只可惜謊言終究會揭破,美好最後還是要終結的。就在我們一起生活的第二個年頭,他竟然毅然要離開了。不管我怎麼勸阻,可是他的態度堅決,根本不留絲毫轉圜的餘地。

在我的苦苦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的世界竟也進入到這方腐土世界中來了,找他回去承擔屬於他的天命。

天命?呵呵……,說到底不過只是一場卑鄙的佈局罷了!”冰雪女妖突然停了下來,眼光中泛起陣陣霧氣,此刻她心裡無比的憂傷,彷彿沉浸在昔日的光景中,始終無法解脫出來。

相聚總是美好的,即便是和錯誤的人,兩個人總會摩擦出別樣的火花,赤子之心是最純粹的,只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經受住諸多考驗。

惆悵了片刻,陣陣無奈的嘆息,她方才繼續說道:“我見到了他的師姐,那是一個足以驚豔諸世的人,在她的面前,我竟感到濃濃的自卑,她終是出現了,要帶他一起離開,不過卻被他拒絕了。

那時候我還洋洋得意,以為他甘願為我留在這無邊的腐土之中,為了和我在一起,他竟可以拋棄那麼多。那時的我很感動,彷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沒過幾天,他便告訴我,要帶我遠走邊荒,徹底離開這萬族交戰的戰場,過屬於我們二人自己的生活,想不到我竟然信以為真,便隨他來到而來這片浮丘之地。這浮丘之上,原本乃是一片綠洲之地,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夠在受鎮封的島嶼上留下這樣的一片造化之地,起初我還很高興,可是就在當天晚上,他終於背棄了這一切,漏出那張魔鬼的嘴臉。當晚我發現他似有心事,於是便依靠在他的肩頭陪著他,可是他竟然給我妄談什麼天命,那口吻和他的那位師姐一般,竟是那麼的讓人不可理喻。於是我生氣了,以為他是想回去找他的師姐。

可是很快我便知道自己錯了,我們爭吵著,他竟然突然對我出手,徹底將我鎮封在這片浮丘之上。那時我恨意滔天,徹底明白了這一切原來都只是謊言罷了。而他靜靜的看著我,只有一聲嘆息罷了。

不錯,他是天命之子,受大道庇佑,足以驚顫諸世,可是這一切卻也有一個條件,因為這天命並不單單屬於他的,還有一半是他的師姐的,一個天帝一個王母,呵呵,何其尊貴,竟然會和我這樣一個腐土的遺民產生瓜葛,這豈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麼?什麼天命,不過只是一場鄙陋的佈局罷了,他要帶走的不過只是我那顆冰極心晶罷了,我看著他們一起從我眼前離開,甚至連頭都沒有回,直到百年後傳來訊息。

他終於成為了仙庭之主,被尊為昊天上帝,而她的師姐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他的夫人,被尊為王母娘娘,無上光榮啊,可是我卻依舊被鎮封於此,永生永世不滅,一次次死而復生,陷入這毫無希望的輪轉之中。

曾經的綠洲被我的恨意籠罩,化作這片極寒雪域,這裡也不再有造化,唯有一個傷心者罷了。

呵呵……,憑什麼他們如此幸福,卻讓我獨自苟延殘喘,甚至被遺落到此承受無盡的奚落。這難道就是他們對我的懲罰麼?囚禁我在這浮丘之上,永遠承受著這份心痛?這到底是什麼道理?這又是什麼狗屁天命?”

她怒喝著,臉上一陣冰冷,怨氣滔天。

秦絕眉頭緊蹙,不由得一陣嘆息:“原來這一切竟然都與縹緲峰有關?或許也是那道祖的佈局吧……”

“道祖?這一點你倒是說到點子上了。臨別前,他曾對我交代過,他確是道祖的弟子,奉天命提領仙域,可是即便是道祖便能夠這麼對我麼?這片腐土,這鄙陋的情感,這掙扎諸世的結局難道不是道祖的手筆麼?我自問無力去向道祖理論,可是他卻也沒能囂張多久。

幾個紀元之後,神域大亂,即便是道祖也不能倖免,身死道消,以至於神域崩碎,萬界遭殃。仙庭?呵呵,鄙陋的仙庭也在不久後覆滅,昊天和王母盡皆生死,仙庭陷入無盡的混亂之中。他們做了太多,這是大道降下的懲罰,也算是為我做主了。

這一世的荒唐,諸世的仇怨,或許早在那時也應當終結了,先前我心中卻存有偏執,驚豔如昊天,貴為仙庭天帝,難道不能重啟一世,轉世重生麼?我只想知道倘若真的轉世了,他又會不會回來尋我?這一等又不知過了多少年,或許他真的已經忘了我,又或許徹底的身死道消了,結局早已經註定,我不該再心存幻想吧。”

唉……

一聲嘆息,似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

“我累了,真的很累,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這一切都算了吧,我已經不想再去爭什麼了,算是我原諒他們了吧,但是我卻並不祝願他們,只是希望諸世之後,永遠不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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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早已消失了無盡歲月了,諸世之後的今天,她卻依舊留在這裡悲傷度日,用無休止的心痛,無邊無際的荒涼,寸草不生的心房,或許也應該結束了。

沉默了片刻,秦絕無奈的嘆了口氣,“或許這一切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或許還有什麼隱情,不過我可以答應你,等我重建輪迴之後,如何選擇皆有你!”說著,他便撤去了聖火法陣。

回眸掃了一眼這片冰雪極域,冰雪女妖一聲輕嘆。

“活了諸世,到頭來卻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呵呵,昊天這便是你的安排吧……”

低著頭,眼淚似是潤溼了眼眶,她終於鼓起勇氣開口了。

“在你的身上我發現了一絲與昊天一般的氣息,但是相較而下,他比你還是專情多了。算了,我答應了,隨你離去吧,前提是你能打破這方禁咒。”

秦絕點了點頭,隨意的說道:“或許你還不知道吧,我與昊天來自同一個宗門,這封印與別人而言或許難如登天,但是與我不過爾爾,只是在這之前,我還是要斬殺你,去了這一關的機緣,當然我會戴著你的神元離開。”

冰雪女妖似有好奇,一聲輕笑,“好啊,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

話音剛落,身形猛地衝起,飛到半空中竟要自爆了。

“乖乖,這老孃們說來就來啊,這脾氣也忒火爆了一點,真不知道老五是怎麼看上她的。”秦祖龍一陣嘲弄。

“情人眼裡出西施唄,再說了,她也算是絕代芳華了吧……”莜月輕笑道。

看到眼前的場景,遠處的眾人飛快的向雪域上衝了過來,終於在冰雪女妖自爆前趕到了。

轟隆隆……

諸天震顫,天地一陣震盪,無邊的雪域開始消融,瞬間便化作了漫天風雪,飄散凋零在風中。

此刻秦絕手中出現一尊青銅小塔,慢慢懸浮而上。

浮屠塔一出,將爆炸中心的那一團白色的光團瞬間封存在塔中,不過卻沒有淨化,只是將她吸入塔中滋養。

輪迴之力的層次遠超時間萬法,自然也不是這所謂的禁制法陣能夠束縛得住的。

呼……

一陣冰冷的寒氣吹拂而過,在場的眾人盡數得到了一道雪白的光點,都不由自主的盤膝坐了下來。片刻之後,終於逐漸起身,這第七關的機緣算是被取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