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打之後，秦絕徹底安靜了下來，坐在一旁獨自喝著悶酒，聽著太初和莜月一陣冷嘲熱諷，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半晌之後，太初方才冷聲問道，“怎麼樣啊？我說的對不對?”
“對，能不對麼？你這瞭解的比我還要清楚。”
“承認就行！”得意一笑，太初偷偷的挽住了秦絕的手。
秦絕微怔，指著她的纖纖細手，低喝道：“怎麼的？你還要打我查德？”
“打你，哼，我還怕你以後回過神來收拾我呢，所以啊，我已經決定了，在你沒有反悔之前，把能辦的事都給辦了，反正你也無力反抗，也不怕你不從！反正等你走了，大不了我再找別人……”太初臉上通紅，一陣壞笑。
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秦絕嘴角不覺抽了抽。
“我說你怎麼說也是堂堂元初混沌的主宰，不至於這思維還停留在亂古那一段母系社會的階段吧？怎麼說我曾經也是堂堂道祖，你想查德？”
說是說花心的話，不錯，秦絕的確有幾分花心，但是卻不濫情。
噗嗤一笑，太初正色道：“你放心，我是不會學那個贏的，上輩子你的兩位夫人，一個是各種獻殷勤騙來的，可是最後卻背叛了你；另一個是你被大道所誤，欠下的因果，同樣對你心存怨恨，以至於即便你身隕她都沒有出現過。不得不說，你的確夠失敗的。”
“不……，你只說對了一半，后土她……並沒有錯，相反的，倒是我誤了她此生，以至於寒窗苦等到現在。”秦絕低聲道，臉上明顯有幾分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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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直到今天她還在等著你，可是你道走輪迴，重活一世，一切卻都不同了，所有甘心陪伴你的人，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不管你情不情願，我不妨告訴你，其實按照軌跡，你的一生本來不會遇到這麼多的怪誕之事的，不出意外的話，你會和女帝相守終老，永遠留在凡俗界，安然度日。是我撥弄了你的命運，讓你的軌跡稍稍發生了偏轉，以至於你才能和你那十個妹妹遇上，她們也毫無疑問的成了你的夫人。怎麼樣？是不是很生氣啊？”太初低聲說道，不覺一聲嘆息。
“什麼？是你？”莜月滿臉驚訝，“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太初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傻妹妹，其實你應該謝我的，要不是我做的手腳，這輩子你就不可能遇到他，也不會有人能將你從沉睡中喚醒，你會一直在無盡黑夜中成眠，等待著那個永遠都不會出現的人。其實所有在他身邊的人都一樣，都是被他拖欠了因果的，可以算得上是同病相憐，十個妹妹，一個命定的妻子，再加上后土和我，他此生將會有十三個妻子，你們十個之所以遇不到他，是因為他在崩毀輪迴之際，依舊拼命護住了你們的元神，渡入輪迴，也算是償還了幾分；他所以對於每個人他都有所償還，即便是后土和贏也是一樣，他給了后土輪迴功德，又渡她到太上之地；對於贏還的更多，不僅同樣分給了她一半的輪迴功德，甚至不惜抹除自己全部的大道印記，就是為了成全她為神域之主。說來也可笑，卻唯獨沒有償還我的……”
她的聲音頓了頓，死死的盯著秦絕，眼光似有幾分埋怨，“或許在你看來，我不過只是這方元初混沌天道的一個分身罷了，根本不屑一顧，所以即便是我創生之時的唯一的襁褓都被你偷了去，甚至在你看來將我元靈抽出天道，分化而出，便算是償還了這份因果，或許連你都不會想到，我曾經許下宏願，等我分化而出，第一個看到的人便是我的夫君，可我遇到的偏偏是你這個混蛋，不僅如此，你還成全了這一切，所以這份因果你本就償還不完的。
正因為此，諸世之中倘若還有一個人能夠感應到你，那邊只有我了，就連大道都不行，所以我改變了這一切的軌跡，讓一切都發生了轉折，或許連你都不會清楚，我在此等候這麼多年，也只是為了讓你給我一個交代而已。”
太初滿目深情，臉色越來越羞紅了。
“不知道這一世你……是否滿意，但是這或許才是你本該擁有的人生軌跡才對，你本來可以決定一切，只是一切都被你刻意迴避了，因為你這個混蛋，當初離開之時，怕也是心灰意冷了吧。其實當你出現在元初混沌的時候，我便有所感應了，所以我便故意星羅空間，讓你跑到寶寶玩耍的那片混沌區域，就是為了早點能夠見到你而已，誰知道剛一見面，你竟然就拿出這個紅肚兜羞辱我，哼……，人家等了這麼久，竟然是這樣的結果，怎麼可能不生氣嘛，所以才會教訓你的，不過你這傢伙也實在太壞了，到現在我還沒有消氣呢！”太初冷聲道，頭已經低了下來，臉上明顯有幾分羞愧了，她羞愧的倒不是因為打了秦絕，而是擅自做主改變了他人生的軌跡，違背了他的意願，似乎有些太蠻不講理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姐姐你幹的啊，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還真的都要感謝你呢？至少這一世都可以志得意滿，安心的陪在他身邊了。”莜月低聲說著，看著太初滿心的感激。又轉頭對秦絕抱怨了一聲，“你聽到了麼，你這個沒良心的，要不是姐姐，哪裡還有我們？你可要反省反省，好好表個態啊！”
明白了一切，莜月倒是非常理解太初，卻對秦絕怨氣很大。
秦絕聽著，臉色早已經冰冷一片，閉目正在沉思著，不過被莜月這麼一打擾，倒也急忙睜開了眼。
“額……，什麼？還有我事呢？”秦絕猛地站了起來，臉色無比的陰沉。
“擅自更改我的人生軌跡，暗自將我至於掌中隨意的撥弄，呵呵……，我一直都懷疑這後面一定有一個幕後黑手，只是想不到竟然會是你，我一個蒼生棋局之外的人，為什麼會挑起如此多的爭鬥，這一切你才是始作俑者！原來你比我道祖還牛逼……”一聲怒喝，他臉上似在噴火。
太初和莜月都嚇得不行，以為秦絕真的怒了，趕忙都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呵呵……呵呵……呵呵……”又是一陣冰冷至極的笑聲。
場面徹底沉寂了下來，安靜的讓人頭皮發麻，唯有寶寶還不時的嗑著一顆丹藥，不過動作明顯也收斂了許多。
“你還吃，沒看到我在生氣麼？”秦絕一聲冷斥。
“額，看到了，你繼續嘛，我可沒有打斷你啊？”寶寶撇了撇嘴，急忙將嘴閉上了。閉上嘴又忍不住嚼了兩下丹藥，倒是可愛的緊。
撲哧一笑，秦絕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子徹底被你打敗了，難得這麼威嚴，還被你拖了後腿。”說著，轉頭又瞥了一眼莜月和太初兩人，“好了，我並沒有怪誰，其實當初天機老人出現之後，我便徹底都明白了，所以在中央天宮之時，我才會猶豫不決，若是換做平常時候，我也不願帶著他們進這元初混沌空間冒險，但是有些事終究要有個了結，而我也相信，你要找的是我，也一定不會為難他們的，想來現在他們應當各自都遇到自己的機緣了吧……”
微微笑了笑，秦絕似在自嘲，“上輩子我是失敗的，欠下了太多的債，本來以為應當能夠還清的，但終究是心有偏執，無法將一切都善處，或許這便是註定的，世間終有些事，即便是大道也無能為力，更何況現在我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呢？原本我只是以為你是心存怨恨罷了，沒想到你竟然一直都在等我，唉……，這樣一來我的罪孽豈不是更深！
這輩子，我也算不得成功，不過至少還算是興奮的，因為心中雖有遺憾，但終究多了一份情感。如今我不再是頑石之體，而是真正的血肉之軀，所以不要再嘲笑我是頑石不會點頭了，因為我心裡早已經感動莫名了。先前你說了那麼多，不過大部分都是野史，當不得真的，既然你們那麼在意，我倒也不介意將贏的身份告訴你們。”
“野史？難道我說的不對麼？”太初狐疑的問道。
“我去，你這小腦殼子也是笨的可以，曾經也算是堂堂道祖，是那種只會獻殷勤的小白臉麼？”秦絕白了她一眼，輕斥道。
“其實說起贏來，這話可就長了，要不就不說了？”
“不行！”莜月和太初齊聲喝道。
“對，我還等著聽呢……”寶寶也跟著喝道。
“呵呵，時隔這麼多年，原來還這麼大的芥蒂，倒也應該和你們解釋清楚了。”秦絕輕聲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說起她，我倒是可以不必忌諱，至少我並不欠她的。”微微笑了笑，他低頭沉思了片刻，便開口講述了起來。
“贏，之所以叫贏，其實還是有一番淵源的，先前已經和你們說了，我和盤古也算是頗有淵源的，其實盤古雖然超脫大道大道失敗了，但是卻還算的上這世間第一個道祖人物，到了這個層次，往往也就沒有了生死，盤古習慣把我們這一類人成為掘墓人，說我們一直在做的不過是埋葬諸天罷了，埋進了諸世蒼生，最後甚至埋葬了自己，掘不盡的墳墓，埋不盡的人，看著他們一個個重新從墳墓中再爬出來，開啟另一端新生。所以直到今天，盤古依舊在掘墓，只是你們看不到罷了……”
“掘墓？掘哪門子墓麼？這又和贏有什麼關係嗎？”兩女齊聲問道。
“好麼，兩個都是急性子，這下可愁死人了。這你們就不懂了，其實一直以來我們都在探索大道之外的空間，上一世，我和盤古一般，都僅僅接觸到了大道邊緣的那層厚厚的鴻蒙壁壘，如今盤古便在那裡不停的掘墓，說是掘墓，一方面為了接引那些被大道磨滅的萬族生靈，但其實他也在尋找一個答案，那就是鴻蒙之外是什麼？”
“那有答案了麼?”太初好奇的問道。
“我或許已經有了，不知道盤古是不是也有所感悟。不過這都不重要，下面再說這贏，其實贏之所以能與大道相通，並聯合天魔算計於我，其本質還是在於她與你一般，乃是當初盤古從大道抽出的一縷元靈所化，開天闢地的瞬間，大道始成，崩碎盤古的無上之身，但同時最本源的一道元靈也被盤古抽取而走，在鴻蒙中埋葬而下，以至於後來轉生化形而出，便成了後來的贏了。或許正是這道本初元靈算計了我和盤古兩人，也正因為此，她才會最為貼近於大道，不錯，我是愛上了她，但是最初的她是那麼的純潔，我們的相遇的日子也是那麼的幸福，只可惜一切都僅僅只是個局罷了。即便沒有我的強開輪迴，她也會成為神域之主，只是現在她與天魔共享，或許便是為了再去算計葬主吧？
盤古輸了，只剩下一道殘靈不停的掘墓；我輸了，道走輪迴，抹去了全部的痕跡；唯有她贏了，只是希望她真的能夠贏到最後吧……”
說著，秦絕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那笑容說不清是喜是悲。
“原來，這才是贏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