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鹿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動彈，直到手機的播放器自動把音樂切換成了一首日語歌曲，才把真鹿驚醒。
“怎麼了？”朱天意在桌腳撿到一根橡皮筋，紮起散亂的頭髮。
“沒……沒什麼，不過我要學這個嗎？我怎麼可能跳這麼好看的舞。”
“是難了點，我儘量教你，至少到時候上臺表演要夠用。你記住多少，跳給我看看。”
真鹿愣一下，心想怎麼跟武俠小說學武功一樣，老師舞一遍劍，就讓主角耍出來，這怎麼可能。真鹿苦笑，準備實話實說，一個動作也擺不出來。
“真鹿，我會跳。待會放鬆身體，待會我用龍宮城支配著你的身體，我幫你跳舞。”
“真的假的？”
“多少記住了她的動作，雖然不能跳得那麼好看，但差不多能行。”
真鹿將信將疑，但還是選擇相信哪吒。
朱天意見真鹿久久沒動靜，問他：“一個動作也沒記住嗎？”
真鹿連連擺手：“當然不是，我這就跳。”
好不容易有一次出風頭的機會，怎麼能輕易錯過，看我馬上就用最驚豔的舞姿，打動你。
“砰！”
突然，門被撞開了。
真鹿看到一個長髮及腰的女孩破門而入，然後迅速關上門，鎖上保險，然後靠住門在地上坐下，微微低頭，大口大口地喘氣。
長髮垂下來擋住了臉，真鹿看不清她的樣貌。但即便只有一片剪影，真鹿也能認出她是鍾潔。
鍾潔身體不停地抖動，還一會兒之後，她抬起頭，目光掃過真鹿和朱天意，她好像一直到這一刻，才看到房間裡還有這兩個人存在。她謹慎地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然後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我才要問這個問題。”真鹿說，“你慌慌張張跑這裡來幹什麼，做賊啊？”
“才不是！”鍾潔聲音很高，但出口之後她彷彿被自己嚇到了，不由自主往牆角退縮兩下，然後轉過頭面壁，“我不想跟你說話！”
真鹿覺得奇怪，怎麼就不跟他說話呢？他又哪裡得罪她了？
朱天意跟真鹿眼神交流。
“你得罪她了？”
“才沒有，上次跟她告別之後，就沒見過她。”
朱天意點點頭，對牆角的少女說：“不跟他說話，跟不跟我說話？”
鍾潔抬起頭看了朱天意一會兒，問：“可以，你想說什麼？”
“為什麼不跟真鹿說話。”
“你說他嗎？”鍾潔指著真鹿，“他背叛我！”
“我怎麼背叛你了！”真鹿不明所以，一言不合就被扣了個屎盆子。
“我和你接觸的事情，你告訴周編了。”
關於這件事，真鹿難得問心無愧：“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我們拉過勾的。”
鍾潔低頭思索：“那時候確實說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這麼說不是你告訴周編的？”
真鹿扶額，雖然被相信是好事，但這個少女這樣就輕易相信別人，智商過80了嗎？
“你跟我說說，具體發生了什麼？”
鍾潔依然很謹慎，胳膊以防禦的姿態環抱膝蓋，但還是點點頭：“周編逼我跟他玩遊戲。”
“又玩遊戲？”真鹿脫口而出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過分，尤其是那個‘又’字，“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剛才。”鍾潔把自己抱得更緊了，“真鹿，你真的沒有把我跟你告狀的事情告訴周編嗎？”
真鹿舉起雙手：“真不是我說的。”
“我相信你，畢竟我們拉過勾。”鍾潔對拉鉤致以板上釘釘的信任，“其實我已經不在意他怎麼知道的了。我害怕另一件事。剛才他們打我之後，離開時在討論另一件事，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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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周編說，信不信我能徒手推到一棟教學樓？一直跟著他的胖子搖頭說不信，於是周編說那你們先回去，明天星期一返校，你會看到這座學校少了一棟教學樓。”鍾潔說話時撕扯到了傷口，疼得呻吟了好幾下，“真鹿，你說他不會是神經病吧？”
真鹿眨巴眨巴眼睛，心想，你丫不會是神經病吧。人不就和小弟吹水，你就看到他的病理特徵了，你怎麼不擺張桌子開個門診。
“轟——”
一聲巨響突然從美術教室的北窗炸開，就像龐大的槌砸中了巨大的鼓。在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教室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彷彿那條鼓槌將教室的牆體當成了牛皮鼓面，砸出了驚天動地的音量。
教室的畫架因為震盪紛紛抖落在地上，真鹿看向朱天意，跟她眼神交流：
“這是怎麼回事？”
但還沒來得及收到回應，第二次震盪轟然而至。整間教室向南方傾斜，與其說是教室，毋寧說教學樓被撞歪了，所有的桌椅、畫板、雜物紛紛跌落並且向南方滑去。朱天意和鍾潔站不穩，跌倒在地上，像躺在風雨飄搖的帆船甲板上一樣，在海浪的拍擊下，砸向南邊。
哪吒給真鹿雙腿以龍的力量，緊緊抓住地面，低聲說：“有大東西在撞這棟樓。”
“你說什麼？”
“真鹿，你猜我想到了什麼？”
聽到哪吒這麼說，真鹿露出苦笑，他猜這頭龍跟他想到了同一件事。
鍾潔說周編想要推倒一棟教學樓，這句話可能不是用來吹水的，他現在就在這麼做！
熱騰騰的雙更。
貓那麼守信用。
貓那麼好，那麼好，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