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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陰差陽錯的戰場(二)

謝晉元路過醫務室時,意外碰見了張聞。

“張副官,你怎麼還沒走?”

“許參謀開車來的路上傷口裂開,在醫務室收治,我在等他。”

謝晉元來到醫務室看望許佳銘。

“怎麼回事,路上受到鬼子襲擊了?”

“不是。是前幾天在戰場上受的傷。”

“包紮好以後趕快離開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這個情況,如果繼續開車趕路,傷口還得裂開。我想在這裡多待兩天,可以嗎?”

謝晉元看了看他衣服的領章,竟是一名少校,便問:“你是誰?”

“我是黃偉嘉師長的作戰參謀許佳銘。”

“你怎麼來到了我們五二四團?”

張聞急忙幫許佳銘做了解釋。

許佳銘舉手向謝晉元敬了個軍禮:“報告長官,許佳銘請求暫時留在五二四團養傷!”

“我這可不養傷的好地方喲。”

“我知道。請長官批准。”許佳銘很堅定地說。

謝晉元揮了一下手:“隨便你吧。”

“謝謝長官。”

謝晉元轉身離開了醫務室。

謝晉元明知以一個營留守閘北,此行必無生還的可能。八十八師五二四團一營實有官兵四百二十三人,就算每個人都能以一敵百,也幹不過如狼似虎的二十幾萬日軍,但謝晉元卻慷慨接受了任務。此時,他心中只想著如何帶領全營官兵跟日軍拼到最後,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點價值。

孫元亮的副官張聞跑出來叫住了謝晉元:“謝團副,我也要求留在五二四團。”

“為什麼?”謝晉元冷冷地看著張聞。

“師長派我來傳達任務,本意就是要我跟隨你們團行動,既然你們決定這個任務由一營擔任,那我就跟隨一營行動吧。” 看到團長又將守城任務減碼了,張聞心中頗為不滿,但又不好說出來,只能跟謝晉元這麼說。

謝晉元兩眼直勾勾地看闐張聞有十秒鐘,似乎初次認識,要努力把他記住,最後平靜地說:“兄弟,如果你真不怕死,就留下來吧。”

“我不怕死,怕死我就不來當兵了。”張聞慷慨而言。

“軍人以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為榮!既然來到了戰場,再退回去,還算什麼站著撒尿的漢子!”不知何時,許佳銘也來到了張聞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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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本是我五二四團一營的活,有兩位壯士加入,我膽氣更壯!”謝晉元握住許佳銘的手說。

三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謝晉元帶領一營進駐上海閘北蘇州河西岸老匣橋北端的四行倉庫。

許佳銘仔細檢視了地形,說:“謝團長,如果佈置得當,我們可以把這個地方變成為鬼子的絞肉機!”

“我正是這麼想的!”謝晉元也胸有成竹地說。

老兵油子牛喜子扛著一挺捷克式機槍站在一旁,看到許佳銘是個陌生面孔,卻穿著少校軍服,心中便有些不屑,斜著眼睛問:“這位長官,打過仗嗎?”

許佳銘看到一位老兵這麼傲慢的向自己示威,他並沒有氣惱,而是笑著說:“本人作戰經驗不多,到時候還望這位老哥多多指教。”

“牛喜子,你心目中還有沒有長官?”謝晉元喝斥了一句。

牛喜子卻沒有任何怯色,瞟了許佳銘一眼,又說:“可著勁打鬼子,才配得上這身軍裝。並不是佩了校官領章就算好漢。”牛喜子的語氣不陰不陽,不冷不熱。

“好吧,咱戰場上見真章。”許佳銘答應道。

“見個卵子真章,早晚都得死,就看怎麼個死法。”牛喜子卻不屑地說。

許佳銘睜著狼一樣的眼睛說:“到時候你的機槍要好好發揮。如果鬼子只以步兵進攻,我們就佔據很多主動,機槍手是最重要的防禦力量。”

“只要有足夠的彈藥,我至少以一命換十命,每個人死之前能拉十個鬼子墊背,就算值了。”牛喜子談論生死竟如談論吃飯睡覺一樣平靜。

“彈藥肯定是足夠的。”謝晉元眼光也是冷峻如鐵:“這裡一直是八十八師師部,因此貯存了大量食物、救護用品及彈藥,夠鬼子喝一壺的。此外,倉庫旁邊有一個巨大的煤氣儲藏罐,其中儲存了大量的煤氣。要是日軍用重炮轟擊,引爆了那個煤氣儲藏罐,那就玉石俱焚!”

“反正我們留守這裡,誰也沒打算活著出去了。”牛喜子很坦然地說。

夜裡突然下了一場陣雨,本已有些涼意的深秋之夜變得更加蕭索,星星全都隱到濃雲的背後,夜空像是被潑上了一盆墨,黑得不透一點亮光。

主力部隊趁著夜色撤出了市區。

天亮之後,謝晉元和許佳銘一起巡視了防守陣地。

四周已經沒有了中國軍隊的影子,四行倉庫成為了一座孤島。

“我想,我們應該告訴我們的戰士,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許佳銘建議說。

“可以。好讓大家丟掉一切幻想,只有死戰到底!”

謝晉元說著,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抬頭看看天空,一片慘淡的愁雲正籠罩著天空,中午時分也見不到太陽的影子。

這時,猛聽見“轟隆”一聲炮響,緊接著是接二連三的炮響。

“鬼子開始進攻了!”兩人急忙鑽進工事裡。

日軍在炮兵和坦克的掩護下,發起了第一次進攻。

謝晉元透過瞭望口觀察,發現日軍已經把倉庫團團圍住。但是,倉庫四周都有槍口對準日軍吐著火舌,所以日軍並不敢太靠近。

炮擊一陣子後,日軍發起了第一次衝鋒。

“弟兄們,小鬼子願意用他們的身體來試探我們的槍彈,我們就千萬不要客氣,把子彈往那些敢靠近的鬼子身上招呼,每個人給他喂十顆八顆子彈,別小氣囉!”

“好咧!讓小鬼子也知道咱的子彈也是咬肉的!”士兵們高喊著,槍口噴出了憤怒的火焰。

日軍倒下了一片,丟下幾十具屍體後退了下去。

日軍雖然全面包圍了倉庫,但惟恐誤炸了公共租界而引起國際爭端,所以,不敢使用飛機和重炮,只好用輕型火炮轟擊,以步兵為主發動進攻。

“長官,我幹掉了兩個!”

“我也幹掉了一個。”

“媽的,就我晦氣,還沒開張。”

士兵們紛紛彙報戰績。

“兄弟們,別著急,把你的槍響亮了,把子彈上滿了,仗還有得你打。大家要注意輪換。”

“是,長官。”

許佳銘叫各觀察哨數一數留在陣地前的日軍屍體,一會兒,傳令兵報告說:“長官,能數見的日軍屍體共有八十八具。”

“八十八,很吉利的數字嘛。”許佳銘說著,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謝晉元巡視戰場,來到許佳銘身邊時,關切地問:“許兄弟,你的傷口沒事吧?”

“沒事!打仗的時候,光顧著殺鬼子了,早就忘了它。再叫我這麼痛快地殺兩天,說不定傷口就全好了。”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喝飲匈奴血!”謝晉元也豪氣頓生。

“我有個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許佳銘道。

“說說看。”

“為了更有效地消滅敵人,我建議派出一批敢死隊員埋伏在倉庫外邊,待敵人走近了再發動突然襲擊。”

謝晉元一臉凝重地看著許佳銘好久。許佳銘迎著他的視線,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照你說的辦!”

午飯之後,日軍增派大批援軍,直抵蘇州河邊。

許佳銘帶著三十名敢死隊員埋伏在倉庫外,他仔細觀察著敵情,並對身邊的兄弟們說:“把鬼子放近點再打,子彈才能咬到肉。”

當日軍接近到四、五十米時,謝晉元在樓上大聲吼道:“打!給我狠狠地打!”

樓上的十幾挺機槍同時響起來。

進攻的日軍伏下身子,開槍還擊。

許佳銘瞧準了時機,大喊一聲:“投彈!”

埋伏在倉庫外面的敢死隊員突然冒出頭來,朝近在尺咫的日軍投出一溜兒手**。趁著手**爆炸形成的煙霧,敢死隊員又端起機槍掃射,與樓上形式交叉火力,頓時撂倒了一片日軍。

夜幕漸漸合攏,戰場歸於平靜。第一天的戰鬥,日軍死亡二百多人,大敗而歸。而謝晉元統計全營上下,竟無一陣亡,只有數人輕傷。

“這幫小鬼子也挺二的,挺著身子硬往槍口上撞,還真不愛惜她娘給他的身體。”許佳銘調侃道。

謝晉元說:“他們這一路可能打了不少勝仗,都忘乎所以了。”

“前些日子他們的海軍艦炮打得我們毫無還手之力,他們大概以為我們手中的步槍也只能打出一些沙彈吧。”

“照這個打法,我死前怎麼也得拉他十來墊背!”

“要讓小鬼子知道,咱中國也有爺們。”

“小鬼子也是吃五穀雜糧長大,子彈打進去從另一頭鑽出來,他身上也留下一個窟窿,血流幹了他也會死翹翹。”

“我就跟他們幹到底了,就算死了還埋在自己的土地上,小鬼子死了就只能在咱的土地上做孤魂野鬼了。”

此時,整個上海都已經是日軍的天下,但是小小的一個四行倉庫還在抵抗。

日軍師團長谷壽夫非常懊惱。

谷壽夫給宮本三介打電話問道:“宮本君,你當面的敵人到底有多少人?”

“估計只有一個團,從槍聲的密集程度判斷,可能不到一千人。”

“一千人?可是你手下有三千帝國勇士,為什麼攻擊了一天竟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師團長,請您再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一定拿下四行倉庫,將那裡面的支那人全部碾碎!”

“好吧,明天,我等你的好消息。”

日軍大佐宮本三介拔出他的戰刀,給部隊下令道:“明天,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四行倉庫,吃掉這只攔距虎!”

老兵油子牛喜子,槍打得很準,一天下來就打死了十幾名鬼子。

許佳銘來到他身邊,見他身上滿身血汙,問:“你受傷了嗎?”

“好像被咬破了幾塊皮。”牛喜子不以為然地說。

許佳銘一檢視,他的肩上,腹部,後背多處中彈,有些傷口還在流血。

“醫護兵,快來!”

醫護兵幫牛喜子包紮了傷口,牛喜子對醫護兵說:“你也給這位長官看看,我見他身上也在流血。”

醫護兵掀開許佳銘的衣服一看,腹部的傷口果然在流血。

“我這是舊傷,打起仗來就忘了。”

牛喜子說:“早晚是個死,包不包紮也無所謂了,多殺幾個小鬼子墊背就行。”

許佳銘拍了拍牛喜子的機槍說:“你手中這寶貝,收拾了多少個小鬼子?”

“不多,就十來個吧。”

“機槍手往往成為對方重點瞄準的物件,你也要悠著點啊。”

“嗨,我根本不怵與鬼子的歪把子機槍對射。我拿繳獲的歪把子試射過,那家夥不好瞄準,火線太高,打平射或者是打俯角射擊極為不利,射手往往要把上半身探出老高,才能構成瞄準線。在對射的時候,瞄著身子探得最高的打,一打一個準。”

第二天天一亮,鬼子馬上發起進攻。

“噠噠噠……”牛喜子打完一梭子彈,又有幾名鬼子中彈倒下,正得意,換上了新彈匣,正準備再次開槍,許佳銘一腳踹倒了他,搶過機槍就跑。

牛喜子哇哇大叫:“媽拉個巴子,你敢槍我的機槍!”爬起來馬上追。

許佳銘跑了二十米,回頭把機槍扔給了牛喜子,並示意牛喜子往剛才射擊的位置看。只見那裡一下子落下三顆****,炸得那裡塵土飛揚。

牛喜子驚得張大了嘴巴,兩隻牛眼也怒睜欲裂。要是自己再晚半分鐘離開,肯定就報銷在那裡了。

牛喜子終於明白許佳銘搶他機槍的用意,他卻硬撐著不說一個謝字,提著機槍又打了一個好位置,“噠噠噠”牛喜子的機槍又朝鬼子吐出火舌。

等他打完一個彈匣,許佳銘再次大喊:“轉移!”

牛喜子沒有任何猶豫,提起機槍貓著腰轉移到另一個地方。

許佳銘說:“牛喜子,你就跟在我身邊吧,我教你如何打死更多的鬼子,而自己不要被鬼子傷到。”

“行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