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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金陵賣字

次日清晨,胡志誠又想起了如何聯絡金陵鎮那個人的事。

“李先生,我們何時動身去金陵呢?這條線沒聯絡上,我總放心不下。”

“你說過,聯絡方法也是黃巢的菊花詩是嗎?”李程鉅問。

“對。”

“這事容我想想。”

李程鉅昨天喝得高興,頭還有點暈,便叫羅元元泡了一壺茶拿上來。

李程鉅慢慢品著香茶,若有所思地望著天空,彷彿在自言自語地:“以菊花詩來聯絡,證明對方是個讀書人。”

“該不會和你一樣,也是個私塾先生吧?”羅元元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李程鉅搖搖頭:“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知道這兩首詩的不一定就是私塾先生。但他一定是識文斷字的。”胡志誠說。

“這可怎麼辦啊?既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也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是高的還是矮的,是老的還是小的,金陵鎮上那麼多人,上哪找這個人去?”羅元元撓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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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的確不好找。”胡志誠也沒了主意。

李程鉅望著天空發呆了一陣子,突然說:“我們與其走來走去地找,倒不如來個守株待兔。”

說完,他叫羅元元去房間裡把他的筆墨拿到庭院來。

“你要幹什麼?”

“我要寫幾個字。”

羅元元照著他的吩咐去辦了,在庭院中將筆墨紙硯擺了一桌子。

李程鉅穿著一身棉衣衣,執筆望著天空發愣,一下子又甩甩頭,樣子怪怪的。

羅元元看著他搖頭問:“是不是昨天的灑還沒醒呀,李先生?”

“還有點頭重腳輕。”

羅元元莞爾一笑:“我有醒酒的辦法!”說著便跑去把昨天的酒罈拿來,又將兩隻酒杯拿來放在桌面上,對李程鉅說:“你要不要喝一杯再寫?我聽說讀書人要寫字,得先喝一杯酒才能寫得好。”

胡志誠介面道:“這主意真是妙極了。昨天李先生似乎喝得還不夠盡興,今天我陪你再喝一大杯,怎樣?”

胡志誠說完,拿起酒壺開啟塞子,倒了滿滿兩大杯。

他先拿起一杯湊近嘴裡砸了一口道:“好酒!現在這杯酒叫回龍酒,來,李先生,咱再喝一杯,把那份豪情找出來。”

李程鉅被胡志誠這麼一激,便也端起一杯酒:“來,幹了!”

李程鉅皺著眉頭,把酒杯湊近嘴巴,像喝藥一樣把一杯酒灌進了肚子裡。

李程鉅放下酒杯,頓覺精神倍增,馬上伸手去抓毛筆,將毛筆蘸進墨汁裡,輕輕一旋,再落到紙上,飛快地寫起來。不一會,一幅大字就寫好了,李程鉅自己看著感覺還挺滿意的,問羅元元道:“怎麼樣,我這幅字到金陵鎮上去賣,能不能賣十塊銀元?”

“十塊銀元?拉倒吧,十個銅錢有沒有人要還不一定呢。”羅元元撇著嘴說。

胡志誠馬上領會李程鉅的意思,便說:“我看行。明天我陪你到金陵鎮上擺攤去。”

“這字真能賣錢啊?鬼才相信!我才不去丟這個臉!”羅元元鄙夷地說。

“也好。明天你回蓮花洞取些臘肉來給李先生。我們吃了李先生的,喝了李先生的,不能沒有回報。”胡志誠順水推舟,給羅元元指派了任務。

於是,胡志誠和李程鉅一起來到金陵鎮,李程鉅在街上擺了個字畫攤,公開擺買那幅黃巢詩的條幅,胡志誠則在附近遛躂觀望。

此時已近年關,附近的一座寺廟異常熱鬧,廟裡擠滿了燒香拜佛的善男信女,平日灰駁的氣象變的簇新起來,香菸參差不齊的插滿了廟堂面前的鼎爐裡,嫋嫋輕煙升騰回薄,槐樹上,地上,屋脊上,披滿了紅色鞭炮碎屑,入眼一片新紅,寺廟鐘聲每隔一位客人走過,便是一聲悶響,低沉的佛號斷斷續續傳來,又被歡聲笑語所掩蓋。

街上倒也是人流如織,一番熱鬧的景象,但是卻沒人光顧李程鉅的字畫攤。

胡志誠在街上轉了一圈回來,李程鉅的生意還沒開張,胡志誠笑著安慰道:“放心吧,買字畫的人還沒來到。你想啊,趕早集的都是為了買油鹽醬醋的,要買字畫的肯定不會趕早集。如果我是想買字畫的人,就肯定不會這麼早出門,當然是睡個舒舒服服的午覺,喝過優雅的下午茶之後再慢慢地出門。”

李程鉅知道胡志誠在安慰自己,笑而不答。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李程鉅沒做成一筆生意。

第二天,李程鉅繼續在那個地方擺字畫攤。第二天雖然有人來買了幾張年畫,但生意寥寥,那幅字更沒有人多看一眼。

也難怪,眼看年關將至,誰會花錢買一幅字回家去掛呢,還不如買兩斤豬肉,幾匹布實在。商鋪門前各種紅黃藍綠幡旗在微風中無精打采地搖動著,大街上人來人往,來去匆匆,各忙各的事。

李程鉅守在字畫攤前的時間久了,冰冷的空氣不斷灌進衣服裡,身子慢慢被凍得發麻。太陽西移,天上鬼氣森森,眼看一天又要過去了,正打算收攤。正在此時,攤前來了一個身穿軍人制服的中年漢子,在字畫攤前對那幅字端祥了許久,問:“老闆,你這幅字怎麼賣?”

“十塊大洋。”李程鉅漫不經心地回答。

“怎麼那麼貴?這字看起來倒是不錯,不過這首詩卻是生僻得很,有什麼講究嗎?”

“字是鄙人所寫,並非名家之手。詩卻是名家之作。”

“這就更奇怪了,詩的名家,無非唐代的李杜王孟,或宋代的歐蘇陸楊,但不管是誰的詩,後人都可以寫來掛賣。倒是字,得看出自誰家之手,這才是字幅的價值所在。你說這幅字出自自己之手,為何要賣那麼貴?”

“看來這位先生你是識貨的人。字是我自己寫的,但是你看這些字,是不是有點功力。不是隨隨合便便哪個人都能寫得出來吧。”

那人端詳了一會兒,又說:“字是很不錯,筆酣墨飽,看得出你寫字時筆墨運用得很暢快,很充分。筆下龍蛇騰躍,筆勢雄健灑脫,很有大氣。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之時,十塊大洋或許不算貴,可是現在兵荒馬亂之年,誰家願意出十塊大洋買你這一幅字啊,不當吃不當喝的。”

李程鉅抬頭仔細看了看來人,年紀四十開外,身穿土黃色軍服,身上卻沒有槍,不像是軍官,又不像大頭兵。聽其談吐,肚裡卻是有點墨水的。於是,和顏悅色地解釋道:“哈哈,剛才我看你不像是識得書畫的主顧,便隨便出個價,把你唬走算了。其實,這幅字價錢好商量。只要你是真心喜歡,白送你都行。”

“哦?”來人也來了興趣,更認真地端詳起字幅來,口中念道,“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據我所知,這是唐代末年黃巢的詩,對吧?”

“正是。看不出來,客官也是滿腹學問,剛才是我怠慢了。”

“據我所知,黃巢還有另外一首菊花詩,是他應試不第之後,於九月初九寫的,你可以一併寫出來嗎。到時,我可以連同這一幅一起買了。”

“可以,當然可以。不知先生說的是哪一首,不妨念出來聽聽。”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好,明天我寫好給你。”

“明天我可能有事不能親自來,我讓一位家人來取。不過,我們最好約定個暗號,以免你賣給他人去了。”

“好!我們約個暗號:鐵錘鐮刀。”

“工農革命。”

於是,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互稱同志。

胡志誠迅速來到他們眼前。

李程鉅介紹說:“這位就是你要苦苦尋找的的同志。”

那人自我介紹說:“我叫牙錦昌,現在在金陵鎮民防營當差。”

胡志誠說:“你不是在鎮上開書畫店的嗎,怎麼跑到民防營當差去了,怪不得上次我來找不見你。”

“這是沒辦法的事。”牙錦昌說,“我原來在鎮上開個書畫店,沒曾想被民防營的營長知道我識文斷字,硬是拉我去給他當書記官,我也是身不由己呀。我一直擔心再也找不到組織,幸好你們想了這個法子,讓我重新找到了組織。”

“多虧了李先生的好主意。”胡志誠說。

胡志誠和李程鉅在金陵見到牙錦昌之時,羅元元獨自回到山上,走進洞裡,突然發現有個人睡在洞裡,大吃一驚。

“什麼人?”羅元元拔槍指著那人喝道。

那個人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羅元元走近一看,是個年輕小夥子,昏睡未醒。

羅元元用腳踢了兩下:“你是什麼人,快起來!”

那人吱唔了一聲,卻依然昏睡不醒。

羅元元大著膽子上前試探他的鼻息,卻觸到他的臉像火盆一樣發燙,看看周身,卻沒什麼異樣。

羅元元把槍收起來,找來山泉水給他灌了幾口,那人終於睜開了眼睛。

那人突然發現身邊坐著一個女人,誤以為自己躺在家裡,母親正坐在身邊。鼻中忽然吸入一股少女的馨香,卻不是母親的那種味道。這是一種夾雜著蘋果味道和玖瑰味道的清香,它絕不是化工香水所能製造出來的。這是一種淡淡的、獨特的芳香,彷彿只是屬於一個人的味道。那種馨香讓他沉醉,頓時,他的大腦皮層彷彿突然被一股電流啟用了一樣,緊接著,這股電流如高山流水般沿著細細的經絡蔓延至全身,令他感到無比的舒暢。這種味道傳進他的鼻子裡,他的腦海裡便浮想聯翩,他使勁的聞著,那股清香著實令他感覺愉悅!

有句話說的是“氣味相投”,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他陶醉在羅元元的香氣中又閉了一會眼,才慢慢睜開眼睛問:“你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