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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直衝雲霄

空降到獬豸基地的傘兵傳來了基地即將自毀的訊息,他們試探著進入基地後也發現了基地內部路線時刻在改變的事實,無奈之下只好先行撤退。唐抉揚下令戰機低空盤旋時刻準備接應,他思來想去實在找不到辦法解救喬湛等人,加之搞不清基地內到底是何情況,最後他咬了咬牙,冒險啟用聯邦通訊網路聯絡白春庭。

“我是鷹隼軍團所屬,少校唐抉揚。”

唐抉揚接到的情報僅是這座建築裡有聯邦的人,後來他又從李韶光處得知這次行動是傅無羈親自帶隊的,但他並不知道和他同為聯邦間諜的人到底是哪一個,為了防止同伴在帝國紫綬貴族面前暴露,唐抉揚一上來就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白春庭正在和寧初一正毯式搜尋這空間內可能存在的秘密通路,突然聽到自己的通訊設備傳來動靜,白春庭也是一驚。他沒想到開槍打死喬湛的唐抉揚指揮官竟然同是聯邦間諜,雖然吃驚不小,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將通訊儀取出,用十分平穩的語調回應道:“十字軍團所屬,上校白春庭。”

唐抉揚聽到通訊儀那頭傳來的聲音,立即以為這位白上校就是潛伏在紫綬貴族傅無羈身邊的間諜。白春庭能成為紫綬貴族的左膀右臂,不愧是聯邦寧願花大代價也要保的人,這更堅定了唐抉揚把他解救出來的決心:“你們情況怎麼樣?”

寧初一在白春庭身邊不遠處,他聽到白春庭通訊儀裡傳來聲音後,一臉驚詫地問道:“白上校,您的通訊儀竟然可以使用?這裡不是搜尋不到任何訊號嗎?”

白春庭一臉鎮定地隨口胡扯道:“我也不知道,突然間就能使用了。”

簡單敷衍了寧初一一句後,白春庭簡明扼要地對唐抉揚說明了這裡的情況,並告知他們現在被困基地操控室,無法找到出去的路。

“傳送你們的具體位置,我會試著用炮彈將另一側轟炸開,這樣就可以強行突破進去了。”唐抉揚略一思索後道。

“不行!”一直默默旁聽的寧初一突然插了一句嘴:“基地的自毀程式已經開啟,內部供能系統十分紊亂,如果強行轟炸的話,我擔心會引起大範圍連環爆炸。”

寧初一的發言使白春庭深深蹙起了眉頭,他不得不承認寧初一的顧慮有道理,轟炸並不是最佳方法,況且他們還在裡面,唐抉揚真的這麼做也難免會投鼠忌器。

末了,唐抉揚也不得不承認這問題之棘手,就算他把帝國鷹隼軍團的空軍全部排程過來也束手無策,必須等他們自己想辦法從基地內出來才能得救。最後唐抉揚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將金色建築的外觀圖和他們所在的準確位置模擬成了三維影象發送給白春庭,其餘一切就要看他們造化了。

“距離基地自毀還有十五分鍾。”一直暗中複製資料的喬湛看了眼進度條,突然出聲提醒道,這對神經本就緊繃道極致的幾人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白春庭壓抑地咳嗽一聲,問道:“你那邊還需要多久?”

“六分鍾。”喬湛快速而簡短地回答道,頓了頓,他又補充了句:“如果順利的話。”

“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裡!”這次連寧初一也無法淡定了,他歇斯底里地撓著自己的寸板頭,最後情緒崩潰地一拳砸在操控板的按鍵上。

然而命運的神奇之處在於,絕望和希望往往只有一線之隔,當局面看似山窮水盡的時候,卻能意外地迎來峰迴路轉。寧初一也不知這一拳頭下去到底砸到了哪個鍵,他們身後的一道金屬板突然緩緩升起來,露出了一個一人高的出入通道。

“找到了!”復原資料的喬湛也突然高呼一聲:“我找到了這兒內部結構圖!”

由於基地開啟自毀裝置時基地內的通路是被打亂的,所以這座建築的內部結構圖也是三維動態圖。喬湛可以清楚地看到開啟自毀狀體的基地結構圖中,所有內部路線都依照著某種複雜的規律不停地切換著,但只有一條黃色的線路始終沒變,正通向基地兩翼的金屬平臺!

白春庭和寧初一聽到喬湛的驚呼後湊過來一看,對照著控制中心的結構反覆比對,最終確認這條通路就是他們苦苦尋找的逃生通道無疑。確認後,周粥幾乎激動得喜極而泣,她下意識地抱著寧初一的胳膊叫喊道:“太棒了!我們可以出去了!走吧,我們趕緊走吧!這鬼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是啊,我們趕緊出去吧。”寧初一也強抑著激動:“距離基地毀滅沒多久了。”

喬湛掃了眼資料複製的進度條,淡定地道:“你們先出去,我再過四分鐘。”

基地自毀已經火燒眉毛了,喬湛卻說他還要繼續留在這裡四分鐘,這次就連周粥都覺得喬湛的腦袋有問題。眼下這群人中,唯一能夠理解喬湛的只有白春庭了,他沒有半點扭捏,立刻正色催促寧初一和周粥道:“趕緊走,寧初一受傷了,你的速度會拖後腿,所以你要第一個離開,周粥儘快扶著寧初一出去。”

“你也出去。”喬湛沒什麼情緒波動地加了句:“你背上摩羅一起走,這裡不需要留這麼多人,資料複製好了我就來跟你們會合。”

白春庭面色難看地看著喬湛,喬湛卻神情堅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見白春庭不動,他又輕聲催促道:“你此刻在這裡猶豫的每一秒都是在浪費生命。”

白春庭死死盯著喬湛,把槽牙咬得咯吱作響,最後他握緊了拳頭,猛地轉身背起了秦摩羅,用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了聲音的起伏:“我們走!”說著,他率先揹著秦摩羅跳進了逃生通路,只留給三人一個絕決的背影。

寧初一和周粥都有些猶豫,但他們看白春庭頭也不回地走了,這無疑在他們抉擇的天平上加重了砝碼。二人稍一猶豫,擔憂地看了喬湛幾眼後,也跟著白春庭離開了。所有人轉眼走了個乾淨,偌大的控制中心只剩了喬湛一個人,空蕩蕩。

喬湛好像掉入了一個絕對死寂的環境裡,除了儀表盤偶爾發出一兩聲滴答外,幾乎沒有別的聲響。更可怕的是,隨著他們的離開,喬湛能感覺到這座巨大的建築裡失去了最後一絲人氣,就像埃及法老的金字塔,這座秘密基地成了一個華麗而龐大的墓穴,死氣沉沉,秒針每走一格都代表著生命的流逝。

這是極其漫長的四分鐘,明明他們才離開了片刻,卻像過去一個世紀那麼久。

喬湛背上的寒毛根根豎了起來,他從未想象過獨自一人待在某個地方會成為一件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事,而他此刻正在咬牙承受著這種非人的折磨。喬湛的心不是鋼鐵,他也不可能不恐懼,所以他現在還能強自鎮定的站在這裡,已經是拿出了超乎想象的勇氣、責任心和忠誠。他死死盯著資料複製的進度條,緊張地吞嚥了一口口水,等待的焦灼使他呼吸困難,他甚至已經都有些喘不過氣了。

基地自毀程式已經進入尾聲,整座基地像癲癇病人般劇烈抽搐起來,全身骨頭彷彿都要被抖散了架。喬湛兩手死死扣著操作檯,而整個操控中心裡被震盪而扯斷的電線開始竄出噼裡啪啦的火花,牆上的監視屏和一排排的電腦主機都被掃落了一地,每過一秒情況都會變得更糟,甚至連喬湛腳下的地板都開始塌陷。

喬湛屏住呼吸死死盯住複製進度條,98%……99%……100%!

當喬湛看到進度條上的數字變成100%後,這折磨得人發瘋的酷刑終於逼近尾聲,他一把拔出複製好的資料跳就跑!喬湛幾乎是在簌簌抖落的危險障礙物中冒著生命危險穿梭著,他避開火星四射的電花,在操作中心徹底崩塌之前一頭扎進了逃生通道中!他大概在逃生通道中滑行了三十秒,接下來落勢逐漸趨緩,按照喬湛在心中估計的時間,距離基地自毀只剩下不到七分鐘。

滑到平地之後的喬湛茫然看著四周,一時間有些暈頭轉向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但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老喬,這邊!”

喬湛下意識地回頭,正巧看到長長的飛機跑道盡頭太陽剛從地平線上躍起,白春庭站在他身前不遠處擺出奔跑的預備姿勢朝他招手,由於逆光他只能看到一輪碩大紅色朝陽上那道生動的剪影。在看到白春庭的瞬間,喬湛如同醍醐灌頂,似有一股清涼的氣息從頭頂灌下來,瞬間被人點醒。

喬湛!他是喬湛,他已經多久沒聽人提起過他的名字了。

不管經歷過多少次生死,更換了多少重身份,白春庭永遠是他兄弟!是他最親密的戰友,陪他無數次出生入死的人!喬湛扔掉手中的槍,傾盡全身力氣朝著白春庭,朝著那一輪碩大的朝陽奔跑過去,在一覽無餘的寬闊飛機跑道上,哪管身後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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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基地最終支撐不住,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火光,硝煙直衝雲霄。

一架戰機的吊索下懸著兩人,險之又險地避開那些猛烈的爆炸穿雲而過,飛離了這危險而神秘的沙漠深處。

PS:寫完就是一個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