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些你都不知情……”秦摩羅瞧著喬湛震驚的神色，心中已然猜到了個大概：“秦鴛掘能瞞著你這麼久都咬牙不鬆口，這忍耐力也是蠻強的。”
“夠了！”喬湛驀地開口冷斥一聲，打斷了秦摩羅的風涼話：“我和鴛掘兩個人的事，我們心中自然有數。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
“你！”秦摩羅氣得柳眉倒豎，怒指著喬湛的鼻尖道：“傅……你這個冒牌貨！別以為蘿蔔端上桌就能把自己當盤菜了，要是身份被揭穿，你根本什麼都不是！”
“我是誰，全帝國的人都很清楚，根本不需要你跳出來指認。”喬湛佔了傅無羈的身體有恃無恐，全然不懼秦摩羅挑釁：“不服就拿著我的基因和貴族出生記錄冊比對，出了半點兒差錯算我輸。”撂下一句狠話後，喬湛掉頭就走。
“你囂張什麼？”秦摩羅瞪著喬湛離開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奈何傅家距離首映式現場實在太遠，她又不能隨意在外晃悠以免被人發現行蹤，秦摩羅在原地花了半分鐘把喬湛祖宗問候了個遍後，不得不氣惱地頓了頓腳，暫且忍下這口惡氣去追喬湛：“你說走就走？喂！你等等我呀！”
千里之外，紅楓市。
被報道飛機墜毀的帝國鷹隼軍團少校，此刻正雙目緊閉地躺在乾淨的催眠椅上。催眠室裡除了唐抉揚外，還有兩個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醫生模樣的人，其中一人坐在催眠椅前，將一管淡黃色試劑緩緩推進了唐抉揚的經脈，另一人身份較高，他全程負手在旁邊站著，兩道粗黑的眉毛微微擰起，似乎被什麼問題困擾著。
“首領，可以開始了嗎？”
注射完試劑後，操作人員用細細的針輕輕劃過唐抉揚表皮，昏迷中他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對這種程度的疼痛刺激沒有反應，顯然是已經進入了催眠狀態。
“開始吧。”沉默片刻後，那位首領簡明扼要地道。
“如果……沈子鈺的猜測是錯的，唐少校不是聯邦間諜，那我們豈不是貿然打草驚蛇？萬一在軍部面前露出馬腳怎麼辦？”實施催眠前，那名操作員顯然有些緊張：“況且現在是戰時，大家的神經都很緊繃。”
“做都做了，還瞻前顧後的做什麼？”首領劍眉一揚，沉聲喝道：“你只管催眠就是，風險不用你來承擔，現在我要聽結果。”
“是……”
昨夜和秦摩羅爭不歡而散，一夜過後喬湛起了大早漱洗準備。今天是押送軍用物資去前線的重要日子，這些天他挖空了心思，成天想著怎樣才能在這批軍用物資上做些不太明顯的手腳，既能在前線捅個不大不小的簍子，又能讓人怪罪不到傅家頭上來，算是為聯邦做個策應，臨出發前他正在心中琢磨著這法子穩妥不穩妥呢，劉禎雲卻突然推門進來了。
“怎麼樣？準備好了沒有？”喬湛側頭瞥了劉禎雲一眼：“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吧。”喬湛抿了口咖啡後放下了杯子，往前走了兩步正準備出門，卻發現身後的劉禎雲紋絲未動。
“怎麼著？”喬湛頓住步子折回來看他：“難道有什麼問題？”
“少爺，出了樁事兒，咱們暫且是走不成了。”見喬湛問起，劉禎雲這才解釋道：“青狼軍團來人，把咱們傅府圍住了，說咱們府上混進了一位聯邦間諜。”
“什麼？”喬湛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道：“他們人在哪兒呢？你領我去看看。我倒要聽聽他們有什麼證據，膽敢來我傅府放肆！”
“少爺莫急。”劉禎雲不緊不慢地道：“此事老爺已經親自出面了。”
從昨天接到唐抉揚飛機墜毀的訊息開始，喬湛就已經預感到沈子鈺來者不善了。他希望這只是他的錯覺，卻沒想到天剛亮青狼軍團就氣勢洶洶地把傅府包圍起來，若不是有人撐腰，誰給他們的膽氣和帝國第一貴族世家作對？
“他們是怎麼說的？指控的間諜又是誰？”喬湛順嘴問了句，試圖從劉禎雲的口中得到些線索，然而此刻他已經盤算著該怎麼給白春庭通風報信了。
“少爺。”劉禎雲突然動了動，站位恰好擋住了喬湛的去路。
喬湛這才抬起頭來，不解的打量著自己的副手：“怎麼了？”
“老爺吩咐過了，這事兒不讓您插手。”劉禎雲言簡意賅，卻非常給喬湛留面子地委婉地道：“您也不用猜了，被青狼軍團指控的人正是白春庭。”
劉禎雲這句話出口，喬湛失焦的目光頓時變得銳利起來。他琢磨著劉禎雲的言下之意，謹慎地斟酌著措辭：“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禎雲微笑著，甚至大膽地拍了拍喬湛肩膀：“沒錯，正是你想的意思。”
面具撕下，圖窮匕見。
喬湛不是很驚訝，但他一時無法接受，事情來得實在太突然。
“你到底是哪邊的人？”喬湛仍不敢輕易放鬆警惕，拿話試探著劉禎雲：“我知道你曾是聯邦少將劉知遠，叛逃出聯邦這麼多年，難道只是你使的苦肉計嗎？”
“別這麼緊張，放鬆點。”劉禎雲，或者說劉知遠，很溫和地對喬湛笑笑：“有關我的事情，你不是在傅無羈地下書房裡看到過了嗎？他記錄了我這三十幾年來的點點滴滴，我的女兒甚至嫁給了帝國貴族，你說我到底向著帝國還是聯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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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禎雲這模稜兩可的煙霧彈一放，喬湛還真有些吃不準了。
“哈哈！你看，若是不做到這種程度，又怎能讓老奸巨猾的傅涯放心呢？”見喬湛眼神中露出思索之色，劉禎雲笑容淡淡地道：“我為了聯邦，不惜犧牲了青春、名譽、身份、家庭，甚至犧牲了我所能犧牲的一切。潛伏在這裡三十多年，為的就是等待一個機會。”
喬湛腦中靈光一現：“你等的，就是帝國和聯邦開戰？”
“不錯。”劉禎雲眼中露出幾分讚許之色：“傅家是帝國最大的軍火商，我只要在軍需物資裡動一點兒手腳，效果或許就能逆轉整個戰局。”
喬湛沒想到，劉禎雲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吃驚，我的想法竟然和你一樣？”劉禎雲一語道破喬湛的心思：“你做的手腳漏洞太多，眼下都被我填平了。想要做得不留痕跡，線還需埋得再深一點才是。”
“你……”喬湛被劉禎雲震驚道，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是雲銅軍區那個年輕軍統弄過來的。年輕人想法確實天馬行空，很有創意，但畢竟缺乏歷練，很多事情的處理上還不夠老道，有人託我為你掃掃尾，所以我就為你兜底到現在。但白春庭這回，恐怕是真的兜不住了。”
劉禎雲這番話的信息量太大，喬湛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劉禎雲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託付他掃尾的人又是誰？
喬湛一肚子困惑還沒來得及問，劉禎雲又自顧自地說道：“上次為了救你們，靈雍軍區不惜派唐抉揚前去營救。結果唐抉揚引起了帝國的懷疑，這根線上的所有據點都被連鍋端了，這次靈雍軍區可謂是損失慘重啊！喬湛小子，你當靈雍軍區在帝國埋個間諜容易嗎？”
聽到劉禎雲甚至叫出了他的名字，喬湛的表情終於徹徹底底冷冽下來。
PS:我終於寫到這個進度了！激動得內牛滿面！我沒想到寫到這個進度竟然要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