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展飛羽不禁莞爾。
在聚賢小居的日子，真的非常舒適。
就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
學校便是最大的世界，背書便是最大的煩惱，但有三兩同學一起玩鬧，便永遠不會寂寞。
展飛羽其實並不討厭陸奇，儘管陸奇的性格確實有點招人厭。
“四師兄言重了，我沒有不喜歡你。”展飛羽輕輕一笑，語氣由衷。
“既然我們把話說開了，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陸奇點了點頭，“老六，你的處境很不妙，知道嗎？”
展飛羽神色一怔。
“灰霧，要來了！”陸奇表情無比嚴肅，極力壓低聲音。
展飛羽從他平靜的嗓音裡，竟然聽出了一絲顫動，帶著某種莫名的恐懼。
陸奇在害怕？這讓展飛羽不禁心神一凜，屏住了呼吸。
“灰霧……是什麼？”
展飛羽面不改色問道。
陸奇深吸口氣，“灰霧，就是字面的意思，一種灰色的霧氣，沒有人知道灰霧起於何處，只知道，灰霧出現之時，遮天蔽日，黑暗籠罩大地，彷彿末日到來。”
“灰霧，遮天蔽日，黑暗籠罩，莫非……”展飛羽想到了什麼，神色為之大變。
“不錯，灰霧出現之時，天地茫茫，日月無光，星辰暗淡，於是，陰鬼橫行！”
“灰霧起時，陰鬼甚至可以在白天出沒，無孔不入！”
“灰霧瀰漫之際，任何人都無法躲藏得掉，隨時可能遭到陰鬼的襲擊！”
陸奇寒聲道。
展飛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竭力保持鎮定，沉吟道：“如果灰霧真的如此可怕，這世上應該沒有幾個活人了吧？”
“老六，你有此疑惑並不奇怪。那是因為，儘管灰霧恐怖如斯，卻並不常見。
上一次灰霧在這片地域出現，是在五十七年前，你我的父母都還未出生呢。”陸奇挑眉道。
“那為什麼書房和藏書閣裡的書籍，從未有過相關記載？”展飛羽不解。
“老六，你問到點子上了。要知道，老一輩的人，或多或少都聽說灰霧，甚至有人親身經歷過，記載下來的資料，其實並不少。”陸奇眯了眯眼，“先生，大師姐，他們都知道灰霧，還有張庭波……”
陸奇說到此處，看了看窗外和門口，似乎在觀察是否有人在偷聽。
“張庭波不是一般人，他就是灰霧中的倖存者，他的家鄉，全村數千口人，在一夜間全部死掉了，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陸奇低語道。
“可你不是說，上一次灰霧爆發是在五十七年前？”展飛羽眉頭一皺。
“那是一次大規模大範圍的灰霧爆發，而有時候，也會有一些小範圍的灰霧出現。這種灰霧比較頻繁，地點也不固定，張庭波的家鄉遭遇的，就是一次小範圍灰霧。”陸奇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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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飛羽心頭迅速明了，“你是說，這次要爆發的灰霧，是大範圍的？”
“不錯！波及範圍可能達到方圓萬里，籠罩住五六個大城鎮，成千上百個村莊。”陸奇點頭道。
展飛羽倒抽一口涼氣。
“老六，你可能好奇，我是如何得知這些隱秘的？”陸奇忽然話鋒一轉，“不瞞你說，我的父親其實就是魚龍幫的八大香主之一，林東。”
提起自己的父親，陸奇眼中竟閃過一道滲人的寒光，彷彿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你父親姓林？”展飛羽對魚龍幫有所瞭解，幫主之下有八位香主，個個武藝高強，全是真血級武者，林東是其中之一，還是幫主洪知洞的妹夫。
“我只是林東的私生子罷了，他不肯認我這個兒子，我從小跟我娘姓陸。
我娘病重時，林東不理不睬，我娘死了他都不來看一眼，直到兩年前，我被先生收入門下，嶄露頭角，他才再次找上我，與我有了聯絡。”
陸奇咬牙切齒，眼中閃動著憤恨的光芒。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還牽扯到一位大人物的私密，展飛羽不想多事，連忙打住：“灰霧之事，全是林香主告訴你的？”
陸奇點點頭。
那便是內幕消息了！
展飛羽一陣無語。
尼瑪，好日子到頭了！
陸奇深深看了一眼展飛羽，忽然問道：“你的二叔展虎，得罪過林東，你知道嗎？”
展飛羽面露詫異，展虎自始至終沒有告訴他得罪的那位大人物的名字。
“林東有個親兒子，林慶，他的營生之一就是倒賣青陽鎮的戶籍名額。展虎為了你，不惜血本購買了一個名額，林慶卻想轉手賣個高價，便逼迫展虎交出來，有這事對吧？”陸奇似笑非笑說道。
提起這茬，展飛羽心頭就萬分不爽，欺人太甚的東西！
卻表情不變，不置一詞。
“老六，實話說，我一開始是看你不順眼的，但後來，我發現你這人還不錯，對你漸漸改觀了，有些欣賞你了，直到最近，我突然得知林慶欺負過你們，我才察覺，你和我或許是生死同盟。”陸奇認真地道。
繞了一大圈子，提起灰霧只是開胃菜，為了引出他陸奇的神秘身份，而陸奇真正想說的原來是這個，他想要聯手展飛羽對付林慶。
無語了……
這叫什麼緣分？
展飛羽可不想摻和這種事，你們一家的破事自己解決去，斟酌一下措辭，緩緩道：“林慶的確為難過我二叔，但看在先生的面子上，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也不想追究什麼。”
等變強有了實力再說。
“過去了？”陸奇冷笑，“老六啊，你是不瞭解林慶這個人，林慶這個混賬東西惡毒的很，你和展虎扭轉乾坤，如同打了他一巴掌，傷了他的顏面，看在先生的面子上，他或許會忍一時不動手，但我敢拿命跟你賭，他心裡記恨著你和展虎，遲早會發難的。”
展飛羽眉頭緊皺起來。
“你不信？那我就和你打個賭，就在這兩三內，展虎必有血光之災，你敢跟我賭嗎？”陸奇萬分篤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