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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化雪

此次的目的地,是在天之落英西側的化雪城。

化雪城,常住人口860.是化雪大族掌控下的主城。因在梅里雪山山腳,駐城剛好在雪線以下。因而名為化雪。

化雪城瀕臨梅里雪山,海拔較高。一年中,有四季都氣候寒冷。只成長季略微溫暖。平素大雪封城,但值成長季時,便風光優美,且風土人情特色鮮明。是著名的避暑勝地。

化雪族現任族長寒清,歲九百,變化屬攻擊系。製毒。是個笑裡藏刀,心思難測的女城主。一手把控化雪城政務,將整座城池治理得井井有條,昌盛繁榮。

化雪族以拜師聚族,上層人丁稀少。除族長寒清之外,族中唯有一幼弟,避世行醫,不管政務,行蹤成迷。

化雪城雖氣候冷冽,但化雪族人均不畏寒冷。也許是特殊的體質使然,也許是族內有什麼保暖秘方。總之,化雪城的大街小巷,家家掛輕紗軟帳,或細捲簾鏤空屏寶珠鏈。從不見保暖用的厚羊毛門簾。而街上人來人往,皆穿戴熱帶服飾。短衣長裙,絲。襪薄衣。街上甚至沒有一間厚衣店。

街頭上的少男少女們,吐氣成霧。但衣著輕便,露出大片肌膚。且嬉笑打鬧,行動自如。

但並不是什麼人都不怕冷的。紙蓉透過城際傳送陣,驟然來到化雪城後,便實實在在的打了好幾個哆嗦。雖然是成長季,但化雪城的溫度,都像是在凋零季末尾,甚至快要到死亡季了。穿著短袖衫的紙蓉,剛哆嗦完,就紮紮實實的打了三個噴嚏。

“……”一旁的優拎著貓,嫌棄的斜了她一眼,說了句,“沒出息。”

然後轉身給紙蓉買了一小盞凝暖燈。這是一種淚滴形狀的暖燭,掛墜在頸間。能散發出包裹住一人的暖氣來。凝暖燈一戴,紙蓉瞬間就不冷了。

走在雪白冰寒的路上,喵可往優懷裡縮了縮,喵嗚叫了一聲。一身貓毛的她,似乎也並不是很怕冷。而優本人,跟化雪族人一樣。只穿著輕袍,就像走在溫暖的氣候中一樣,一點也不覺得寒冷。

至於他是怎麼做到的麼……那就只有主神知道了。

反正紙蓉不知道。

皚皚雪山,冰寒聖潔。梅里雪山佔地面積約五萬平方公裡,高聳入雲,地勢陡峭。和這偌大高寒的雪山相比,偏居一隅的化雪城,只能算是冰山一角了。

化雪城居於梅里雪山的山腳處。半個城池都依著雪山而建。西北高,東南低。西北邊界的城牆,正是沿著雪線蜿蜒隔開。縱是成長季,這面城牆上也鋪了薄薄一層的細雪。銀裝素裹,猶如給城牆披上了潔白的紗衣。

滿眼霧氣,白雪茫茫。但城牆邊角,竟有一林翠竹凌寒不衰。那嫩綠的葉子上壓了白雪,風一吹,沙沙搖下淺色的雪花來。遠看翠綠新白,格外的生機盎然。

這滿地生長的竹子,名喚青瀟湘。這種竹子的根扎得很深,據說深入地熱層。能從地底吸取所需的熱量,怎麼也凍不死。因此青瀟湘常以耐寒聞名,在雪山下也能鋪開這樣一片鬱鬱蔥蔥。

星光淺淡,溫度冰寒。在竹林深處,一派冷寂中。有座竹屋隱於層層疊疊的青葉中。屋裡,幻意正一人坐在桌前,撿著前些日採回來的藥材。

梅里雪山上物種特殊,有很多世間難得的奇花異草。幻意眼前鋪開的,正是雪山特產的各種藥材。他一身素色青袍,灰色長發散在身後。手指纖長有力,骨節分明。一隻左手在鋪開的藥紙上挑挑揀揀,很快便抓出一副副藥來。

小屋中佈置輕簡。一方座椅,一鼎藥爐。那爐子裡也不知在熬著什麼,煙氣氤氳,散出一股難聞的苦味來。蒸騰出滿屋的藥氣。

小屋裡不透風。藥味只在小小的房間內旋轉徘徊,一點也透不出去。星光從窗紙外灑寄來,清淡的鋪在屋內,灑在藥材和幻意的臉上。

四圍寂靜。偶有積雪壓斷枝條的聲音響起。幻意一邊撿,一邊掛念熬在爐中藥草。時不時抬眼望一下,是不是快好了。煎藥撿藥,這些事他已經做過上百遍了。早已熟練的動作便行雲流水。但那順暢快速中,卻透著一股沒來由的寧靜沉穩。

午後星子幽淡。外頭又是一場小雪。屋外冷風吹著白茫茫一片的雪景,屋內爐火寧寂的燃燒著。撿藥的簌簌響動下,整座竹林都像睡著了一樣,戴著棉花白雪,安詳又靜雅。

屋外咔嚓一聲,似有積雪壓彎了竹身,灑下一地的白棉般的雪花。幻意剛把桌上的正元黃挑出來,就聽到門口嗒嗒嗒三聲敲門聲。不緊不慢,速度適中的敲了三聲。來人顯得很有耐心。

幻意低著頭,一邊用左手把正元黃放進紙包裡,一邊敞開門來。

亮白的雪色和慘了竹香的涼風靜靜的灑進屋內。暖融的藥味也一下衝出屋去。遇冷凝成一層一層的薄霧來。坐在屋中的翩翩公子,一邊收起藥材以免打溼,一邊溫言出聲招呼來人道:“今日本館休憩,若非急症請往……”規整好藥材後一抬頭,幻意後面的話就這麼噎在了口中,再也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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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葉青蔥,涼意清雅。星光映雪,一片暖融。

有人身穿正紅長袍,抱著一隻黃貓站在竹屋門口。身後跟著個鼻頭紅紅的小女孩。

那人眼帶笑意的看著他,殷紅的衣袍,映著身後潔淨的純白,一如往昔,鮮衣怒馬,烈豔異常。

多少年沒見了,但那細長明亮的眉眼,左眼下的淚痣和漫不經心的神情,還是和記憶中一模一樣。世間再沒一個人,能把紅色穿出這種風姿綽約,明豔照人來。

六百年了……

漫長的歲月彷彿白駒過隙,一剎逝去。幻意緩緩的站起身,動作小心翼翼的。像是怕驚了雪景冰花。像是怕眼前這個人就像一場夢,動作一大就消失不見了。

藥爐中的水劇烈的翻滾著。他顫著聲線,帶著哭腔,輕聲喚。

“……師父。”

…………

………………

……………………

半個時辰後,紙蓉和變回人形的喵可一起,躲在化雪族二公子家的小別院裡,進行一項有益身心的活動:嗑瓜子。

那位行蹤成謎的化雪族公子幻意,說要去收拾一下行李,交代一下俗務,並跟長姐告別。而優則獨自一人竄上了梅里雪山,不知是不是看中了雪山上的什麼珍稀物種。總而言之,最後別院中,就剩下紙蓉和喵可兩人,閒極無聊的在廂房中,嗑瓜子打牙祭打發時間,等著他倆回來。

喵可變回人形後,依然是褐色的無袖短衣和明黃小襖。大大咧咧的蹲在椅子上。這時紙蓉才有機會仔細的打量她。

喵可長著一對深彎眉。圓臉大眼。褐黃色的中分短髮清爽乾淨。瞳孔是深褐色的。清明透亮。兩頰微紅,之前看到的貓咪鬍鬚不知以什麼辦法收了起來。貓耳和貓尾也不見了,人類長耳朵的地方被短髮遮住,看不清情況。但此時的喵可,外貌就是個普通的少女,身上已經沒了貓咪形態該有的特徵。

哦,除了手上尖銳的貓指甲之外。

屋外星光正好,喵可用自己半長的貓指甲,飛快的剝著瓜子。那彎鉤狀的指甲,剝起瓜子皮來又快又準。沒一會喵可就吃掉了一大盤。吃完五香瓜子,便去禍害玫瑰茶水泡過的瓜子,而旁邊還有各式亂七八糟的糕點。看來幻意也知道,只要喵可在,必須有零食。

紙蓉不怎麼喜歡吃這些,隨手剝了兩個瓜子後,就百無聊賴了。觀察完喵可後,就轉著眼珠打量這個廂房。

這間縱長橫窄的廂房裡,滿屋鋪了大理石地磚。從南邊進門,就是個畫了雪景翠竹的墨色屏風。走進幾步放著雕花桌椅,再後面是櫃子和香爐。西邊正面牆都開的是玻璃窗戶,採光極好。

桌椅放在屋中央偏後的地方,一坐下,便正對著屏風,看得到門口屏風旁擺著的青瓷花瓶。也能透過右手邊的玻璃窗,看到外面盈盈新綠。看到被風吹得顫顫巍巍的盆栽,在星光下泛著清光。

整個房間佈置得清素雅潔。不喧譁不炫耀。卻從骨子裡透出一股貴氣來。

化雪城城主的弟弟啊……

幻意能從貓形態就認出喵可。可見兩人應該認識很久了。這樣來說,喵可應該也知道些什麼。

有一件事,紙蓉從見到幻意以來,就疑惑很久了。

話在嘴邊頓了頓,她終於有些猶豫的問:“師兄他……一出生就是這樣的嗎?”

嗯,幻意也是優的徒弟,於是紙蓉叫他師兄。

“嗯?……什麼?”喵可從嘴裡吐出一片玫瑰瓜子殼,含含糊糊的道:“哦,你說幻意的手啊。當然不是啊,有誰一生下來就殘疾的啊。”

有誰一生下來就是殘疾的啊。

殘疾……

是的,幻意他只有左手。右臂以下,只剩空蕩蕩的袖口。站直身時,那空洞的衣袖就耷拉在身側,有些滑稽的告訴人們,他的主人缺了一隻手。

本該是挺立如竹,坐站都是風雅的人。如今卻缺了右臂。一想到幻意不能跟優一樣,用右手拿紙扇裝腔作勢,紙蓉不由得就感到幾分遺憾。或許……還覺得有些可憐了。

既然不是一出生就是這樣……那……?

紙蓉也不知道該不該問下去,總覺得後面有著很深的淵源。或許是她不該知道的秘辛也說不定。

四周清淨。有淺淡的星辰照入窗內,斜斜的鋪滿地面。玻璃窗映著外廂一片青綠。瑩亮的草葉就像在發光。喵可回過頭來,仔細打量了一下紙蓉,忽然手腳並用的跳過來說:“既然是一個戰隊的,那以後就是自己人了吧。告訴你也不妨事的吧。”然後她的笑容變得有些隱秘,“來來來,喵可姐姐跟你說,這後面可是有好長一段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