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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試探

九月十五日下午,北京時間兩點鐘。歐力哈德端坐在偌大的會議室中,表情嚴肅。

十分鐘前他收到了念感仲裁會的召集指令,而現在距離會議開始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會議室中除了他以外無一人到達。這讓他深感遭受矇騙,躁動不安。就在他起身想要詢問工作人員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開啟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從門外進來的是一個披著黑色風衣,身高一米八左右,頭戴著奇形怪異面具的男人。他的嘴裡叼著一根煙,但在進來後馬上被他滅掉了。隨後他緩步地走到了歐力哈德所坐位置的對面,極其自然地坐了下來,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的威嚴感。

“你就是歐洲協會新的議會長,歐力哈德先生吧?久仰久仰,我早就想見你一面了。”

男人表面說著客套話,但是卻給人一種拒之千裡的感覺。

“你是?”

“啊…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姓神木,是樞紐行政部的部長。還請多多關照了,議會長大人。”

男人放鬆地靠在椅子上,翹著腿,在說完以後又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根煙,點了起來。

“會議室裡禁菸!”

歐力哈德意識到自己被人瞧不起,心有怒火但還是被他壓抑住了。

然而那個名叫神木的男人似乎並不打算聽從他的勸阻,抖了抖菸灰,依舊自顧自地抽起了煙。

“喂……別這麼死板嘛,議會長大人!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您就通融一下我吧。”

“如果你把我叫來只是為了說這種廢話的,恕不奉陪!”

歐力哈德生氣地拍了拍桌子,站起身來想要離開的樣子。就在他轉身的同時,他聽到了東西扔在桌子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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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您認識嗎?”

一張照片,歐力哈德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男人是誰。

“陽明……他怎麼了嗎?”

疑惑地坐下,歐力哈德嗅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安於市,您知道歸哪個組織管轄的嗎?”

神木又點了點菸頭,不以為然地深吸了一口氣,煙霧全往歐力哈德的方向吐去。

“那個地方…應該歸你們管吧?”

“沒錯!他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未經許可隨意對正常人使用念感!這事要在你們這該怎麼判?”

神木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毫無預兆地站起身來,面露兇光地直視著歐力哈德的眼睛。

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歐力哈德變得驚慌失措起來。

按照念感界不成文的規矩,在他人地盤未經允許使用念感是會受到嚴厲懲罰的。

雖然神木的表現咄咄逼人、氣勢洶洶,但是歐力哈德畢竟也不是什麼小人物,不管真實情況到底是怎樣的,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在你們的組織裡,這樣子和上層說話的人應該怎麼判?”

“……”

神木沉默了少許,之後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他這副模樣,歐力哈德確信了他剛剛做出的過激舉動只是裝模作樣罷了。

“說吧,你們想怎麼樣?”

“把災厄的資料檔案移交給我們,我必須親自去歐洲協會確認準確無誤之後才算成功。另外請你們派遣三名以上的A級感者協助我們抓捕災厄。這就是我方的條件。”

“這不可能。”

毫不猶豫地說出了口,不管是上述的哪一項要求,歐力哈德都無法同意。現在的歐洲協會已經關閉了公共通道,除了極少數的成員以外拒絕任何外來者的造訪。其原因就是現在的歐洲協會中只有僅僅五名成員存在……這一資訊,不能暴露給任何其他組織,尤其是東方協會樞紐!

“哈…如果議會長您不同意的話,那我們就會請求仲裁會派出仲裁官進行裁判了。到頭來結果還是一樣的,為了省去多餘的麻煩事,還是請您接受我方的條件吧。”

神木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如果樞紐那邊申請仲裁,而陽明確實做了這樣的事情的話,那毫無疑問仲裁官會要求歐洲協會無條件服從樞紐的提議,到頭來還是不得不妥協……

該怎麼辦呢?必須要想點辦法出來……

歐力哈德陷入了沉思當中,而神木顯然看出了他的兩難處境,於是乘勝追擊,並不打算給他迂迴的時間。

“您別想了,老老實實接受吧。這些事對於歐洲協會來說算什麼?難道……你們那已經無人了?”

最後一句話的意味明顯已經變了!歐力哈德震驚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對座的神木,而他得到的卻是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難道…被發現了?不,這不可能!但是……現在這情況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陷入僵局的歐力哈德幾乎要到無計可施的地步了……而就在這時候,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開啟,在歐力哈德的背後出現了一名拄著柺杖,滿臉笑容的老人。

“議會長,有什麼好猶豫的呢?像是這樣不守規矩的傢伙,直接清除掉不就好了?”

“喬……老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驚異於喬的突然到來,歐力哈德就像是看到希望的曙光般,松了一口氣。

“嘁!這個老頭子怎麼會在這的!”

神木顯然也被這突然的變故打亂了計劃,本身從容不迫的他,表情一下子變得僵硬了起來。

“怎麼樣,神木部長?這裡是安陽明代號災厄的解聘書,他已經在上面簽過字了。也就是說他現在是個自由人,並不歸我們歐洲協會管了。所以就你對我們提出的請求,我們沒有理由也沒有義務要去接受。讓你白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但還是請回吧。”

喬保持著和藹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說出了上面一番話,而桌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安陽明的解聘書。

“誒?陽明被解聘了?”

“這不可能!”

比起一臉茫然的歐力哈德,神木過激地將桌上的那一張紙搶了過來。逐字逐句地確認著,但直到最後…他都沒有發現一絲偽造的痕跡,因此他只能顫抖地將手上的白紙放下,臉色煞白!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像是復讀機似的,神木開始重複起了這單調的四個字。這讓坐在他對面的歐力哈德感到背後發涼……

之後,神木又掙扎地提出了更多的理由,但逐一被喬輕鬆地反駁了。

最終,望著神木失意離開的背影,歐力哈德再次松了一口氣。

那個傢伙……回去以後受到的懲罰一定會非常嚴厲吧?

這樣想著的歐力哈德為神木默哀了一會兒,又恢復到了正常的模樣。

“喬老爺你來得太及時了!話說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的?”

“我聽塞拉說的。想著樞紐的人邀請你單獨談話肯定不妙,所以我就來了。”

“真的是幫大忙了!那麼…剛剛那封解聘書是怎麼回事?”

歐力哈德盯著喬手上的一紙公文,怎麼都不像是假的的樣子。

“這是那孩子剛入會的時候我讓他填的,想著一定會有天發揮作用的,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時候……”

聽到喬說的話,歐力哈德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他知道喬這麼做的原因,也能明白當時陽明的感受。

“看樣子樞紐那邊已經察覺到我們這裡有點不對勁了。再過一陣子,可能就瞞不下去了吧……”

“瞞不下去的話……”

歐力哈德抬起頭來望向無止盡的迴廊,心情複雜而又凝重。

“到時候……戰爭,就會打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