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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紅鎖與妹妹

“我愛姐姐。因為她是我唯一的親人,因為她對我很好,因為她也很愛我。

十歲那一年,我們失去了雙親。就像是天空突然崩塌了一樣,我們的世界徹底被毀滅了。

我在哭,心中的悲傷滿溢而出。姐姐也在哭,更早的懂事和與父母度過的額外五年時光讓她的痛苦遠超於我,我知道她比我更加悲傷、更加絕望、更加茫然不知所措。但她卻在最後的時刻抱緊了我,就像爸爸媽媽那樣溫暖地抱緊了我………

“雪茗,我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一定要!”

……………

“嗯!姐姐!”

從那一刻起,姐姐成為了我生命中最為閃亮的光芒。

之後我們的監護人變成了遠方鄉下的表舅。雖然只見過幾次面,但印象中舅舅是個很好的人。他讓我們搬到鄉下和他一起住,但是姐姐拒絕了。

“讓我去你那裡可以,但是雪茗的天賦不應該在那種地方埋沒!”

我還猶記得姐姐在電話裡堅定的口吻,那是絕對不會妥協的決心。

最終舅舅同意了姐姐的想法。我們留在自己的家中照常地生活,而生活費舅舅則會每個月定期地打給我們。

但舅舅並不富有,而我們的開銷卻很大。那個時候,姐姐總是會在晚上放學回家以後自己做很多的小玩意兒,直到深夜也還在做著,只為能在週末的時候能夠賣出儘量多的東西。

三年過去了,我考上市裡最好的初中而姐姐高中畢業了。在拿到畢業證書的那一天,姐姐緊緊地抱住我,喜極而泣。

“太好了,雪茗!之後,我總算能夠養活我們自己了!”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姐姐想要表達的意思,以為她只是因為高中順利畢業才會這麼開心。後來我才知道,姐姐放棄了進修大學的機會,只為能夠更早地工作取得報酬。因為我的學習需要高昂的學費。

我已經記不清楚多少個夜晚,姐姐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小心翼翼開啟家門的樣子了;也記不清楚姐姐有多少次手拿著為數不多的鈔票卻還是笑得十分燦爛說要請吃大餐的面容了。

我很感激姐姐,因為她我才能在學校裡繼續讀書,因為她我才能從那一次災難中振作起來………

我原以為……我應該是這樣想的………

但實際上我發現,我對姐姐的喜愛越來越多得轉換為了羨慕,而那羨慕則進一步沉陷為了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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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很嫉妒姐姐。

我嫉妒她溫順柔和的性格可以讓她獲得這麼好的人緣,我嫉妒她姣好的面容可以交到幾乎完美無缺的男友,我嫉妒她幾乎無時無刻不受人喜歡,我最嫉妒的是她從別人處奪走了他們對我的愛!

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所有人都會把目光聚焦在姐姐的身上,即使那是一場以我為主角的生日宴會、或者是出席我的畢業典禮。他們總是會不斷地誇獎著姐姐的美妙,而我就像平時一樣一直被無視著。

我或許……是恨著姐姐的吧?

所以那一天我說了。

在姐姐把她的好友請來特意為我慶祝我高考成功的晚宴上,我跟姐姐說了。

“你們都給我離開!不要…再來煩我了”

我朝著姐姐大吼著,內心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難受。

那一刻,聲音停止了;那一刻,笑容凝固了;那一刻,時間凝滯了。那一刻,唯獨那一刻姐姐什麼都沒說,默默地開啟大門離開了………

那一晚姐姐徹夜未歸。明明說了那麼過分的話的人是我,但卻是姐姐離開了。

之後的第二天,我還沒來得及道歉,姐姐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一直以來的愧疚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洩的缺口,雪茗掩面哭泣,毫無顧忌地和眼前的這個男人說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都是因為我!因為我,姐姐她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要是我那時候不說這種話的話,姐姐她現在一定會活得好好的吧?對吧?”

“你說的很對。僅僅根據你的敘述來判斷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陽明注視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雪茗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直白而又苛刻地指責著她。這讓雪茗更加愧疚自責地埋下了頭。

“不過呢……你好歹還有彌補的機會,所以沒必要繼續這樣哭哭啼啼下去了。不管是道歉還是贖罪什麼的都好,這些事情等到你姐姐醒來之後,再親自跟她說吧!”

“安……陽明?”

顯然沒有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雪茗不自覺地停止了哭泣。望著這個連安慰人都如此曲曲折折彆扭的男人,雪茗的內心反而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她用一隻手擦拭著淚水,釋然地破涕而笑。

“這樣的話……姐姐她就能回來了吧?”

“姑且算是完成了一部分呢,至於接下來程序會怎麼發展……暫時,我還需要你提供給我一點資訊…………”

“資訊?關於誰的?”

“李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