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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朋友

“姐姐,陽明的事情,該怎麼辦?”

看著眼前宛如一個機器人般面無表情,語氣冰冷的雪茗。雨茗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但她還是儘量用溫柔的語氣回答道:

“陽明他叫我們這幾天不要輕舉妄動,不必擔心他的情況。想必…他自己有解決的辦法吧。”

“哦…是這樣啊。”

僵硬地點了點頭以後,不遠處的大門傳來了“叮咚”的門鈴響聲。還沒等雨茗反應過來,雪茗就迅速地站起了身來,走到房門旁,瞄了一眼貓眼,然後輕輕地開啟了大門。

“不好意思打攪了!”

雨茗的眼眸裡倒映出了一位身著黑色短裙的銀髮女生,第一眼的熟悉感覺,讓她根本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人的模樣,天真無邪的笑容記憶猶新,那是曾經幫助她很多的一位故友,卻在一年前香消玉殞了。

不過那女生顯然是更在意開門的雪茗,本來疑惑微皺的眉頭在看到雪茗的臉龐之後,自然地舒展開了。

“雪茗!你真住這裡啊……太好了,我還以為我找錯人了呢。”

“小雅?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聽到雪茗開口叫的暱稱,雨茗才回想起好幾天前雪茗和她提及到的一位外貌模樣很像黎月的女生。當時以為雪茗只是在開玩笑,但是在親眼見到真人以後,雨茗也不得不接受這一事實了。畢竟人死不可能復生,眼前的這個女生,與黎月長得一模一樣,也只能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了。

“哥哥告訴我你在這裡的。這幾天你都沒來上課……我有點擔心所以就來看看你了。”

“原來如此。不好意思,你先請進吧。屋內的空位很多,請隨便坐吧。”

雪茗的言辭本沒有任何古怪的地方,但是搭配上她冷若冰霜的表情以及沒有一絲起伏的語調,卻絲毫沒有讓林雅感到有熱情好客的體驗。不過……最終,她還是脫下了鞋子,在雪茗的指引下走到了客廳內。

這時候,還沒來得及迴避的雨茗和林雅四目而視。在短暫的尷尬以後,雨茗率先站起身來,面帶微笑地做了個歡迎的表情。

“你是雪茗的同學吧,我是雪茗的姐姐,我叫葉雨茗。我家的雪茗這幾天真是受你照顧了。”

“不……受照顧的那一方是我才對。姐姐你好,我叫林雅,是雪茗的同學。”

林雅微微屈身,以示感激之情,隨後十分有禮貌地道出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顯然是個很懂事的孩子。

“難得雪茗的好朋友來了一趟,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講話了。我去給你們倒杯茶吧……”

“謝謝你了,姐姐。”

雪茗還未等林雅開口,就同意了雨茗的想法。緊接著她們二人相向而坐,開始交談了起來。

“雪茗那孩子總算能有個朋友了啊,真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不過……那個女孩子,真的和黎月好像啊!”

如此想著的雨茗黯然神傷,回憶倒流,重鑄,最終定格在一天的雨夜……

夜風襲人,大雨傾注,伶仃的小街上只有雨茗一人,手提著一把老舊的破傘,在狂風暴雨前逶迤而行。

如豆般大小的雨珠乘著猛風之勢,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她的臉上,冷冽寒痛。然而此刻雨茗所想的,卻是遠在安於高中教室裡學習著的雪茗。8:50,離晚自習結束還有十分鐘。她必須…準時接到自己的妹妹。

那傘在迎面而來的寒風中左右晃盪著,雨茗竭盡全力地想要維持它的平衡,但終歸是無濟於事。最終隨著一聲絕望的“啪”響,它釋然地結束了自己痛苦的一生。它是得到解脫了,但雨茗身上的苦難卻才剛剛開始。

躲在他人的屋簷下,雨茗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雨水隨著發尖緩緩滑落,身上的衣服早已溼透,同樣溼透的還有雨茗焦慮的心情。

通亮的安於高中在黑暗的雨夜中顯得特別引人注目,下課的鈴響如洪鐘般擴散到雨茗的耳中,與此相伴的還有學生們歡聲笑語的打鬧聲。

“該怎麼辦?雪茗…正在等我呢。但是我現在手上也沒有傘…就算過去了,也毫無意義啊。”

雨茗的心裡如此想著,焦躁的心情愈顯嚴重。她回想起了一路通往學校的街上,有家賣傘的便利店,但是……即使只有五百米,在此刻這種步履維艱的情況下,想要趕到那裡也並非易事。

就在雨茗搖擺不定,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耳邊突然響起了明朗的女聲,如陽光般穿破烏雲,直達她的內心。

“喂!不介意的話,就用我的傘吧。”

雨茗聞聲轉頭,撞上的是一個女生不安擔憂的側顏。她的手裡拿著看起來嶄新耐用的雨傘,伸直了手臂,遞到了雨茗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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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生擁有著精緻的五官和一頭耀眼的銀色長髮。熟悉感,雨茗一眼就認出了女生的身份,是近一個月來一直監視著自己的組織的一員。

她想不通女生為什麼要做出如此舉動,但天生的警戒心還是讓她毫無猶豫地拒絕了女生的好意。

“不,我不想用你的傘!你是那邊的人。”

收到回覆以後,女生臉上驚異的表情盡顯無遺,但她很快就沉下了臉,用嗔怒的語氣說道:

“為什麼不用?你妹妹還在等著你接她吧?僅僅是一把傘的事情,你還要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嗎?”

女生生氣地將傘硬塞到雨茗的手上,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女生就用手遮著頭髮走出了避雨的屋簷,一蹦一跳地朝著街的另一端移動著。

“喂!你這傢伙,為什麼要幫我?”

望著女生淋雨的模樣,震驚之餘,雨茗忍不住地朝著她大喊。

“我不叫這傢伙,我的名字是黎月,小雨茗你可要好好記住!

還有幫助他人這種事,難道需要什麼理由嗎?”

“什…什麼?小雨茗?”

被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叫小雨茗這種事情,雨茗從來沒有想過。望著黎月孤單瘦弱的身影在狂風暴雨之下晃晃蕩蕩,即使知道這可能又是組織設下的什麼陷阱,雨茗卻沒忍下心,慌慌張張地跑到了她的身旁………

“所以姐姐……你旁邊這人是怎麼回事?”

九點十分,雪茗看著雨茗身旁陌生的女生,表情冷淡地提問著。

“這孩子……剛剛在街上沒傘一個人淋雨,我看她怪可憐的,就先把她接過來了……”

“哇!小雪茗,很高興認識你!”

剛剛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黎月見到雪茗之後乍然間就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一下子撲到了雪茗的身上。

“……不,你是誰啊?怎麼突然表現的那麼親密!”

“哇啊,別這麼說嘛!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誰和你是一家人啊!姐姐……這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看著雪茗一臉嫌棄的表情卻還是被熱情過盛的黎月抱在懷中無法掙脫。雨茗不知為何,心裡感到了一絲欣慰。

“嘛…黎月的話就算是姐姐的朋友了,你要和她好好相處哦,雪茗!”

時間重流,眼前的場景又迴歸於現實之中。

有朋友的感覺嗎?

望著不遠處歡聲笑語的兩人,雨茗的心中莫名地惆悵。即使雪茗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對方都能很快地理解,並且想要幫助她,這樣的人……才能稱的上是真正的朋友吧。

無論相識有多久,無論年齡差多大,朋友就是朋友。是讓你想到時就能會心一笑的存在。

黎月…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