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臣一邊走一邊往後面看：“我們就這樣走了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百樂門是青竹幫的地盤，我跟青竹幫的大少爺交情不淺，你跟他要個人只需要動動嘴。秦姐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找人通知她的。”陳承弼不以為意地說。
他用的是通知，而不是告訴。
“好冷啊。”
出了百樂門，湯臣就被撲面的寒風吹了一下，他擁住自己不停地哆嗦。
“我疏忽了。”陳承弼一臉自責，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湯臣身上，摟著湯臣的腰往車邊走去。
陳承弼開啟車門，湯臣乖乖地坐進去。
就在這時，他聽到後面傳來陳燃的聲音。
“小桐！小桐！”
陳燃身上還穿著表演穿的衣服，慌慌張張地從百樂門裡跑出來。
陳承弼坐進駕駛室，剛要發動車子，就聽湯臣說：“等一下。”
陳承弼停下動作，看向車窗外面。
“小燃姐。”湯臣趴在車窗上喊了一聲。
陳燃身上只披了件大衣，在寒冷的冬夜裡瑟瑟發抖。
聽到湯臣的聲音，她猛地撲過來，撲在冰冷的車窗上。
就像一隻飛蛾義無反顧地撲向燭火。
“小桐，是不是秦姐逼你的？”
陳燃焦急地問。
“不是，秦姐沒逼我，我是自願的。”湯臣語氣溫柔。
車窗降下來，湯臣碰了碰陳燃的手。
“小燃姐，你回去吧。陳先生是好人，你不用擔心。”
陳燃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礙於陳承弼坐在車裡，她只好把一肚子的話咽了回去。
她用悽然的眼神看著湯臣，希望湯臣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們說完了嗎？”陳承弼打斷了他們的對視。
“陳先生，小桐還要上學，請你...”
陳燃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陳承弼打斷了。
陳承弼冷冷地說：“明天早上，我會把他送到百樂門門口，”
說完，車子開了出去。
陳燃被遠遠地拋在身後，攏著大衣無助地站在原地。
湯臣扭過頭往後面看去，就見馮濤從百樂門裡跑出來，把衣著單薄，一臉擔心的陳燃拉了進去。
“她是你女朋友？”陳承弼一直在觀察他。
“什麼？”湯臣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說：“你說的是小燃姐嗎？不是，她跟我同歲，住在我家隔壁。因為她，我才能到這兒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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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承弼緊繃的表情放鬆了，閒聊似地問：“你家人同意你來這兒上班？”
“不同意，我是瞞著他們來上班的。”湯臣苦笑一聲，攤了攤手說：“雖然我很早就沒有了父親，但我媽和我哥對我很好。從來不讓我沾手家裡的小生意，也不讓我乾重活累活，讓我專心讀書。我今年就要上大學了，高昂的費用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我家裡承擔不起，我媽媽因此而病倒了，我哥整天嘆氣，愁得晚上睡不著覺。我覺得自己年紀不小了，應該自己掙學費了。”
“你的學費是多少？”陳承弼漫不經心地問。
“一百大洋。”湯臣乖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