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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世界 第一章 看禁書的牛頭人

一千年前,迷失大陸爆發大規模戰爭,人族與獸族密謀將魔族困於貧瘠之地。

戰爭結束後,人族又將矛頭對準獸族,將其趕至紅河以北,紅河以南的富庶之地則歸人族所有,天下三分。

當人族子民以為一切塵埃落定,可以安心享受戰後紅利之時,光明教會發動聖戰,人族信仰戰爭爆發,暗黑系與不死系被趕入黑暗之中。

此後,光明教會一家獨大,無論是魔法師工會、騎士工會、藥劑師聯盟亦或是隱匿在黑暗中的暗黑系與不死系,都不敢捋其虎鬚。

至此,光明教會成為人類世界最大教會,擁有審判異端的權利,並設立光明歷,以聖戰勝利時刻作為光明元年。

光明歷公元七百年。

紅河以北,紅河谷,獸族要塞。

牛頭人鎮守其中。

“呼哧呼哧。”

一陣劇烈的喘息自紅河谷北坡傳來。

曖昧的聲音讓人血脈噴張,顯然是有人在上演“全武行”。

高高的荒草叢掩蓋了兩人的身形,卻無法阻止聲音的傳出。

“簡直是粗鄙不堪啊。”隔壁山頭之上,牛蠻有些怒其不爭地批判著這種行為,但在牛頭人部落,即便牛蠻身旁未經人事的阿麗也對這種狂野的“戰鬥”習以為常。

獸族,總歸是熱情奔放的!

牛蠻正要發出些聲響,驚擾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鴛鴦,此時傳來女牛頭人的一聲抱怨:“死鬼”。

這一聲“死鬼”,嬌嗔中帶著抱怨,抱怨中夾雜著哀愁。

阿麗與牛蠻對望一眼,想笑又覺時機不對,牛蠻則是一臉嚴肅、搖頭晃腦地輕聲調侃:“論狂暴光環在牛頭人交往中的重要作用。”

“噗嗤”,任誰見著牛蠻那副一本正經的做派,再輔以輕佻的語調,也會被逗樂,阿麗也不例外。

似乎是為了印證牛蠻之言,阿麗的笑聲很快便被一聲巨響掩蓋。

“轟”,只聽北坡之上出現轟鳴聲,一道金色的光圈極速向外擴張,將周圍的荒草震倒,清理出一片巨大的圓形空間,隨之而來是更加劇烈的喘息。

這喘息惹來牛蠻的讚歎:“不愧是牛頭人中執牛耳的狂暴光環,戰力驚人,持久力不俗,若人獸大戰時期能有如此威力,怕是人族必輸無疑。”

阿麗雖出生獸族,從小耳濡目染,但畢竟年紀尚淺,還未被這少兒不宜的思想毒害太深,聽著牛蠻不著調的言語,羞紅了雙頰,低下頭不再言語。

牛蠻對阿麗還是極為照顧的,見其模樣便不再繼續,而是恢復原本懶散的狀態,取出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大橢圓形草葉,蓋在臉上。

這時若有牛頭人經過,無需掀開草葉便能知道其下是牛蠻,為何?

因為牛蠻沒有牛角!

即便草葉再大,也掩蓋不住牛頭人那標誌性的牛角。

說是沒有也不準確,牛蠻的頭上有兩個小小的牛角包,比之剛出生的牛頭人嬰兒也沒有大上多少。

牛蠻以草葉蓋臉,阿麗則低頭看書,這樣的狀態整整維持了將近一個小時,隨著一聲高亢又似哭非哭的牛啼,北坡又恢復了原本的安靜、祥和。

“給我讀《獸族通史》唄。”牛蠻百無聊賴地提議道,聲音不似其他牛頭人般巨大。

“獸神曾說,牛頭人是集忠誠、勇猛、勤勞、力量於一身的種族,因此將它列為中等智力種族的首領。”阿麗也不應答,自顧自念著,兩人之間的稔熟讓她無需作出任何回應。

“呲,集如此多優點於一身的偉大牛頭人為何只是中等智力種族,我有些想不通啊。”牛蠻咧開右嘴角,一陣邪笑,極盡嘲諷。

這笑,很難在牛頭人一族見到,畢竟牛頭人以老實而著稱,即便是笑,也只會是憨笑。而牛蠻如此肆無忌憚,只因他在牛頭人一族中不受待見。

畢竟無法迴歸的獸人只此一個,經常又神神叨叨,還將族中女牛頭人阿麗帶壞了。

迴歸是所有獸族成為戰士的標誌,它是獸人觸發身上儲存的返祖力量而迴歸到獸的身體狀態,比如牛頭人的牛角、九尾狐族的尾巴、黃金獅族的金色毛髮等。迴歸將大幅增加其速度、力量、抗擊打能力,甚至是野性,只有經歷迴歸的獸人戰士才能進一步修行天賦、光環、刻畫圖騰,最後返祖,借用先祖無上的力量。

三千萬獸人中只出一個不能迴歸的牛蠻啊!這算得上牛頭人一族數百年來唯一的汙點。

無論何人到牛頭人部落,都會找尋牛蠻的身影,並對其指指點點。

牛蠻的怪異還不止如此,他不喜爭鬥,喜好看各類書籍,喜歡嬌柔些的牛頭人,與部落中的男性相差巨大,有時還會說些其他人聽不懂的語言,顯得叛逆而又捉摸不定。

這在老實巴交的牛頭人一族,是大忌!

族中也唯有阿麗能與之溝通,因為阿麗是牛蠻的青梅竹馬,又正巧牛蠻喜歡嬌小玲瓏的女子,二人幾乎無話不談。

“今天是獵神祭,阿猛今天參加獵神祭挑戰賽,不去觀戰麼?”

牛蠻掀開草葉、雙手枕著頭、嘴裡叼著枯草,眯著眼望著天空,一臉愜意:“有啥好看的,一群野蠻人,打打殺殺。”

阿麗斜了一眼牛蠻:“你就是個疲懶貨,連好兄弟比賽也不去吶喊助威。”

牛蠻閉上眼沒再應答,安靜地享受起日光浴。

阿麗不僅沒有責怪,反而繼續為其念起《獸族通史》。

“嗚嗚嗚。。。。。。”,一陣衝鋒號傳來,驚擾了二人的悠閒時光。

“開戰了,乘此機會看點禁書。”

牛蠻聽見號角聲,頓時來了精神,一骨碌從草地上爬起來,麻溜地從屁股後抽出一本書--《大魔法師戰紀》。

“哇,私藏好貨,哼哼。”阿麗嬌嗔著,兩眼放光,也不嫌書髒,一把搶過翻閱起來。

獸族明令禁止族人接觸人類書籍,因為獸族平均智力相對較低,容易被洗腦。

阿麗拿到書便晃著小牛頭迫不及待地念起來:“失落大陸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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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搖頭晃腦的模樣顯得有些怪異但卻不違和,牛蠻眼中滿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似乎對阿麗的反應極為滿意,而後又施施然躺下,眯眼享受著。

“大魔法師波波維奇眼見心愛的女子阿狸受傷,心疼極了。”

“停停停,波波維奇心愛的女子叫啥來著。”聽到興奮處,牛蠻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阿狸。”

“阿狸?這名字好聽,跟阿麗又很像,要不以後我叫你阿狸好不。”牛蠻打趣道,卻

未發現阿麗雙頰染紅,快比過天邊的晚霞。

此刻的阿麗美極了,嬌小又略顯豐滿的身材、圓圓的臉蛋還帶點未消去的嬰兒肥,再加上牛頭人世代相傳的大眼睛,頭上盯著小巧的牛角,外面穿著一件獸皮衣,活脫脫一個集溫柔與野性於一體的性感小蘿莉。

牛蠻有些看呆了!

阿麗也覺得這名字雅氣,本身對牛蠻又有莫名其妙的崇拜,於是矜持地點點頭。

牛蠻見其反應滿意地再次躺下,只覺得阿麗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飄渺。

不知不覺間,他竟睡著了!

阿麗卻沒因此停下,依然為其念著《獸族通史》,只是聲音變得更柔和了,眼神變得更溫柔了。

“阿麗,牛蠻,牛猛打敗牛魁,獲得我們牛頭人部落獵神祭戰士組第一名,快去一起慶祝吧。”在這交通基本靠走,交流基本靠吼的紅河谷,從遠處傳來呼喚再正常不過了。

“把書藏好,我們給牛猛慶祝去。”睡眼惺忪的牛蠻強撐起上下打架的眼皮,用力揉搓著在牛頭人中算小的大臉,一個鹹魚翻身,拉著阿麗往獵神祭祭壇跑去。

當二人來到獵神祭祭壇時,夜幕已降臨。

現場呈現一派熱鬧景象,布祭壇、烹羊宰牛、炊煙四起,還有不時穿插著“嚒嚒”的牛吼顯示著牛頭人們的興奮,那佇立於牛頭人部落千年不熄的火種,象徵著牛頭人的繁榮昌盛,那永恆戰鼓聲聲,古樸而悠遠,響徹整個紅河谷,讓人感受到一絲遠古的蒼涼。

牛蠻滿眼望去,遍尋不到牛猛。

而牛猛正在祭壇下暗自興奮,牛頭人部落歷來有慣例,若能取得獵神祭頭名,便可向祭祀申請迎娶最美麗的姑娘,那姑娘將會被直接許配給他。

這是獸人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牛猛的腦中無時無刻不在浮現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小臉—赫然是阿麗。

是的,是小臉!

牛高馬大,是其它獸族調侃牛頭人審美的經典詞彙,也是牛頭人挑選伴侶的準則,牛要高,馬子要大,他們以高大健壯為美,男女不論。

獅子王都曾調侃說:“每次本王選妃子,總是在牛頭人候選妃子到來後停止。“可見牛頭人審美是多麼獨特。

而被牛猛惦記的阿麗,此刻正在一堆篝火旁,不時翻轉著用樹枝穿透的烤全羊,認真而細緻,時而還瞧瞧身旁的牛蠻,身形被飄飄嫋嫋的煙火融化升起,顯得韻味十足。一旁的牛蠻則眯著眼探視著星空,彷彿要參透星辰的秘密,只有偶爾張開嘴等待阿麗的烤肉自行到來以及瞪大的眼珠,揭示著他尚未入睡。

遠處幾個上了年紀的女牛頭人可見不得這種朦朦朧朧的情感,那會讓她們毛骨悚然,她們私下裡甚至會交流,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被公牛頭人搶回帳篷,這樣那樣一番來的乾脆直接。

“阿麗她娘死得早,可惜了,被牛蠻這小傻牛哄得一愣一愣的。”有人為阿麗惋惜。

“是啊,不過阿麗太過瘦小,強大而年輕的牛頭人怕是看不上她。”

這些話語隨著劈里啪啦的煙火聲,隨風消散。

。。。。。。

當一切準備就緒,獵神祭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