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面色一凝，眼露兇光，讓你閉上眼，廢什麼話。
牛蠻滿臉委屈道：“我閉上眼，是一片黑暗。”
老叟唰得站起身，牛蠻終於見到他全貌，那是一個乾瘦的老頭子，佝僂著身體，背上拱起肉眼可見一塊肉，撕扯著如鋸子工作時一般沙啞的聲音，黑著臉生氣道：“老頭子在鬥氣閣三十年，從未聽說有人見到黑暗的。”
牛蠻顯然被老叟的氣場震住，小心翼翼道：“可我見到的就是一片黑暗。”說完還怕描述不完整，眼珠向右上角傾斜，認真回憶一番才確定地補充道：“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老叟見其一臉委屈相，長得又魁梧憨厚，不似偷奸耍滑之人，滿臉狐疑地抓住牛蠻的手，重新握住鬥氣石，牛蠻清晰地看見他那乾枯似雞爪的手。
“記住，閉上眼，想象自己身處鬥氣石之中，那應該是五顏六色的世界，你能見到那種顏色最亮？”
“黑色。”牛蠻無比肯定地回答，“我並未見到五顏六色的世界，我見到的是一浪接一浪的黑暗。”
“一浪接一浪?”老叟重複著牛蠻之言，細細琢磨
牛蠻則感到無聊，他偷偷往鬥氣閣內看去，企圖瞥見一星半點，那彷彿是一扇另一個世界的窗戶，等待他的降臨，牛蠻滿懷期待。
“看著我！”老叟見牛蠻注意力轉移，大喝一聲，牛蠻下意識地回頭，卻陷入老叟施展的“威勢”之中，那是擁有強大的人或魔獸才有的威勢。
在牛蠻深陷其中之時，遠處的波克站在雕像的陰影處，一臉悠閒地關注著牛蠻的情況，“尤里啊，牛蠻還是將他激怒了。我初級騎士時就想，若有一天我學成歸來，一定要在這死老頭面前施展一次威勢，以找回場子。到我中級騎士之時，來到這，依然是這麼想的，高階騎士也是如此，直到今日的榮耀騎士，我還是感覺差些火候。為我們可憐的牛蠻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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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神在上，請保護我們可憐的牛蠻。”尤里難得隨著波克開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被人同情的牛蠻此刻感覺自己成為世界的焦點，彷彿他在與全世界對抗。
只見他雙膝不斷下屈，卻又倔強地挺直身子站起。
如此往復幾次，老叟似乎感受到牛蠻意志的倔強，微微點頭，控制著威勢呈線性增長，牛蠻咬牙硬頂著，他知道一旦屈膝，就很難再次站起。
威勢的試探不過是點到為止，老叟在將威勢增至高階騎士一檔時，便停止
了，這使得牛蠻長吁一口氣，再一活動身子，感覺身輕如燕，不知是否威勢帶來的錯覺。
“無屬性”,老叟遞給牛蠻一塊玉牌叮囑道，“鬥氣閣共五層，越往上鬥氣威力越大。”老叟惜字如金，彷彿多說一字他都吃虧。
牛蠻聞言，對於“無屬性”有些擔憂，不得不硬著頭皮問老叟：“我屬於無屬性，是否不能修煉鬥氣。”
“連這都不知道？你老師是何人？”老叟微怒，責怪這波克的漫不經心，也難怪，這在迷失大陸算是常識，沒有人會特意介紹。
牛蠻不知是否該出賣波克，名字到嘴邊又被他吞回。
“嗯？不願給你老師添堵，尊師重道，這倒值得稱讚，也罷，我幫你老師上這堂課。”老叟隨手收回鬥氣石才繼續道：“光明神的榮光照耀著我們腳下這片土地，唯有金木水火土與光明被人承認，因此，無論是鬥氣亦或是魔法，都只有五系，測試時稱之為五顏，加上光明是六色，所以鬥氣石內應該是五顏六色。”
老叟看似漫不經心，其實暗中觀察著牛蠻的每一個表情，他需要確認些事情。
“所謂無屬性，其實是除這五系之外，所有屬性的統稱，光明神修改過這大陸的力量規則。若修行魔法之人，在這五系之外，便無需再修煉，一來沒有成熟的魔法技能，二來會被判定為異端。”
在介紹無屬性時，老叟沒有放過牛蠻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見牛蠻並未生出任何偏見，心中頗為差異，便也留意上他。
而老叟之言讓牛蠻的心揪起，難道自己兜兜轉轉許久，最終還是無法修煉？
老叟似乎知道牛蠻心中所想，倒也沒讓他過分等待：“而光明教會對於鬥氣的管控不那麼嚴格，因此將其餘屬性統歸為無屬性。挑選鬥氣，看得是機緣，既沒有固定的模式，也無需一本本挑選，選到自己合適的就行。”
牛蠻還欲多問，老叟似乎有些疲，他繼續半躺著，眯上眼便睡著了。
牛蠻無奈，只好自顧自地走進鬥氣閣。第一層鬥氣閣，人滿為患，多數是家臣子弟，因先祖天賦不足，到他們這一代只能在一層挑選。
“那不是牛蠻麼？”現如今，牛蠻已成為名人了。
“是，看起來是個傻大個，豔福不淺。”身旁之人豔羨道。
“真是讓人羨慕，聽說在黎明客棧救了琳達小姐，琳達小姐欲以身相許，後又在鬥獸場兇猛無比，赤手空拳錘爆三級魔獸土巨蜥，阿黛爾
小姐又芳心暗許，直接讓其住進自己的別院之中。”
“你那是老黃歷了，人家先祖可是左擁右抱，好不開心。阿黛爾小姐前腳剛接走牛蠻，琳達後腳便搬進阿黛爾的別院照顧他。那可是羅斯家族的兩朵帶刺的玫瑰，多少王公貴胄的子弟垂涎，居然被這憨貨搶得先機。”
馬上便有人反駁：“我看是身材問題，你看世家公子，雖風度翩翩，但比不得牛蠻的渾身肌肉，據說他體毛旺盛，最長的都有我們小臂長了。”
牛蠻聽著自己的花邊訊息，不禁問自己：這是自己麼？禁書中曾經描述留言的可怕，不外如是。”
牛蠻想先翻看一樓的鬥氣書，並未急著上二樓。
他在書架前還未站穩，便有人過來搭訕：“牛蠻，阿黛爾小姐的滋味如何？”
牛蠻牛眼一瞪，怒目而視：“阿黛爾小姐是我的主人。”牛蠻還是很維護阿黛爾的，自然不願在外人面前詆譭。
“挑選鬥氣麼?我對這兒挺熟的。”自來熟乃是洛克安排之人，他生怕牛蠻在一層便挑完鬥氣。因為牛蠻原本的表現和潛力，洛克認為此人能在二至四層獲得鬥氣，因此二至四層都準備自己人，讓他們引導牛蠻選擇傳說中的星牛鬥氣，但思來想去，又怕牛蠻這愣頭青急，在第一層便選中鬥氣，故派人在此引導。
對於自來熟，牛蠻毫無防備。
“不知該如何挑選鬥氣，這一二三四層有何區別麼?”
“實不相瞞，我對你的事情有所耳聞，以你的天賦不至於在一樓挑選，這兒的鬥氣都是些初級鬥氣和有殘缺的中級鬥氣，只有天賦不足之人才在這，只能說是聊勝於無。你還是去二樓逛逛，這兒不適合你。”
此層倒沒有人趕他，他有時間細細翻看各類鬥氣書。
牛蠻像個君王般來回走著，挑選著他的妃子，心中一陣得意：“若跟部落裡的小牛們說，有一天我也能修煉鬥氣，不知他們是不是很崇拜，很羨慕。”
突然，眼前出現一本土系鬥氣，牛蠻隨手抽出。
“土系鬥氣屬土屬性，以穩重見長，使用者可以獲得突刺、土系鎧甲、土遁等技能。”牛蠻尋一地，饒有興致地看著，遠處書架上有一青年一陣緊張，生怕他立刻挑選此書，因此快速靠近。
“兄弟，你也剛準備進入初級騎士啊？”那人輕撞牛蠻身體，自來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