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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OVERDRIVE 之一

深夜的洋麵之上,來自遠古大陸,那個神秘的古老國度的野蠻人,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背井離鄉,孤注一擲的坐上了集結成隊的船隻,跨越無邊大洋,尋找傳說中的新世界。

那天夜裡,那條海龍出現的時候,野蠻人的船隻被損毀大半。如果不是阿梅洛的祖先,偉大的泰爾一族戰士英勇奮戰,刺瞎那海龍的眼睛的話,野蠻人一族的歷史,恐怕就要在那一刻終結了。

如今,不知多少萬年過去,時光荏苒,無數物種生而又滅,野蠻人來到了新大陸,短暫的成為了大陸霸主。

在野蠻人的刀斧之下,大陸上的智慧生物幾乎被趕盡殺絕,只有一種弱小的生物存活了下來。因為他們實在太沒用,肉身實在太過軟弱,野蠻人覺得永遠都不會成為威脅,所以放了他們一馬。

那種生物,名為人類。

人類在新大陸上逐漸繁衍著,殺伐無度的野蠻人成為了他們無形的保護傘。那些在野外追殺捕食他們的可怕生物被野蠻人殘殺殆盡,剩下的除了人類之外,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非高智慧生物,或者是一些殘存在野外的小小族群和個體。

這些生物無法對人類構成威脅,人類發展壯大,巨魔從天而降,燃遍整片大陸的戰爭過後,人類取代了傷亡慘重的野蠻人,成為了新大陸的真正主宰。

期間多少悲歌,多少英雄血淚,都隨雨打風吹去。人類大可以驕傲的訴說關於自己這個柔弱種族的崛起史,野蠻人也大可以喝著烈酒揮舞戰斧,繼續著他們那獨霸一方的夜郎之夢。

世界在不斷的變化,新的物種出現,舊的物種消亡,一個個個體的死去,帶來了一個個新生的降臨。廣義上來說,物種的更迭,紀錄了整片大陸的興衰史。

大陸上的生物們如火如荼的征戰,相互取走敵對者的性命,以為他們正在用自己的血肉構築屬於自己族群的輝煌歷史。

而在大陸之外,真正主宰了這個世界的無邊海洋深處,多少萬年前那個深夜,被那個名叫泰爾的野蠻人砍破眼珠的巨龍

卻一直存在。

它在深海之中遊弋,尋找著不同的深海巨怪作為盤中餐,為它那越來越龐大的體型提供足夠的能量。

它完全不在意外界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曉它的存在。海中有智慧生物嗎?它算是智慧生物嗎?它有沒有同類?又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之後會如何?它死亡之後,會有新的海底霸主代替它的地位嗎?

沒有人知道結局會是怎樣,因為人們總是選擇自己看到的事物,作為世界的本源真相,並如此一直相信著罷了。

無數光陰過去,往日的豐碑已經被歷史塵埃深深掩埋,人類的興起,野蠻人的世代更迭,無數次的潮起潮落,無數海域種群的崛起和覆滅,一個又一個獨霸一方的挑戰者的出現,要向這深海之中的最終領主發起死亡衝鋒。

它,卻一直都在這裡。

這,就是統治。

“呼……”

時間是中午過後,如果還在大陸上的話,大家應該正在打盹兒休息,準備迎接下午要忙碌的各種事情。

遠海之上,天氣好的不得了,陽光炙熱的散發著光亮,海面波光粼粼,沒有什麼巨大的風浪形成,一切都和美的好似童話。

沉默鑽石號,卻身處這世上最最可怕的夢魘之中。

水霧來不及散去,那動作不算迅疾的龐然大物緩緩彎身回頭,腦袋穿過一層水霧探向身邊這個古怪的機械物件,想要看清這東西之上,究竟是什麼小玩意,居然會讓自己覺得有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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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絲-加拉格爾,看到了一個空洞的眼窩。

這眼窩之中沒有眼珠,經年累月的海水侵蝕,說不定還有不少細小的、根本不可能被這眼窩的主人看上的生物居住其中,生息繁衍,世世代代。

對於這些細小生物而言,這個眼窩,就是世界。

“是……是龍……”

艾瑞絲手中的扳機已經摁下,第二波衝擊波組成的死亡網路轟然飛向那個碩大的腦袋,在其眼窩附近一陣炸裂,帶起無數水花和動物屍骸。

“就是那條龍……!”

艾瑞絲知道,他們撞大運了。

“……轟!”

第二波衝擊轟中,正好轟在了那被遠古的泰爾一族戰士砍出的空洞眼窩之中,海龍渾身一震。這一次衝擊似乎讓它回想起了什麼極為遙遠的往事,居然一時忘記了嘶吼,只是怔怔的呆在水面之上,沐浴在能量束的火光之中,好似一座造型奇異的海島。

下一秒。

“……嘶——吼——!!!!”

震天嘯聲,四海震懾!

海龍之吼帶著無邊戾氣衝擊而出,以它的身軀為中心點,一道衝擊波一般的能量四散飛射,震的沉默鑽石號幾乎散架,船艙內的薩芙芮恩完全握持不住船舵,整艘船都在瘋狂顫抖著。

“……譁啦啦!!”

海面之上,波瀾大作,滔天海浪再現,只不過這一次,海浪並不是被龍身的衝擊力激起,而是在這一聲來自遠古的怒吼中被狠狠揉皺,進而激盪而出。

“……呃啊!”

甲板上,眾人都被這一聲怒吼吼的跌倒在地,雙手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雙眼之中滿是驚恐。

這是來自於身體最深處的恐懼,是作為動物所擁有的精神本能,是從千萬代的祖輩之前就流傳於血脈之中的太初之力。在這一瞬間,恐懼成為了壓倒性的支配力量,將所有的鬥志、好奇、憤怒、勇氣全都擊的粉碎。

海龍之口碩大的張開,籠罩在沉默鑽石號上空,瞬間太陽的光華就完全消失了,一切陷入永夜。

颶風,腥臭的死亡颶風吹襲而來,狠狠的敲擊在眾人身上,無數水流從天而降,讓人無從分辨這究竟是龍首昂起所帶來的海水倒掛,還是龍口深處所流出的可怖龍涎。

“呼隆隆!”

在龍首席捲而下,將沉默鑽石號完全籠罩其中的時候,達科產生了一種時間上的錯亂感。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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