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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章:第六幅畫

挽秋坐在了樓下,隱約聽到了樓上似乎有牧嶼的聲音,愣了幾秒還是沒有上去。她已經被眼前的畫像給吸引住了。在這個寬闊的大廳之內,牧嶼的畫在下樓梯的左手邊排列成了一個月牙狀,彎彎的很有藝術感。而每張畫,都蒙上了一層細軟的布料,顏色各異。

掀開了面前站著顏料的畫布,挽秋看到了一個風車,然後還有二個輕描淡寫的孩童。這畫面挽秋感覺有些熟悉,自己的記憶中似乎與牧嶼一起玩過卡通的風車。

“這是牧嶼最新創作啊?”挽秋舔了舔嘴唇,感覺畫風頗有浪漫主義的色彩。

挽秋好奇地繼續,一共六幅畫,她已經掀開了前面的三幅,繼孩童與風箏之後的一副,是一個幽幽小船邊的泛舟,老式木盆一般的船,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漂浮著菱角的綠色浮葉。二個帶著帽子的孩子露出了興高采烈的表情,模樣比之前大上了許多。

“這不是牧嶼姥姥家的那條河嘛?”挽秋對這幅畫的印象已經深了一些,那是小學幾年級她有些忘了,但能確定是一個暑假,爸媽有事把自己交給了牧嶼家代管,就一起去了鄉下。自己的游泳技術就是在那裡磨練起來的。

再回頭看第三幅畫的時候,挽秋似乎感覺到了這些畫像之間的聯絡,在那個畫像之中,是穿一排帶著紅領巾的學生合照,其中絕大多數的背影都被模糊化了,而一男一女二個孩子的視線卻是相視而笑,面容清晰可愛。

“這是時間線!!?”

挽秋忍不住驚疑起來,手立刻揭開了第四個畫布,畫板之上,孩子已經明顯地又成長了,從顯眼的校徽上可以看出這已經是初中了。畫面中依舊是那二人,他們站在了操場的國旗前仰天望著藍天與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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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秋的嘴角流露出了微笑,滿是回憶的甜蜜過去讓她忍不住的驚喜。只是,當她的目光望向第五幅畫像的黑布時,整個人的神態頓時大變。她的臉上已經失去了原本的笑容,而是變得忐忑不安了起來。

還有二張!?該不會是……

挽秋多少已經猜到了,畢竟初中畢業之後,牧嶼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他的父母在一場意外中離開了這個世界,剩下他一人孤孤伶仃。

怕歸怕,挽秋已經伸出了手掀開了畫布,這畫布之上的顏料還沒有完全地風乾,一道道灰色的東西沾染在了挽秋的手上。有些涼也有些粘稠,只是挽秋根本不在乎,她的視線瞪直了望著那張畫。

黑灰色的背景似乎已經註定了這事個悲劇,這一個陰雲密布的雨天。前方大紅色的車輛扭曲,路燈之下嘩嘩的雨水洗刷了一個少年的全身,雖然分不清楚少年眼前的是淚水還是雨滴,但是透過那一抹陰冷的色調,也能感受到那冰冷落寞的心。

只是,慢慢地挽秋發現,畫面以一個微微色變的角度朝著右側傾斜,在那條路燈折射不到的地方,似乎有一把白色的小傘,尖尖一角卻是讓後半個畫面失去了那種陰冷、昏暗的感覺。那一抹白色就像是有溫度一般的色彩,將原本死灰的畫面點亮。

“那是我?我的傘!!”

挽秋的語氣立刻從質疑變得肯定,那把白色的小傘是牧嶼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她記得,那傘很文藝,上面寫滿了各色的英文,看起來好像是一個老實的英文報紙一般,她很喜歡。

只是,那一天,去幫牧嶼撐傘,二人最後接連昏倒在地,那一天起,傘似乎就被弄丟了。

那麼,最後一幅呢!!?

挽秋忽然想到了重點,那被一個白色畫布遮蓋的第六塊畫板讓挽秋浮現到了另一起車禍,雖然不在現場,但是那種冰冷的感覺卻是無法克服。

命運?詛咒?牧嶼剛剛說的那些!!!

挽秋的手已經顫抖起來,嘴唇發白,她害怕開啟的畫面會是一個恐怖的黑色,那種讓人沉淪地獄的感覺,她不要,她是來改變這份黑色的,而不是看到牧嶼的命運被束縛在這黑色之中。

顫巍巍的手慢慢地擺放在了白色畫布的一角,觸控到那片冰冷的時候,挽秋咽了下口水,她感覺自己不敢了,害怕這個未知的最後一幅畫。

而此刻,樓梯上的門應聲開了,踢踏的的幾個腳步聲響後,一個拉長的身影站在了樓梯的上方。挽秋此刻僵硬著身體沒有回望,但是知道牧嶼已經來了。

“不用看了。”牧嶼的聲音永遠改不了第五幅畫中那死寂般的冰冷。

“啊?”挽秋驚訝地回頭,看不清牧嶼的臉:“為什麼?”但是挽秋的手卻沒有直接放下來,她的內心還在掙扎著,她想鼓起勇氣看一看牧嶼畫中後續的未來!

“手機修好了。”牧嶼直接走了下來,挽秋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手。

“謝謝,但是……”挽秋欲言又止,想了想終究還是放棄了去看第六幅畫,牧嶼既然讓自己不要看,那就不要為難牧嶼了,她不想惹他不開心。

“不用謝,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另外,你手機好像中毒了,我幫你把所有同學號碼都存好了,你回去存下你親戚的,陌生的電話不要接。”牧嶼遞過了手機,說出了一句可能是他目前越挽秋之間說的最長的話。

“哦。”挽秋點了點頭,疑惑但是信任。

“嗯,送你回去吧。”牧嶼走到了門口,手放在了門把上上。

“等下。”挽秋忽然叫停,她是不想離開這個房間,更是為牧嶼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她低頭不安地說道:“牧嶼,你之前說的,命運、詛咒之類的神秘東西,無法改變的嘛?”挽秋的視線不由地回頭望向了第六幅畫。

牧嶼嘆息了一口氣,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他緩緩地拉開了門:“也許,會有東西改變這一切,青蛙王子的童話,還是有人相信的,不是嘛?”說著,牧嶼拉開了大門,一陣風滑了進來,原本被挽秋拉起一角的畫布直接飛揚起來。

‘譁啦啦~’的聲響中,白色的畫布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