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話 小鎮驚魂
李學東一路朝著彌賽亞指的方向前進。
一路上他看到更多的骷髏樹，同時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一座村鎮的輪廓。
距離村莊越來越近了，李學東忽然聞到空氣之中一股血腥味，距離拉得越近，血腥味就越是濃烈。
“該死的傢伙！”李學東罵了一句，這麼濃烈的血腥味代表什麼他心裡清楚得很，恐怕前面的村莊裡一場血腥的屠殺是避免不了的，他猛地加快了速度，衝出森林。
這是一座小村鎮，街道上一個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幾輛汽車破損嚴重地橫在路中央，一輛底朝天翻著還在冒著煙，一輛側身撞在路邊的房屋牆上，還有一輛車頭朝下倒立著，車頭部分已經水泥地面撞成了一坨。
李學東站在十字路口，吸了一下鼻子，目光緩緩轉向旁邊一座便利店。
便利店的玻璃門已經碎得七零八落，一條血漬延伸進了便利店裡面。
李學東當下沒有猶豫，徑直衝進了便利店。
貨賀亂七八糟地倒滿一地，商品更是零亂不堪，就在這混亂的空間裡，一隻模樣奇異的怪物就坐在一堆人類所謂的食物上，正津津有味地啃食著一隻大腿，旁邊滾落著一隻白森森的骷髏頭，上面乾淨得連一點皮肉都沒有。
看到有人突然衝進來，這只異形怪物睜大了眼睛瞪著對方。
“混蛋！”李學東則是憤怒地捏緊了拳頭，眼中已燃起怒火。
“你不是普通人類……”這只異形怪物停止了對手中那只大腿的啃食，塌陷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氣，喃喃地說道：“對了，這個味道，你是衛道者？奇怪，這個味道又有點不一樣……”
李學東怒歸怒，聽到這怪物所說的話，頓時怔了一下。
“你不是魔道？”李學東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他來之前自然也得到過訊息，魚人族尚且不知道衛道者聯盟已經知悉它們的存在。
“魔道……”怪物念著這兩個字，咧嘴笑了：“不管怎樣也好，聽說你們這些傢伙是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今天有幸遇上，也不枉我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了！”
說著，他扔掉了手裡那只啃了一半的大腿，站了起來。
李學東這時才算完全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不到一米六的個子，皮膚呈褐色，胸腹間覆蓋著寬闊的鱗片，鼻子塌陷，倒是一對眼睛向外鼓突出來，並且向上豎起，嘴巴咧得很大，完全張開足可以咬下一個正常人類的頭。
“這傢伙就是魚人族……”李學東心中暗忖：“不是說目前只潛伏在Y市嗎，怎麼在這種地方也有？難道已經有一部分向外擴散出來了……不管怎樣既然在這裡發現了，除了幹掉它之外沒有第二種辦法了！”
他這邊沒有動靜，那邊的魚人卻已經搶先出手了，只見它探出一對像青蛙一樣長著蹼的手掌飛速地按到了李學東的面門上，李學東吃驚之下竟然沒有躲過去，一下就被罩住了口鼻，呼吸不能。
“不要聲張，安靜點，你們人類就是太吵了，這一點非常不好！”魚人怪笑著，咧開大嘴就朝李學東肩膀上咬了下去。
“呱——”
一聲慘痛的尖叫從魚人喉嚨裡冒了出來，那咧開的大嘴也在咬中李學東肩膀之前就停在了半空中，口水順著嘴角滑落，痛苦地呻吟著。
吸住李學東的蹼掌也不自覺地鬆開了。
剛剛還在說別人太吵，結果下一秒自己就忍不住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有點諷刺。
魚人腹部中了一拳，整個肚子都塌了進去，裡面的臟器都被震得麻痺了，痛得它整個在地上翻滾，苦不堪言。
這一拳，李學東還沒有出全力。
“你……”魚人捂著腹部爬了起來，就看到李學東身上覆蓋著一層青色的氣焰，兀自燃燒著。
“你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魚人驚駭得眼睛都突出來了，啊不對，它的眼睛本來就是突出來的。
這和它們說的不一樣啊！
不是說衛道者使用名為“道統”的特殊能量形式作為戰鬥力嗎？不是說這種能量形式對魚人族來說是一種被免疫的低等能量嗎？為什麼眼前這個人類看上去弱不禁風，卻只一拳就把自己打得五臟移位，苦不堪言。
李學東冷冷地看著對面的異形魚人，他在思考著，該怎麼處理眼前這個吃人不眨眼的傢伙，是直接把它殺掉還是要活捉起來。
就在這時，突聽得一聲槍響。
“砰！”
魚人的頭歪了一下，一顆子彈當地一聲掉落在地上。
李學東驚異地朝子彈飛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中年人匍匐在地上，一隻手抓著一把手槍，槍管兀自冒著煙，顯然就是他開的槍。
“死老頭，原來你還活著……”魚人摸了摸腦殼上一點微微的痕跡，子彈打在那裡連皮都沒破，可想而知，當人類的熱武器遇上這些怪物的時候會是什麼樣一種悲慘的結局。
“惡魔，我殺了你……”中年人身上少了一條胳膊，血流不止，氣息也已經很弱了，隨時都有嚥氣的可能。
“廢物，去死吧！”魚人正在惱怒之中，這時候來一個出氣筒，這和困了來枕頭有什麼區別，當下身形一動直接出現在中年人面前，一張大嘴便朝中年人的頭顱咬過去。
那嘴張得老大，這一咬肯定要將整個腦袋給咬下來。
然而，李學東不會允許它得逞的，它快，李學東比它更快，正好趕在中年人的頭被咬中之前一拳將魚人砸飛出去。
這一拳李學東用上了接近七成力，一下將魚人的半邊臉頰砸得個稀巴爛，腦袋歪在一邊，眼看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爛掉的嘴巴還在汩汩往外冒著血泡。
中年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間連身上的疼痛都忘得一乾二淨。
李學東蹲下身來察看中年人的傷勢，並詢問道：“你怎麼樣了？”
中年人這才反應過來，但他嘴裡說了些什麼，李學東根本聽不明白，中年人也很快發現救了自己一命的這個少年竟是個異國人，恐怕聽不懂自己的說話，於是他用剩下來的那只手指了指便利店的內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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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東看了一眼那個內間，裡面燈光昏暗，看不清楚有些什麼，但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不斷從裡面飄出，令得門口處的空氣都變得潮溼起來。
“這裡面有什麼？”李學東心裡嘀咕著，原本他應該是先解救這個已經奄奄一息的中年大叔，但看對方的樣子，顯然是想他先進去那個內間裡，也不知道裡面有些什麼。
看了一眼那個腦袋被打爛一半的魚人屍體，李學東想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看一個究竟。
中年大叔就匍匐在通往內間的門前，李學東小心翼翼地邁了過去，頓時就聞到一股異樣的氣味，和血腥味不同，那是一種渾濁嗆鼻的氣味，好像是肉類腐爛的味道，中人欲嘔。
李學東皺了皺眉，實在忍不住用一隻手捂住了口鼻。
走不到幾步，他很快就有了發現。
天哪，那是什麼鬼？
這個內間本是用來存放貨物的，但是現在這裡面的貨物都已經不見了，大概有四十幾個平方的空間裡塞滿了粘稠的淡紅色液體，就好像果凍一樣。而在這些果凍裡面包裹著一具具殘破不堪的人類屍骸，這些屍骸無一例外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爛現象，而且還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在腐蝕著，有的甚至連骨頭都已經被消融掉了。
李學東心頭一陣狂跳。
看這情況，這堆液體裡面恐怕至少得有數十個無辜的受害者，而從外面那只魚人剛剛的言行來推測，恐怕這個數目還太保守了。
“卟嗵……”
突然，李學東聽到了一個心跳聲，就在那堆不明粘液裡面。
“難道還有人活著？”李學東驚疑了盯著那堆粘液，想要從裡面找到倖存者，無論如何都要將其解救出來。
他伸手摸了一下那堆粘液，當他的手觸及之時，一陣劇烈的脈動傳了過來。
這堆東西是活的！
李學東驚異地發現，這堆粘液就好像是某種生物的軀體，摸上去能夠感受到強烈的脈動，而且內部還在蠕動著，不斷地消化著那一具具的屍體。就在李學東出神的時候，他接觸到的那一部分粘液忽然像是張開了一張嘴般咬住了他的手，頓時一股灼燒的痛感從手掌上傳來。
“不好，這東西想連我一起吃掉！”李學東一驚，猛地用力一抽，連著那一小坨粘液一起拔了出來。
他試著甩了甩手，結果那粘液仍然牢牢地包裹在手上，而且還在不斷地侵蝕著手上的皮肉。
“可惡！”李學東罵了一聲，但他還是有辦法應付的，一聲低喝，手掌上猛地湧出一股強烈的青色氣焰，在一陣嘶嘶聲中，那粘液被蒸發成了一陣輕煙。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難道外面那只魚人是在拿人類來餵養它？
雖然早已知道魚人以人類為食，但這樣大規模地屠戮進食還是讓人無法想象，如果這些魚人族擴散到全世界，那將會演變成什麼樣的一副地獄光景？
李學東不敢想象，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都絕不能讓這些魚人繼續禍亂下去，而眼前這一隻不知道是不是魚人的傢伙，絕對要就地誅殺。
眼神變得堅定，李學東身上瞬間覆蓋上一層強烈的鬥氣火焰。
但是就在他準備行動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李學東一下就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剛剛那個中年大叔發出來的。
他下意識地就往外衝了出去，結果就看到那只已經被自己打爛了半邊腦袋的魚人已經重新爬了起來，手裡還抓著那個中年大叔已經沒有頭顱的屍體——他的頭顱此刻正在魚人的血盆大嘴裡，爛了半邊的臉頰還若隱若現地露出白森森的頭骨的一部分。
“混蛋……”李學東怒火中燒，一閃身便要衝過去將對方往死裡打，但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唰地一下擋在了李學東面前，同時一隻碩大的拳頭照著面門直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