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話 無法停止的腳步
李學東和彌賽亞在知道了靈鳩婆的“明察之眼”可以分辨出魚人族的等級這一事實後都表示出了不同程度的驚訝和讚歎。
在“明察之眼”下，馬科斯的生命波長赫然達到了“20”，相比於一階魚人到二階魚人之間的差距又大了許多，可以說已經是兩種完全不在同一次元的生物，用一個簡單的比喻，那就是人類嬰兒和成年人之間的差距。
“螞蟻的生命波長是0.01，人類的生命波長是1，而且這都是固定的……”彌賽亞喃喃地唸叨著，忽然心血來潮道：“要不，這位老婆婆，你也給我看一下，也許我的生命波長與眾不同呢，說不定比三階魚人還更高得多……”
他話還沒說完，李學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要胡說，沒看到現在氣氛明顯不適合開玩笑嗎！”李學東湊到彌賽亞耳邊說道，但是說實話，他自己也有點心癢癢的，畢竟他向來與眾不同，連道統都是罕見的偽道統，說不定生命波長也和人類不一樣。
靈鳩婆無視了這兩個活寶，面色肅然地看著馬科斯，由衷道：“老身很慶幸，第一個遇到的三階魚人竟然不是敵人，希望閣下能夠提供給我們一些幫助，若是能夠達成人類和魚人和平共處的宏願，也就皆大歡喜了。”
馬科斯嘆道：“我雖然很想這麼做，但恐怕力有不殆。因為那個意志在每一個魚人的意識裡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念頭，這一點我已經從安德魯身上得到了驗證。”
靈鳩婆也跟著嘆了口氣，說道：“關於那個意志，我們至今還沒有明確的情報，但從你的記憶裡，老身卻得到了一些推測。如果老身沒猜錯的話，要掙脫那個意志留下的念頭，恐怕只有三階魚人才能辦得到，二階及以下的魚人族都會以那個念頭為信念，即便為此付出性命也會在所不惜。想要扭轉這個信念恐怕不太可能……”
“喂，你們在說什麼啊？”李學東一臉疑惑地問。
“雖然我知道你們說的那個念頭是什麼，但這個意志又是什麼？”彌賽亞眼裡也都是疑惑。
“世界意志！”靈鳩婆說。
“什麼？世界意志？”李學東一臉迷茫。
靈鳩婆道：“這是賀千愁在之前的查探任務中獲得的情報，而透過剛剛的儀式，老身也終於確定了，魚人族的誕生正是出自於這個‘世界意志’！幾乎每一個魚人的意識都被種植了一個信念，那個信念就是‘滅絕人類’！”
“這個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世界意志’究竟是什麼東西？”李學東急道，但他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急躁。
這個問題也是在場眾人心中的疑惑，所以大家都一同看向靈鳩婆。
“這個問題老身覺得還是由馬科斯閣下來回答比較妥當。”靈鳩婆則是看向了馬科斯。
李學東立刻轉向馬科斯，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彌賽亞也好奇地看著馬科斯，他的眼睛裡再一次出現了狂熱的光芒。
馬科斯沉吟了好一會，才終於開口說道：“事實上，對於‘世界意志’我也很模糊，只知道在我進化成為你們口中所說的三階魚人之前，一直有一道信念縈繞在意識之中，就是所有魚人都有的‘滅絕人類’的念頭。至於這個念頭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我已經記不起來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在我還居住在深海中的時候。”
馬科斯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詞，好半晌才繼續說道：“直到進化成為三階魚人之後，這道信念突然就淡化了，最終是我的意志戰勝了這道意念。後來我一直在想，這道信念會不會是某種我們所無法想象的強大存在給予的，後來透過安德魯我證實了這一點，這道信念對三階以下的魚人具有無法抗拒的控制權，而且連我也無法干涉，否則的話，安德魯就不會執迷不悟了……”
聽完了馬科斯的這一番話後，在場的人都沉默了，就連李學東也久久沒有說話。
“嗯，和老身的推測差不多。”靈鳩婆接過馬科斯的話繼續說下去：“我們姑且假設這個世界上存在某種超乎我們想象的強大生命，它的名字就叫‘世界意志’，也許是它創造了整個世界的生命，人類和魚人族都不例外。或許是出於某種目的，‘世界意志’創造出了魚人族，並給予它們強大的生命，用來滅絕人類！”
眾人臉色都變了，在這個瘋狂的推測面前，即便是伊森的“推理之星”也感到驚懼和乏力。
如果這是事實，那就太震撼了。
世界意志創造了人類，然後突然有一天它開始厭惡人類，於是創造了另一個物種，要將人類徹底滅絕。
這簡直太瘋狂了！
但這卻有非常大的可能就是事實。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靈鳩婆在看到在場眾人驚恐的模樣後，將話鋒一轉，說道，“也許是受到某種限制，這個所謂的‘世界意志’沒辦法親自動手，所以才創造了魚人族，雖然魚人族確實很強大，但並不是所有的魚人都服從這個信念，馬科斯閣下就是一個例子，三階魚人，或許這些強大得無法想象的三階魚人都具有掙脫‘世界意志’操控的力量，他們不受‘世界意志’的擺佈，我們人類還有希望！”
的確，人類還有希望，如果所有三階魚人都敢於反抗“世界意志”，站到人類同一陣線，最終和人類和平共處，那這場危機很快就能得以平息了。二階魚人雖然厲害，但還不到無法對付的地步。
關鍵在於那個傳說中神秘莫測的海皇。
“也許海皇也和馬科斯閣下一樣反對滅絕人類，那樣的話，這場戰爭就會不戰而解了。”楊別說，顯得頗為興奮。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靈鳩婆臉上有一絲憂色：“如果海皇也反抗‘世界意志’，會否惹怒這個神秘莫測的造物主還很難說。”
這句話並非危言聳聽，而從靈鳩婆嘴裡說出來，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老身只是說有這個可能，但更大的可能性則是與此相反，”靈鳩婆接著又道，“如果‘世界意志’能夠自己動手，它就不需要透過創造出魚人族這一物種這種麻煩的手段來達成目的了。所以，目前我們只要將精力集中在和海皇的談判這一作戰上就行了。”
“對了，這麼說來，臭酒鬼他們已經展開行動了啊！”李學東這才後知後覺地說道。
“這個時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已經潛入藍宮了。”矮腳八說。
“真可惜，要不是來得太晚了，我也想去！”李學東一臉惋惜地說。
“你去會拖後腿的好吧！”彌賽亞在一邊用調侃的語氣說道：“雷禪的後遺症還沒有恢復，你現在生活能自理就不錯了，還妄想去和魚人族戰鬥，要是被某只能夠透過吸收人類變得更強大的魚人吃掉，說不定就成了禍害同伴的罪魁禍首了！”
“呃……你也不用說得這麼直接吧！”李學東不甘地嘆道。
“話說回來……”靈鳩婆聽著這兩人雙簧式的說話，忽然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盯在了彌賽亞身上。
彌賽亞似乎察覺到了這兩道異樣的目光，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緩緩望向靈鳩婆。
“怎，怎麼了？”李學東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彌賽亞，而後又轉向靈鳩婆看了看。
“沒什麼，老身只是覺得，這位少年居然能夠模仿你的‘戰神’形態，這種情況很是特別，有種想一探究竟的衝動罷了。”靈鳩婆毫不掩飾地說道。
“對啊，我都差點忘了。”這話倒是一下就提醒了李學東：“我本來就是想帶他回聖域拜託婆婆幫忙的，他失去記憶了，聽說婆婆能夠喚醒失憶之人的記憶，能不能……”
“當然沒問題。”李學東話還沒說完，靈鳩婆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太好了，彌賽亞，你很快就能恢復記憶了！”李學東一把攬住了彌賽亞的肩膀，高興地說。
彌賽亞卻突然顯得有些緊張起來，畢竟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擁有著什麼樣的過去，萬一喚醒後是一些不堪回首的悲劇記憶，那還不如就讓它一直塵封呢。
“沒關係的，人都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獨特的記憶，即便那並不是自己想要的，也有其存在的價值，相信喚醒這些記憶會對你有所幫助的。”靈鳩婆看著彌賽亞，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知道了。”彌賽亞應道。
這一次輪到彌賽亞坐到那個研究室的椅子上了。
儀式開始了，靈鳩婆渾濁的眼睛綻放出一點奇異的光芒，然後她便再一次死死鎖定彌賽亞，開始圍著他繞起了圈子。
李學東和其他人還是在玻璃隔間外看著，他們很快就看到靈鳩婆眉頭皺了起來，顯然是發現了什麼。
這讓李學東不由也跟著緊張起來了。
然而就在這時，靈鳩婆突然頓住了腳步，這一舉動是之前馬科斯的時候沒有的，她這一頓住腳步，眾人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靈鳩婆這舉動有些反常啊！
但他們自然不知道靈鳩婆看到了什麼，只能緊張地看著。
靈鳩婆原地站了好一會，眉頭已然擰成了一個疙瘩，臉上皺紋橫生的皮膚也開始顫動起來，好像遇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好一會之後，靈鳩婆忽然又繼續邁開了腳步，圍著彌賽亞繼續轉圈子。
一圈……
兩圈……
三圈……
她的步伐越來越快，不片刻間，靈鳩婆已然繞著彌賽亞走了五圈。
要知道剛剛馬科斯的時候她可是只走了一圈啊。
“怎麼回事？”
“婆婆的樣子有點古怪！”
“她已經走了六圈了，怎麼還不停下來！？”
玻璃隔間外的衛道者們都覺得不對勁，這也太反常了吧。
李學東也一樣，但他並沒有想太多，因為他猜測，靈鳩婆恐怕是看到了彌賽亞非同尋常的過去，所以才出現這樣的反常，這和當初自己的情況差不多，只不過自己當時是因為靈鳩婆沒能成功讀取到過去的記憶，所以才不停地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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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時候靈鳩婆也只是轉了九圈，九圈後她便停下來，發出了一番不可思議的感嘆。
然而這一次，靈鳩婆好像忘了數圈，已經超過九圈了，她居然還保持著原樣，繼續繞著彌賽亞轉，就好像她的腳步無法按照自己的意志停下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