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昨天剛進城時的狀態不同，此時的許言和賽斯都頗為悠閒。他們倆人現在除了閒聊也沒什麼可做的。於是，許言也就有心思好好欣賞一下宮殿的外貌了。
這座宮殿是由留裡克家族的創始者，初代諾夫哥羅德公爵所建，歷經六代人，迄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而宮殿的名字就是家族的姓氏，即留裡克宮。
順帶一提，【留裡克】這個姓氏也是神國賜予的。第一代諾夫哥羅德公爵本來只是一個沒有姓氏的平民。因為與所羅門軍隊抗爭有功，並且開拓了諾夫哥羅德地區，才受封為公爵，並被賜予姓氏。
而據許言所知，在舊時代的中世紀，就是一個姓氏為【留裡克】的家族來到諾夫哥羅德，建立了羅斯王國的雛形。雖然羅斯王國後來被蒙古征服，但大多數史學家還是公認這個王國為現代俄羅斯的起源。
顯然，神國將【留裡克】這個姓氏賜予他們，也算是一種惡趣味的體現了。許言估計，以後自己很可能會看到更多在舊時代的歷史上曾經顯赫過的王公貴族的姓氏。只不過，新時代的這些貴族和舊時代歷史上的那些大人物其實並沒有絲毫關係，只能說明神國中負責賜予爵位和姓氏的那位神是個歷史愛好者罷了。
一座主殿、兩座後殿、十幾間側殿，再圍一圈宮牆——這就是留裡克宮的佈局了。整個宮廷的面積雖然不大，但頗有種恢宏壯觀之氣，這無疑是因為那些主殿和後殿所帶有的哥特式尖頂，以及主殿旁邊那座高聳直立的高塔。
宮殿的圍牆，在見識過紫禁城的許言看來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以新時代的標準而言也算是很厲害了。三四米高的磚石圍牆，足以隔絕民眾的窺視和不懷好意之徒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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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騎著馬進入宮門口，然後發現了站在宮門旁的宮廷總管。
看到了賽斯之後，宮廷總管頓時眼前一亮——他似乎就是為了賽斯才等候在這裡的。
宮廷總管迎了上來：“賽斯殿下，昨天晚上公爵大人下令要準備一場舞會，為您接風洗塵。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因為沒有您的訊息，很多人都開始謠傳……”
“謠傳我已經死了？他們這是何必呢……”賽斯笑著自嘲，“我是否還存活於世，對大局又有什麼影響？”
宮廷總管連忙勸道：“請您千萬別這麼說。至少在公爵大人的心目中，您始終是他最為喜愛的兒子。”
賽斯嘆了口氣，搖搖頭：“不說這些了，總管，說說父親他定下的舞會吧。舞會什麼時候舉辦？”
“明天晚上，就在主殿的前廳裡。”宮廷總管微微欠身道，“我剛才聽衛兵彙報說您回來了，所以特意等候在這裡給您通知一下。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去忙別的事務了。”
“好的，多謝你了。”
“不客氣，殿下，這是我的職責。”
說完，宮廷總管轉身離去了。
許言忽然小聲道：“你沒告訴我啊，賽斯，你手裡還有這麼重要的籌碼。”
賽斯不由一愣：“什麼籌碼？”
“你父親，諾夫哥羅德公爵大人，最喜歡的兒子似乎是你。”
賽斯不由苦笑道：“父親大人最喜歡的當然是我，大哥和二哥都對他的權位虎視眈眈，怎麼可能讓父親放心得下？問題是他就算想立我為繼承人，我也沒資本坐穩那個位子啊。況且，父親大人雖然身居高位，但很多時候也並不能隨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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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斯在宮中的居所是那十幾間側殿中的一座。而初來乍到的許言，被賽斯安排在了同一座宮殿之中。
在設計宮殿的時候，建築師就考慮到了殿下們可能會有私人教師之類的角色，特意設計了一些小臥室。所以許言並不用發愁自己晚上沒地方住。
賽斯本來是想讓許言和自己同住一室的，這樣對他而言顯然更加安全，而且也方便他隨時請教自己的這位私人顧問。只是許言實在不想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堅決拒絕了……
又是一個安靜的夜晚。
許言坐在床邊，打量著這間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都屬於自己的臥室。
說實話，儘管是在公爵的宮廷之中，但這間臥室的條件只能算一般。
之前雖然沒有進過主殿，但許言看得出來主殿的那些大窗戶用的是彩色玻璃。而他現在住的這間小臥室卻沒有這種待遇了，窗戶是木製的——畢竟，玻璃可是一種相當昂貴的奢侈品，即使是公爵之家也不能隨意使用。而此時，為了抵禦夜晚的寒氣，房間的窗戶當然已經關得嚴嚴實實。
臥室的面積不大，擺設也很簡單，除了木製的床和衣櫃以外，並沒有別的什麼東西。地板、牆壁和天花板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只是結實而簡單的石磚而已。雖然房間裡的小火爐燃得正旺，但還是難以驅散從外面透進來的陣陣寒意，讓人不由得懷念起舊時代的暖氣。
當然，這間屋子並不是給大貴族子弟準備的，所以條件一般也可以理解。賽斯的房間在二樓，那裡面的居住條件顯然要好一些，各種擺設也要華麗豪奢得多。
但就算是賽斯的房間，也缺了一樣在許言看來極其重要的東西——抽水馬桶。即使是公爵之子用的也是毫無技術含量的便桶，收拾起來麻煩不說，產生的異味肯定也更多。
但不論如何，如今的居住環境已經很好了，至少比新時代的大多數人要好。
許言從水缸裡舀了些水在盆子裡，準備洗洗睡了。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絲異樣的響聲。
這聲音近乎微不可聞，如果是普通人很可能根本注意不到。但在一剎那間，許言卻連背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他聽得出來，這是拉動槍栓的聲音。
許言連忙就地一滾。
與此同時，是一聲微弱的槍響。這響聲顯然來自於一個裝了消音器的槍口，所以發出的聲音大概只有拍巴掌那麼大，只要距離稍遠或是隔了一道牆便很容易忽略掉。
但許言不會聽錯。他滾到牆角，掃視著周圍，同時抽出了腰間的手槍。
這時，他注意到木製的百葉窗上，出現了一個子彈造成的小洞。而剛才他站立處旁邊的牆上，則多了一個不起眼的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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