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兩三秒，許言便打消了那種念頭——向瓦拉克討要殺傷力較大的武器，簡單粗暴解決問題。
若是這樣可行的話，如今的許言當然不會抗拒暴力手段，問題是這樣恐怕行不通。假設彼得和安德烈被突然幹掉了，繼位者只剩下賽斯，那麼哪怕沒有任何證據，賽斯也會招來所有人懷疑的目光。如果賽斯手下有足夠的勢力，那麼這種嚴重嫌疑倒也不一定會成為無法跨越的障礙。可惜賽斯目前並沒有什麼勢力。所以在那種情況下，很可能會有貴族向神國舉報，然後由神國對規則的破壞者處以極刑。
破壞規則從來都不是什麼罪不可赦的行為，但前提是要有坐在棋盤邊上的資格。
不過，就算不直接動用狙擊步槍，這座塔還是很有用的……此時，許言已經想到該怎麼辦了。
背後，忽然響起了少女那略顯怯縮的聲音：“許言先生，您不覺得冷嗎？”
許言轉過身，看了看蘇菲婭身上的厚實斗篷，又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身上明顯單薄得多的罩衣，不以為意地笑道：“其實，我比較喜歡寒冷一些的地方。”
“為什麼呢？”
“嗯……只是個人喜好而已。”
因為身體的限速閘被解除了一大半，所以新陳代謝比常人更旺盛，體溫也就更高。而細胞內的生化反應需要一個合適的溫度，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熱。因此，為了讓身體降溫，便只能穿得比別人單薄——能這樣說麼？顯然不行。
許言收起望遠鏡，掏出了呼吸器，擱到嘴邊深深地吸了幾口。
剛才攀登階梯的過程雖然不是爆發性的無氧運動，但還是導致了不少細胞的癌變。此刻身體上的疼痛和酥麻感都過去了，但還是需要用一下藥。
蘇菲婭眨巴著好奇的眼睛，忍不住又問道：“那麼許言先生，這個又是什麼呢？”
一種經過基因改造的草藥，其中含有蛋白酶抑制劑成分。這種蛋白酶抑制劑的分子構型很小，可以透過呼吸的方式吸收——如果真的這樣說，不用想也知道，只能收穫對方一臉懵逼的回應。
所以許言換了個話題：“沒什麼，一種小玩具而已……話說，蘇菲婭殿下，我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
“就是這個，”許言拿出了望遠鏡，“最近不止一次地打擾了殿下的獨處時光，對此我深感歉意。而且我也很喜歡這個地方，以後說不定會常來。可是這樣的話，對於殿下的干擾就實在是太嚴重了。”
蘇菲婭接過望遠鏡，拿在手裡打量了一下。然後她又看了看許言，目光裡滿是茫然。
“這樣用。”許言做了個使用雙筒望遠鏡的示範性姿勢。
蘇菲婭稍微有點明白了，便學著許言比劃的姿勢，把望遠鏡舉到了眼前……
“哇！”這位公爵千金看到了望遠鏡裡的東西，忍不住大叫起來，甚至失控將手中的望遠鏡丟了出去。
幸好許言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然後他勾起了嘴角，略有些放肆地笑道：“抱歉，我剛才忘了給殿下解釋一下。這個東西可以讓您更清楚地看見遠方的景象。您用它看看下方的街景就知道了。”
蘇菲婭捂著胸口，不由嬌嗔道：“你怎麼不早說啊！這是……魔法嗎？你是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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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個學者而已。”許言遞上了望遠鏡，“請吧，殿下。”
蘇菲婭滿臉狐疑：“你確定這東西不會……”
“請放心吧，殿下，您剛才可能也注意到了，我也用它在觀察下面的景象。如果真的有任何害處，我總不會愚蠢到禍害自己吧？”
少女戰戰兢兢地又一次拿起了望遠鏡，走到欄杆旁邊。她低頭望著下方的城市，不由得猶豫了。
她回頭又看了一眼。
許言鼓勵似地微笑著。
蘇菲婭總算是再次把望遠鏡舉到眼前。緊接著，便又是“哇”的一聲，但不再是驚叫，而是驚歎。
下方的建築、馬車、走在街上的行人……都彷彿是被拉近到眼前了。
這種放大倍率只有個位數的望遠鏡，在許言眼中效果也就是一般。但對於從未見識過更沒想象過此等“魔法”的少女蘇菲婭而言，便是足以造成三觀震動的奇觀了。
“如果殿下喜歡的話，這件小玩具就作為我的賠罪禮物吧。”
蘇菲婭忽然放下望遠鏡，轉身看向許言，猶豫道：“這種東西不是魔器嗎？應該很寶貴的吧？就這樣送給我……”
“您不必在意，這算不上什麼魔器，只是一個簡單的小玩具而已。它的原理其實很簡單。”
“原理很簡單？我能不能……麻煩您解釋一下？”少女楚楚可憐的目光望了過來。
許言回憶起之前對魔法師皮特的審訊結果，以及在新時代甦醒以來的所見所聞，迅速評估了一下。
凡人們之中的工匠已經掌握了玻璃的製造工藝，對於透鏡的利用方式似乎也有所認識了。而望遠鏡不過只是透鏡的組合運用，並不涉及力學和電磁學——那才是一般意義上的魔法師的領地。
只是，望遠鏡的原理雖然算不上什麼禁忌，可面對著一個毫無科學基礎的人，哪怕是最簡單的光學原理都很難解釋清楚吧？
許言只能一邊斟酌著一邊道：“雖說很簡單，但如果不能做出一些直觀的示意，解釋起來還是很麻煩……要不然這樣吧，您今天先玩著，等下次我上來的時候，準備一下紙和筆再給您解釋。”
蘇菲婭連忙道：“我幾乎每一天都會到塔上來，明天肯定也是一樣。紙和筆您不用操心，我明天會帶上來的。”
“明天什麼時候呢？”
“我一般會在吃過了午飯以後上來。但您什麼時候有空閒呢？如果您在下午有事情要忙的話，上午也可以的！”
“沒事，就下午吧。”
許言看著少女那求知若渴的眼神，忽然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很有潛質的學生。
可惜的是，為了避免危險，他並不敢傳授多少知識——電磁學之類的魔法領域不行，神國那種層次的高科技更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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