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聖護驚呆了。
他不是不信雷小鵬的發言，正是因為信了，恐懼感才越發加深。
短短的時間裡，他是做了什麼事情，讓那位少女如此信任他？還是說在小柔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時的那一聲“快跑”，就已經奠定的勝局嗎？
又不是剛從蛋殼裡孵出來的小雞……怎麼可能有這麼荒謬的事情啊！
司馬聖護的眼神移向小柔，然而他沒看到多少對雷小鵬的依賴，更多的，則是對自己剛剛殺死了一個人的恐懼。
“你的意思是，我們三人現在一起逃亡嗎？”
“如果可以的話，您能為我們拖延一點兒時間，便是最好。”雷小鵬輕輕一笑，“如果您真的希望小柔活下來的話。”
自己做墊後……讓雷小鵬帶著小柔逃跑？？？
司馬聖護已然震驚到無法說話。
戰鬥到這一步，自己竟然是全全給雷小鵬做了嫁衣？他只是利用自己，逃脫了雷色的家族，並還成為了一位少女的英雄嗎？
司馬聖護這次沒忍住，手中的黑色遊絲再次啟動，雷小鵬當然沒有抵禦這種毒侵蝕的辦法，瞬間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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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小柔的眼神，有著對雷小鵬的關切，也有著對司馬聖護的驚恐，但是司馬聖護看到的，只是可憐的無知。
然後被利用……被利用……
司馬聖護第一次覺得，過分的單純，或許是件愚蠢的事情。
如果真的讓雷小鵬帶著小柔逃跑能讓小柔得到幸福，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他可是雷小鵬。
“大人，您這是為何，我可是為了你……”
即使這樣，雷小鵬還在說著無恥的話語，似乎所有的謊言，在他的嘴中都變成了理所當然。
“你是不是覺得，我殺不了你？”
“不，大人，你可以隨時殺了我。”
“言語上永遠處於卑微的弱勢，行動上則是永遠的牆頭草，讓誰都覺得你很令人厭惡，但是誰都還對你抱有一絲希望。”司馬聖護說著，整個臉龐都因為氣憤而抽動起來了，“然後，再藉助弱者的同情和強者的憐憫，在這個世界苟延殘喘，伺機得到自己最高的利益……你啊，活的太精明了。”
“大人，我……沒想那麼多。”雷小鵬是努力忍著，才沒有痛苦地叫出來。
“嗯，然後呢？”
“不要，請助手！”
司馬聖護一點點的靠近雷小鵬，然而小柔這時候卻是站了出來，擋在了司馬聖護的面前。
這種舉動，著實讓司馬聖護心痛。
“你，你應該是個……好人吧，為什麼，要做這麼過分的事情呢。”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司馬聖護的回答已經沒有了溺愛。
“我……你要我做什麼事情都行，求求你放過他吧！”
“什麼事情……”
司馬聖護想到了殺害妹妹的犯人……妹妹就在眼前，而自己的身影，則是漸漸地在和那個犯人重疊。
“女孩，你真的知道什麼事情都行的意義嗎？你知道，他們雷色家族的人把你抓過去，是準備對你做什麼嗎？”
“我……不知道，但是，你現在繼續殺人，肯定是不對的。”
司馬聖護沒有說話，眼神已經轉移到了身後的雷小鵬身上，雖然他的表情仍然是十分無辜，但是司馬聖護看到了他的內心……正在對自己輕蔑笑著的內心。
“有小柔在，你不可能殺我！”
“我還有利用價值，你還不能失去我！”
“你的一切，都在我的股掌之間！”
雷小鵬的聲音，如同夢魘一般在腦海之中盤旋。
司馬聖護舉起了手。
“你要是殺他，就先殺了我！”小柔繼續叫著。
“這不是善良，這是愚蠢……”司馬聖護彷彿是說給自己在聽。
“求求你……”
“救你的人是我，不是他！”司馬聖護終於忍不住了，雖然這樣的表功十分卑鄙，但是他不得不說。
“所以，我只求你別殺他……他，他也救了我啊！”小柔的聲音帶著哭腔。
話或許沒錯，但是這其中，仍有滿滿的違和。
“那我問你，你願意跟我走，還是願意跟那裡的……雷小鵬走。”
小柔被這樣的問話，給鎮住了。
對她來說，司馬聖護的意思就好像，選擇了雷小鵬，他就會瞬間把雷小鵬殺死一般……
沒有選擇。
但是越是被這樣詢問，心中的抗拒心裡，也是越發滋生了起來。
“我……當然……是，你……”小柔的聲音很小，怯生生地說了出來。
“很好。”司馬聖護說著，無視小柔，走到了雷小鵬的面前。
“最終你什麼都沒有得到。”
“不，大人，這樣我就滿足了，這樣最好。”雷小鵬勉強地點頭質疑。
沒錯……這樣當然好，司馬聖護雖然是勝利了，卻滿滿都是失敗者的挫敗感。
“那，我放你一條生路？”
“謝謝您。”
“……”
所有的話語，都是順著自己的話來說，司馬聖護只感覺自己發怒就絕對是輸了，但是不怒，似乎也會被憋出內傷。
“那我，如果命令你來殺了我呢？”
“不敢……大人。”
“你不是絕對服從的嗎？”
“唯獨這點……”
“那我讓你去殺了小柔，這個做得到吧？”
司馬聖護其實早就該想到這個方法……這一個問題就夠了，這個問題無論什麼樣的答案，都可以看出雷小鵬他希望的利益，到底是怎麼樣的！
“這個……倒是可以……不過……”
“快動手。”
“只怕大人您會後悔。”
“不，我不後悔，動手！”
雷小鵬站起了身，掏出了佩劍，瞄準向了小柔那邊。
小柔的眼神只是在瞬間的驚恐過後，變成了淡然，一句話沒說，等待著自己的死期。
司馬聖護故意不防備，期待著雷小鵬對自己反戈一擊，那麼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殺掉他了，不過他不是傻乎乎的雷小橫，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然而，雷小鵬走到小柔身邊，突然就跪了下來。
“大人，我實在是做不到，如果實在是要殺掉她，您還是先把我殺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