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警局中午的休息時間,馬龍和阿豪在樓下的小炒店吃飯。
阿豪是馬龍的手下之一,也是和整個小組裡唯一和馬龍走的很近的人,他雖然不能認同馬龍在辦案上的方式卻也不太討厭和他相處。
他是個上進的年輕人,他很渴望能從馬龍身上學到一些什麼,畢竟破案王的稱號可不是只靠著暴虐的拳頭就能拿到的。
“龍Sir,我一直聽說這家的海蝸牛不錯,要不要嘗一嘗。”阿豪開啟一瓶可樂獨自喝了起來,他知道馬龍向來不喝這種飲料,就是請的也不要。
“不用!我不吃那種東西。”馬龍繼續低頭吃自己的蛋包飯。
“那種東西?”
“那種黏糊糊還帶殼的東西。”馬龍抬了抬眼睛,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為什麼?”阿豪問道。
“那是我上幼兒園時候的事情吧。”馬龍喝了一口贈送的例湯,說道:“是我的一個同學,叫什麼名字我給忘記了,但我至今還記得他的長相……”
“我們是在操場的邊緣,具體在做些什麼我也記不清楚了。”馬龍點了一支煙,繼續說道:“我記得那時候的牆壁上爬著很多蝸牛,哇!大的有牛眼睛那麼大,它們一直在往上爬,爬得很慢,而它們爬過的地方會留下一條印記……”
“小時候的我當然覺得那很有趣,於是我就叫我的那個同學過來看,可是……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馬龍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眉頭微蹙。
“做了什麼?”阿豪如馬龍預期一般的問道。
“他把那些蝸牛全部摘了下來,不管大的小的,一口氣全部摘了下來。”馬龍說:“然後,他把那些蝸牛排成了一排,也沒有按照什麼順序,就是這麼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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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然後我的同學就一腳一個,把它們全部踩得稀巴爛。”馬龍的眼神像是忽然停滯了,他放慢了語氣,說:“你知道嗎?那些蝸牛殼碎裂的聲音特別的脆,我至今也忘不了那種聲音……它們就算是變成了一灘爛肉,可還是在蠕動,在那麼強烈的陽光底下,我似乎在他們死掉的那一瞬間,就問道了腥臭的味道。”
“只不過是蝸牛而已,沒有那麼可怕吧?”阿豪有些不自在了。
“我當時都被嚇傻了。”馬龍接著說道:“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恐懼。”
“我問他為什麼,我問我的同學為什麼要踩死那些蝸牛。”阿豪無奈的笑了笑,問道:“你知道他是怎麼回答的嗎?”
“怎麼回答的?”
“好玩,他跟我說好玩?”馬龍將還剩下一半的煙熄滅,說道:“後來我才想明白了,根本沒有人之初、性本善這中說法、也不可能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種可笑的事情,惡就是惡,那是骨子裡的東西、從小就長出來的東西,改變不了的。”
“話也不能完全這麼說啦。”阿豪已經很尷尬了。
馬龍忽然抬起頭看著阿豪,過了片刻才說道:“你才入行不久,等你在隊裡的時間長了,你就會理解我說的話。”
“大概吧。”阿豪不尷不尬的點了點頭。
……
“馬龍的住所離他工作的地方很近,屬於警隊的福利,在那種地方就算能下手,逃跑也會很困難,又屬於繁華地段,很容易被抓到尾巴。”半山別墅裡,老W正像斑馬和安兒說著馬龍的情況。
“這些到不是問題,畢竟這種地方我也常下手。”斑馬懶洋洋的扇著扇子,問道:“他是一個人住嗎?”
老W斜繼續說道:“他雖然已經很老了,但至今未婚。”
“說的你好像結婚了一樣。”斑馬笑。
老W斜了斑馬一眼,說道:“但他家裡有個老保姆一直在照顧他,那個老保姆的孫女由於上學的問題也偶爾會在他家裡。”
“他們跟馬龍這種人住在一起沒問題嗎?”斑馬好奇。
“鬼知道。”
“所以,在他家下手是行不通咯?”斑馬有些失望,畢竟在私人領地很多事情要方便一些。
“早就跟你說過啦。”
斑馬把扇子放下,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和安兒討論吧,我真的已經困到不行了。”
“喂!喂!別那麼不負責任啊!”老W叫道。
“總要讓新人有發揮的機會嘛!”斑馬一邊往外走、一邊搖手。
還不等老W再說話,斑馬已經消失在了二人的視線之中。
老W無奈的衝著安兒笑了笑,說道:“遇到這樣的師傅很頭痛吧?”
安兒也笑,她說:“是呢!這樣的師傅真的很讓人頭疼啊。”
“所以,我們來收拾你師傅留下的爛攤子吧。”老W拍了拍安兒的腦袋。
“所以,這個馬龍平常有沒有什麼常去的地方呢?”安兒直接切入正題。
“除了工作,他幾乎不外出。”
“沒有什麼愛好嗎?”
“大概就是在家看片吧。”老W隨口說道。
“這樣的話就的確很難辦了。”安兒皺起眉頭。
雖然馬龍除了工作幾乎都待在家裡,不過,他除了睡覺幾乎都在工作,但一個特案組的人在工作時大多不可能一個人吧?就算有這種情況出現,他的同時也知道他的行蹤,那樣的話就會留下很明顯的尾巴。
“還真是一個麻煩的人物啊。”安兒用手托住下巴。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是人就會有弱點、有弱點就能被殺死。”老W說。
“嗯,蕾雅師傅也跟我說過這句話。”
“那麼你覺得他弱點是什麼?”老W這樣問。
安兒思索了片刻,說道:“仇恨,他對罪犯的仇恨。”
老W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人們都傳說在他手下沒有破不了的案子,但這只是傳說而已……有一個案子,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被偵破,我想這大概就是馬龍的弱點。”
“什麼案子這麼玄乎?”
“差不多就是你正式開始訓練的那段時間,銀海一連出了好幾宗的碎屍案,大抵是個同一個人幹得,也很有可能是個慣犯,因為這傢伙無論是在屍體的處理、還是現場清理都做得極為老道,馬龍查了好一段時間都只掌握了些蜘絲馬跡。”
“然後呢?”
“然後大概是那個兇手逃離了銀海,碎屍案就沒有再出現。”老W道:“那一段銀海的黑幫鬧的特別兇,所以在上面的壓力下這個案子就這麼不了了之了。不過,馬龍好像從來沒有放棄過這個案子,畢竟他這種性格……”
“W爺爺,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安兒烏溜溜的眼珠打轉,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完美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