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西跟著龍宇，在黑市裡穿梭著，緩緩前進。前者握緊雙拳，指甲嵌入掌心肉，滲出一絲血液，步伐變得十分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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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各種肉食味，他極力忍耐，控制唾液不會從嘴角漏出，反觀龍宇，他卻悠閒自得地跟比爾打電話。
“比爾，麻煩你能把我老鄉他們帶回宿舍麼？我這兒要跟雷格西見個熟人。”
“真是個大忙人，警官大人～”比爾調侃著，他還真沒見過這麼忙的轉學生。
“別抱怨啦，回去給你帶一份貨真價實的黑市漢堡肉，不過不要跟學校裡的同學說。”
“外加一份starbucks的星冰樂，香草味的，最高級的那種。”提到吃的，比爾就來興趣。
“你還真是會宰人。”
“反正你肯定賺了些錢，請次客又不會少塊肉。”比爾滿不在意地表示。
“好啦，幫你帶就是了，我這邊蠻吵的。”龍宇結束通話電話，回頭看雷格西，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就像反胃的人即將嘔吐。
“堅持不住了麼？不然就回學校去慢慢鍛鍊。”
“沒事！我還能堅持！”雷格西的音調比平常大不少，想必正在理智與失智的夾縫中奮鬥。
在如此折磨半小時後，他們艱難地到達診所。雷格西扶著牆，找個垃圾桶瘋狂嘔吐，臉色蒼白。本來他就沒進食，還吐出來不少胃液。
要形容的話，他此刻內心就像是有千萬個鬼畜的肉在起舞。
龍宇給他遞過去胃復安和一杯溫水，讓他好受點。
“哼，兩頭麻煩的狼，一下子全竄到這兒來了。”剛兵翹著二郎腿，點燃一根煙，嫌棄地盯著他們，“果然狼都是麻煩的生物，早知道就不應該幫忙的。”
“別這麼說，好歹我也給你做過血樣分析，一換一也不虧。”龍宇坐在床邊上，此刻他才注意到診所裡的用具以及牆壁都換新，原本佔有不少灰塵的老舊醫書，全部被替換成新書，“不過你怎麼會想著把診所裝修一遍？總算覺得老巢不好看了？”
“別跟我提這事兒！全都是你惹得禍！搞得我兩個月工資都搭在上面！你是行走的炸藥包麼？”剛兵猛吸一口煙，用盡力氣按滅香菸。
“炸藥包？我不懂你在說啥？”龍宇被這一吼搞得摸不著頭腦。
“就你的血鬧出這麼大的事！”剛兵從冷藏庫裡拿出一份用儲存好的，類似於可樂的不明液體，“我剛採出來你的血還是鮮紅的，沒過多久就變成這樣，結果想往裡面加點肝素鈉抗凝劑，差一點就把我這房間給炸沒！”
“不至於這麼誇張吧…”龍宇汗顏，莫非大蛇之血還有這負面效果？打不過別人撕開一口子，丟個液體炸彈什麼的。
“你上輩子是吃硝化甘油的？血都能變成手榴彈，把你磨成粉塞進飛彈裡，怕不是一個原子彈就造出來了。”剛兵沒耐心地丟下眼前的報告，怒視龍宇，“作為醫者，我很想把你解剖看看，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但既然作出承諾，我就絕對不會洩露你的情報，不然想正規解剖必定會流出情報。”
“那還真是謝謝你。”龍宇有些佩服剛兵，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履行承諾。
“作為回報，給我抽一升你的血。”剛兵二話不說，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個大型容器，“本來我還想搞點手榴彈的玩意兒，可惜赫帕德壓根不給我路子，正好有合適的替代品。”
剛存有的好印象灰飛煙滅：“我不願意！你抽我血，我咋訓練雷格西？況且抽那麼多血，你要我命是吧？”
“訓練完再讓我抽，一間房讓你用個把月，如何？”剛兵的職業微笑讓龍宇不寒而慄。
“我最多只能先給你400ml，不然休想。”
“成交！”剛兵迅速拿出一套器具，看來是有備而來。
龍宇一口氣沒接上來，就差翻白眼了。喂！說好的醫者仁心呢？你純粹就是想拿我去賣血吧！可惡…早知道就應該拒絕雷格西的。
然後他就被抽走血，做出這種不平等交易。
“給你鑰匙，下樓右拐的第二間房就是，你要用的東西我也準備好了。下次要來你就直接用，不用跟我說，”剛兵把一串銅黃色的鑰匙丟在桌面上，仔細觀察龍宇變色中的血液。
“我才不會跟你說呢！你個老奸商！”龍宇沒好氣地罵他，“喂！雷格西！走了！”
“噢…”雷格西聲線平坦得像是車輪下的柏青路面，絲毫聽不出情緒變化。
龍宇離開剛兵的房間，根據他的指示，很容易就找到那用腐蝕門牌標註的，所謂的“解壓室”。
他插入鑰匙慢慢轉動，門後的世界卻顯得格外空洞。
房間裡的面積很大，大概有兩個半教室的大小，正對著門的，有一扇不大的落地窗，外面用特製的鐵柵欄擋住。
窗外各色的霓虹燈透過門的縫隙穿進來，在地面上留下陰影，就如同黑市獨特的牢籠。牆壁上留下大小不一的爪痕，看樣子這的確是某種釋放壓力的地方。
龍宇很難想象他居然會有這樣的房間，或許這裡原本也只是普通的民房，經過後來的改造，變成這樣的而已。他沿著牆壁漫步，在角落找到一個布袋，其中飄散的味道，讓雷格西好不容易冷靜的內心再次激動起來。
“那個裡面…不會是…”雷格西顫抖地指著龍宇手中的袋子。
“沒錯，是一塊烹飪好的肉。”龍宇拿出來給雷格西展示，用繩索將其吊在天花板上。
“我給你的第一個考驗，就是在肉食環境下與我戰鬥，給我的身體造成損傷。”
“為什麼要這樣！”雷格西身上開始出現淡淡的紅色花紋，左眼變成血紅色，另一邊眼正極力控制，儘量不失去理智。
“因為這是克服肉食慾望的第一步。”龍宇擺好架勢，就等著雷格西的進攻，“倘若在戰鬥中不能保持冷靜的頭腦，任由自己本能作祟，除非擁有異於常人幾倍的力量，能依靠碾壓而取勝，但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只會慢慢步入對方的陷阱。”
“哈…哈…”雷格西跪倒在地，指甲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現在，朝我攻擊過來，直到你能夠克服肉食慾望，冷靜地做出對策，否則還是趕緊跟那只兔子分手。”
“唔啊！”雷格西已經失去理智，開始向龍宇發動攻擊。
……
然後一晚上，剛兵的診所都十分熱鬧，幸虧這裡是在黑市的冷門區域，不然肯定會有人投訴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