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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生命

“看來,琦玉市也毀的很徹底呢。”一行人正在在城市的殘骸中穿行著,看著遍地殘缺的大樓,報銷的汽車和地上焦黑的燃燒後的痕跡。

掏出床主市後,幾人是有想過去鄉村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但是總是有一股屍潮在他們準備脫離當前道路的時候爆發,讓眾人不得已的向著其他方向逃奔。

每次好像都是隨機的逃奔,每次好像都是意外引起的被喪屍群圍攻,但是卻給蘇葉一種總是被人引導走固定的道路一樣的感覺。現在這裡就是他們所到達的另外一個城市。

琦玉市,離床主市400公里外的一座大城市,在喪屍爆發的當天,這裡同樣作為重災區被隔離防護起來,甚至上過電視的報道。大量的警察特殊部隊前來試圖壓制這裡所發生的‘暴動’行為。

但是從他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座城市,這裡的人也,“全滅了呢。”毒島冴子也發出這樣一句感嘆。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具身著警服的警察支離破碎的身體。

下半生整個不翼而飛,上半身上也有著大量的血跡和被撕咬的痕跡,太陽穴處有一個黑的彈孔,看來是在被喪屍圍住之前,選擇了自殺。這樣的情景在兩個月前能夠引起一行人中的幾個人的尖叫。

但是現在眾人卻大多是默然的看著這具屍體分析著情況。平野胖子甚至伏下身去早那殘骸的腰間的武裝帶裡翻找著彈藥。子彈這東西雖然在鞠川老師朋友家拿了不少,離開高城宅的時候也補充了不少,但是兩個月下來依舊成了稀缺資源。

如今少量喪屍的狩獵,主要依靠冷兵器來實現,在有可能的情況下,蘇葉和毒島冴子甚至連手裡的刀都不會用,直接隨手撿起一根木棍或者板磚將就的戰鬥也不是沒有。

子彈,槍支,現在並不是用於對抗喪屍的主要武裝,他們的主要目標是那群在這場異變中變得瘋狂的人類們,比如昨天。

平野的行為並沒有引起眾人的反感,甚至父親是警察的宮本麗都沒有出言阻止他,這是一種必須的行為。死亡之所以讓人覺得恐懼是應為它太少的出現在人的生命裡。

雖然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必然要面對他,但是在自己真的見到它之前和它接觸的機會太少,所受的教育也太少,死亡並不是我們生命中的常客,我們恐懼著它。

但是如若它成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的時候,你就會慢慢的理解,慢慢的習慣,特別在這樣的一個時代,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下場的時候,對於死亡,甚至會願意獻上一份祝福。願安息,恭喜你脫離地獄了。

收好手裡的十幾顆黃銅殼的子彈,幾人又繼續踏上了前路,他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前往何處,所規劃的目標一直在改變,每一次被喪屍的大部隊衝擊,就不得不改變一次道路,改變一次方向。

現在他們的目的地暫定是北海道,大量的農場和漁場會提供足夠的食物,地廣人稀的條件和原本的大量部隊駐紮也和符合他們原本的設定。眾人不知道自己是否最終能夠到達,但是至少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停下。

“前面有聲音!”毒島冴子突然說道。眾人腳部瞬間停了下來。蘇葉轉頭,看著她。眼神裡的疑問和清楚。後者也認真的點點頭。

然後蘇葉抽出自己的蘭博二代軍刀,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去,“平野、小室遠端支援,宮本你保護鞠川老師和高城同學。第一時間不要出現。我和冴子先去看看。”

之後幾人點點頭,各自拿起自己的武器,慢慢的隱蔽前行起來,而鞠川靜香和高城沙耶著兩名非戰鬥人員也聽話的找地方隱藏自己。這個世界最可怕的從來就不是喪屍,而是人類。

蘇葉和毒島冴子對視一眼,拿著武器向前跑去。轉過街角,就能看到一間商店門口,一場圍攻正在進行著,六七個衣裳破爛的喪屍搖搖晃晃的聚攏在一起,其中兩個已經被砍掉了一條胳膊,但是這樣的傷害明顯不足以致命,甚至無法讓這些沒有神智的傢伙稍稍退縮一下。

傷口甚至連那種黑紅色的糖漿一樣的血液都已經不再流出,行走的屍體變得越來越名副其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在支援著他們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動下去。

在包圍圈中,則有著兩父女的樣子,一個體格壯碩的男子揮舞著手裡一把沾著血液的長砍刀,不斷將靠攏過來的喪屍們看回去。在他的腳下已經有一個被削掉了半個腦袋的喪屍。

在他身後,是一個有著酒紅色短髮的六七歲的蘿莉,正緊緊的抓著父親的褲腿,用驚恐的眼神不斷的掃視著四周不斷逼近的怪物。

看到蘇葉和毒島冴子的身影,絕境中的男子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驚喜的微笑,原本已經慢慢脫力的手臂,,再一次猛地一揮,打飛喪屍們伸過來的手。然後大喊一聲,“救命!真的救救我們,至少,至少,救救我女兒。”

“安靜。”回答他的卻是蘇葉用清冷聲音回答的一句警告,正在男子心涼下半截的時候,毒島冴子突然從一旁衝出,身體下弓,放低重心,如同箭矢一般,左手握著刀鞘,右手緊緊的握住刀柄,

目視!吐納!鯉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

一瞬間,毒島冴子如同突破了時空的障礙突然出現在男子面前,彷彿只是一道微亮的空氣閃過,那個有著紫色長髮的身影就化作了閃電,突然出現。

那是速度到達極致的居合劍,要求拔刀之後達到一擊必殺之劍,毒島冴子用最完整的攻擊手段做到了居合的極致,神速。每一道工序都完成的如同教程,在她身後,兩個喪屍的腦袋滾落在地上。

振掉刀上原本就不存在的血跡之後,沒有收刀,而是直接轉身,這原本是對居合劍的侮辱,沒有完整的收刀工序,居合本身就是一種在於收刀之快的的一門技術,但是當年的劍道少女已經放棄了這樣的無必要的矜持,而是選擇了生命。對於自己和他人的生命的珍視放在了劍道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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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記袈裟斬從另一具喪屍頭上砍過,半個腦袋直接飛了出去,轉頭舉刀過頭頂,雙手緊握,直刺,所有劍派的第一招劍技,刀鋒快若閃電,甚至能在空氣中引起小聲的空氣尖嘯。

名為‘村田銃’的寶刀毫不費力的穿透了面前喪屍乾枯的腦袋,猛地一腳踹在它的肚子上,把刀抽了回來,然後轉頭,看著父女兩人,剩下的兩隻已經被蘇葉解決掉了。兩個刀孔都在太陽穴的位置。

僅僅是瞬間,形式就迎來了一個巨大的逆轉,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六隻喪屍都已經齊齊的倒在了地上。男子的眼睛瞪得老大,看著面前這看起來年齡不大的一男一女。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儘管這個過程顯得很不可思議,但是男子還是露出了放鬆的表情,然後身子一歪,往地下倒去。就在蘇葉以為他身受重傷要託付女兒的時候,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面目猙獰的捂著自己的左腳。

“抽筋了。”

“噗呲。”連毒島冴子都忍不住發出一聲笑聲,看到蘇葉原本小心謹慎的表情突然變得扭曲,然後更是忍不住,彎下腰大笑起來。紫色的長髮在腦後不斷的甩動著。爽朗而美麗的笑顏,讓小姑娘也受到了影響開心的笑了起來。

在一片廢墟的城市之中,數具喪屍的屍體圈裡面,幾個人笑的前仰後合。這一刻,如同,整個世界都多了幾分亮色。

男子在揉了揉自己的左腿腿肚子之後,慢慢站了起來,一手牽著自己的女兒,一手那著長砍刀看著面前兩人,“謝謝你們,我叫酒井勇吾,這是我的女兒,愛麗絲。謝謝你們的幫忙,不然今天的後果是什麼真的不敢想象。”

蘇葉沒有計較對方連手裡的刀都沒有放下的不禮貌行為,只是聳聳肩,“蘇葉。”

“毒島冴子。”兩人分別作了自我介紹。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剛才的打鬥聲可能會引來其他喪屍。我們先離開,我有些問題想問你們。”然後轉身帶頭走去。

毒島冴子帶著抱歉的臉色看著酒井爸爸,“不好意思,蘇不是那個意思,他這個人就這樣。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可以跟我們來一下嗎?人多一點能夠提供的保護也能多一點。”

說道這裡她低頭看了小愛麗絲一眼,想要表達什麼,不以言表。酒井勇吾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然後看了看地上六具喪屍的屍體,然後想起剛才毒島冴子那驚豔的一刀。然後點點頭。

“麻煩你們了。”跟著蘇葉向前走去。

“爸爸爸爸,我們要去什麼地方啊?”愛麗絲拉著父親的袖口問道。勇吾低頭,摸摸她的腦袋。

“我們跟著大哥哥大姐姐他們去找安全的地方。你也看到了,哥哥姐姐很厲害的,他們在的地方,喪屍都不敢過來呢。”

“嗯嗯!”愛麗絲興奮的點點頭,“哥哥姐姐真的好厲害呢。我們能夠把媽媽也帶去嗎?她也可怕喪屍了。”

聽到愛麗絲的話,勇吾的臉色明顯一安,然後又變得燦爛如同陽光起來。“會的,會的,爸爸先把愛麗絲醬送過去,然後就去接媽媽,媽媽去了一個遠遠的地方,給愛麗絲醬找禮物去了。愛麗絲要等,媽媽會回來的。”然後牽著愛麗絲的手跟在了蘇葉的身後。

聽到他的話,蘇葉都不禁轉頭看了一眼這個左手拉著女兒,右手緊緊握著砍刀,緊握的力度大到讓整個右手臂都慢慢顫動,指節發白卻一臉陽光的男人。在他女兒看不到的他的眼神深處,藍色的哀傷如同海洋。

愛麗絲拽著父親的手,蹦蹦跳跳的在廢墟和殘骸之間走著,酒紅色的短髮在空氣中飄揚。一個死去的世界,一座死去的城市,依舊會有著存活的鮮亮。生命從來就是這麼堅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