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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間桐

間桐家嗎?蘇葉站在一間陰森的日式宅邸門前慢慢思索著與之有關的線索。與遠坂和愛因茲貝倫相同,同樣身為御三家的間桐家以御使包括各種小動物的使魔為主要術式。

有著吸收的能力,但是不知為何卻隨著時間和家室的延續而慢慢沒落的世家。而且在切嗣和時臣給出的資訊中都提到了一點。那就是本次代表間桐出戰聖盃戰爭的御主,間桐雁夜。

這一代幾乎完全喪失魔術迴路而決定放棄聖盃戰爭的間桐家的御主。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成為了讓聖盃都認可的魔術師,甚至能夠召喚出最為消耗魔力的狂戰士和吉爾伽美什戰鬥到那種程度。這本身就已經達到是一種奇蹟的程度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對蘇葉來說都不重要。間桐雁夜是怎麼成為魔術師的他不想知道,他所要做的只是按照那份資料裡的訊息,找到他的弱點,然後威脅他而已。

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面前肉眼不可見的魔術結界,引起如同水波一樣的漣漪。蘇葉飛速的收回瀰漫出去的魔力。敏感到這種程度嗎?簡直可以媲美遠坂家那座魔法的堡壘呢,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這個家族衰落的呢?這樣想著的蘇葉從新化身人形,將一枚綠色的葉子含進嘴裡。然後走了進去。如同水滴落入水裡,沒有引起一絲波瀾。

幽暗的大宅,即使是在白天也顯得潮溼而幽暗,所有的光線都如同躲避著這個地方一樣。甚至能夠從地板和榻榻米上聞見木纖維發酵的味道。

巨大的房子如同一個地獄的入口,靜靜的吞噬著所有的生命,沒有一絲活動的氣息。靜得無比的詭異。蘇葉慢慢的感受著魔力的波動,在迷宮一般的房子中穿行著。在曲折的迴廊深處找到了一個通向地下的暗門。

幽深的樓梯更像是通向不可知之地,牆壁和地面都有著一種溼漉漉的觸感,安靜的空氣中也開始傳來小聲的細細碎碎的聲音。如同在無聲的啃食著什麼的感覺。魔力滯鬱在空氣中,如同一隻只陰溼的舌頭舔過人的身體。完全給人帶不來好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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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蘇葉走到樓梯的盡頭,看到的景象更是讓他的心都受到了一絲的波動,一種本能的厭惡感從他的心底泛起,那是以前完全不會有的感覺,那個曾經對除了生存以外所有事都不會有感覺的人,第一次產生了不是由他人影響,而是獨自產生的情緒。

在他的面前是一片巨大的蟲池,正方形的凹陷裡,無數的長相怪異的蠕蟲正在裡面蠕動著,白色的帶著些許粘液和黑色觸鬚的蠕蟲本身就包含密集恐懼、粘液恐懼、蟲類恐懼等多種能帶給人本能的反感的本體。更別提,在蘇葉的視線裡,密佈的蟲池中還有著一個小姑娘。

嬌小的、稚嫩的赤裸身軀躺在那片蟲池之中,無數的蠕蟲在她身上爬上爬下,不是停下,如同在啃食著什麼一樣。作為蟲的食糧的女孩,淡紫色的頭髮不像是正常人會有的,不時起伏的胸膛在顯示著她仍然活著。

但是空洞的抬頭望天的眼神卻如同死灰一般的黯淡。絕望?不,比絕望更深的某種東西,在所有的希望、絕望這些感情燃盡之後剩下來的殘渣這樣的東西。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這種地方呆著,卻連慘叫都發不出來吧。

蘇葉走進蟲池中間,可能是感覺到不熟悉的氣息,所有蟲在他下腳之前都自動讓開了位置,讓他沒有阻礙的走到了那個女孩的前方。看著雖然瞳色和髮色都有差異但是毫無疑問是自己目標的遠坂櫻,或者說現在叫做間桐櫻才對。

“你是?”躺在蟲池中也毫無波動的少女,因為蟲群的騷動,發現了外來者,渾濁不清,如同人偶一般的瞳孔完全沒有喜怒哀樂這些原本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應該有的情緒。

“今天的功課到這裡就結束了,我來帶你走的。”蘇葉笑笑,正準備將躺在地上的少女抱起來。但是就在他伸手的一瞬間,旁邊的一隻蠕蟲卻突然像是異變一般完成了蛻變,像蛻皮一樣脫落的白色的身軀裡,有著黑色骨節和倒刺的飛蟲猛地冒了出來,向著蘇葉的手咬過去。

“我可沒有這麼說過啊。”一個陰翳的聲音在蘇葉背後響起。躺在地上的小櫻也站起來,不顧自己身上連衣服都沒有穿,恭敬的叫了一聲“爺爺”。然後直直的往蘇葉的身後走去。

彎下腰的蘇葉轉過身,看著身後的來人,一年之間將間桐雁夜改造來擁有魔術師資格的男人,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當代間桐家的家主,間桐髒硯。

禿頭,四肢如木乃伊般乾瘦,深陷的眼窩中露出矍鑠的精光,駝背的矮個兒,無論外貌或行為都異於尋常的怪人。出現時總伴著股難聞的腐敗的氣味。身著群青色與深灰色搭配的和服,手拿木頭柺杖的老人站在蘇葉走下來的樓梯口,護著身後的櫻。

“能夠無聲無息的跑到這種地方,果然只有你才能做到呢。assassin!”老人扯著嘴角對著蘇葉說道,然後拍拍櫻的腦袋,“回自己的房間去。”

看著小櫻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之上,蘇葉默默的從地上煉出一把短刃拿在手裡。“看來你對我的存在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呢。”

“活的足夠久,看見的東西足夠的多,就覺得看什麼都不會奇怪了。”髒硯輕輕的一杵手裡的柺杖,“第一天就有從者死亡什麼,想讓人相信真的有點難度呢。而且天之杯裡也沒有感覺到相應的魔力,這種把戲騙騙那些小孩子還不錯,想要騙我這種老人家可還差了一點。”

“那麼assassin這樣無聲無息的闖進間桐家,目標卻不是這一代的御主,能夠告訴我,你是想要幹什麼嗎?”地上的蟲池裡的蠕蟲紛紛從旁邊的密道裡爬走,但是越來越多的飛蟲卻佈滿髒硯身後的空間,巨大的振翅聲讓這個如同鬼屋一般的宅邸重新活了過來。

“撒,誰知道呢?”蘇葉搖搖腦袋,拿起短刃向著面前的髒硯衝去,同樣髒硯身後的飛蟲們也如同風暴一般向著他撲來。

突出骨刺、巨大的口器和獠牙,瘦小的軀幹,完全不像是自然界中會進化出的生物,這些飛蟲完全是為了攻擊而打造的。沒有覓食和交配的器官,單純作為一次性的武裝被製造出來的單位。甚至比起caster透過螺湮城教本召喚出來的海怪們還要純粹的戰爭單位。

蘇葉一刀劈開飛的最前的一隻,慘綠色的血液落到地面上發出‘呲呲’的腐蝕聲。蘇葉後跳一步躲過落下的血液,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手中的短刃表面已經變得如同被硫酸腐蝕過一般坑坑窪窪。

“作為被召喚出來的從者,這樣的實力可說不過去呢,我的大英雄。”而站在蟲群的後方,髒硯傳來如同夜梟一般恐怖的笑聲。

真是,這種大量的單位正式蘇葉最不擅長的呢。蘇葉嘴角扯出個笑容,我可不想吉爾伽美什那樣,隨意揮手就能弄出導彈飽和轟炸呢。輕輕一跺腳,如同冰屋一般的圓形拱房將他包裹在內。

髒硯再次杵了一下他手中的柺杖,紫色的法陣在地上展開。飛蟲在空中開始了第二次變異。萎縮的腹腔變得臌脹,正方形的口器中,一根管子生長出來。

在蟲子們刺耳的叫聲中。一口口淡綠色的液體從裡面吐了出來,強烈的腐蝕性,能夠看到蘇葉所煉成的房子上不斷的冒出白煙,數百只飛蟲同時吐著酸液,僅僅數秒,厚達40公分的土壁就快被溶穿了。

然而在第一個孔洞出現的之前,隨著一聲清脆的響指聲,火焰從一隻飛蟲身上開始自燃起來。然後如同蔓延一般,紅色的火焰瞬間包裹了所有的飛蟲,劇烈的燃燒,連酸液都吐不出來的速度,所有的飛蟲就化作了黑色的灰燼落在地上。

然後一把銀亮的短刃刺破薄薄的土層直接向著髒硯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