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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決死二

奈法爾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輸掉這場戰爭的,事實上連羅蘭德的統帥,克勞也不明白。兩翼的重騎兵還在進行第三次的穿插,輕騎兵們才剛剛換上第6支弓箭,然後對方的中軍就崩潰了。

這基本上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在兩隻軍隊接觸不到10分鐘的時間內,自己方的中軍將對方徹底殺到了崩潰。往常這個時間裡面連全面的戰場交鋒線都還沒能鋪開來!而且那群士氣低落的軍隊是怎麼辦法的?那個沒精神的男人用魔法暗殺了地方的主帥?唯一的可能性在他看到萊納同樣一臉詭異的表情站在魔法師團中央的時候被他自己拋掉了。

雖然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中軍這樣輕易的擊潰了對方,但是,每一個優秀的統帥都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克勞是優秀的統帥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而且他絕對是其中最為優秀的那一撥。毫不猶豫的,他甚至連懷疑對面誘敵深入佯裝失敗的想法都沒有。

太快了,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的失敗不可能是裝出來的。從中軍開始的潰敗是沒有辦法處理的,倒卷珠簾的形式一旦形成,那基本所有的將領都沒有辦法能夠應對的狀況了。

潰敗的軍隊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看歷史的時候總是會有人很奇怪,為什麼歷史上那些以少勝多的戰鬥總是顯得那麼的誇張,赤壁之戰裡面,孫劉聯軍20萬打80萬,考慮到曹超的虛假宣傳其實算不上人數對比最大的。金人也就是女真剛剛崛起的時候,在護步達崗2萬打破遼軍74萬,平均一個得打14個,這並不是證明那時候的遼軍就弱了,同年,遼軍一萬人打敗北宋10萬大軍。

也就是說一個遼人可以打10個北宋人,而一個女真人可以打14個遼人,140個被送人,這可能嗎?給你刀砍140個人的頭,在對方不反抗的情況下,最多一般也就虛脫了或者刀斷了。而且同樣是人,在身體四肢同樣完好的情況下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因為潰敗,兵敗如山倒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而是血淋淋的事實。

抗戰時期,曾經有過4個帶槍的鬼子,殺了全村兩百多人的故事,讓他們拿鏟子自己挖坑把自己殺了,然後再把自己埋了,聽起來同樣的不可思議。四個鬼子手裡的子彈頂多40來發。即使每槍擊殺一個,而且沒有換彈的時間,最後也能活下150人以上,就是150個十歲的孩子也能打死4個大人了啊。但是沒有人敢上,所有人都不想做那個被打死的40人,看著其他人做活下來的160人。

古人雲,不患寡而患不均,我可以死,而我死了,為什麼你能活著,這成了人們考慮的問題,而不是怎麼樣可以讓一部分人不用死,看起來死200人和死40人活160是一個差距很大的完全不同的兩個結果,但是其實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一樣。

那就是,我什麼都不做,我會死,我反抗了,我一樣會死,總之我一定會死,多兩墊背的有啥不好。潰敗的軍隊也一樣,發生潰敗是因為軍心散了,開始了逃跑。士兵們並不是不能接著打下去了,他們繼續拼命的話,依舊能夠和羅蘭德士兵取得1換1左右的成績,即使羅蘭德的瘋子們瘋的厲害一點,不過也就變成了一比一點二左右。但是沒人會想留下來拼命,因為在潰敗的時候,除了頻出老命能夠換掉一個這樣的念頭以為,還有著一個更加根深蒂固的念頭。

那幾叫做,我身邊的人一定會跑,不管我是跑還是留,我是拼命還是投降,他們肯定會選擇逃跑。他們逃跑了,我的抵抗也就沒有了意義。如果我也逃的話,說不定卻還會有機會,畢竟在被熊追的時候,你需要做的不是泡的比熊快,你只要跑的比你的同伴快就好了。

衝交鋒線上發生了第一次的逃亡和潰散,然後潰兵們衝擊著自己後方的軍隊,用自己的身體撕開自己戰友們的防線,然後義無反顧的往後逃去,帶起 更大的潰亂,如同雪崩一般的鏈式反應在奈法爾的軍隊中發生著。偶爾有兩個明白事理的下級軍官們站出來,想要阻止這樣的潰逃繼續,然後就被逃兵們給批了。對於給與他們無限恐懼的羅蘭人相比,對自己人揮劍明顯要容易的多。他們從來都不是沒有勇氣揮劍,只是不敢向著羅蘭德揮劍而已。

崩潰還在繼續,然後所謂的戰爭就變成了屠殺,中路的步兵們瘋狂的衝擊著己方的防線,瘋狂的向後逃竄著,然後失去了步兵支援的輕騎兵和重騎兵們立馬被人潮人海慢慢包裹成為戰場裡面的一片片孤島,即使奮力返抗,也終究只是死亡而已。

戰爭徹底演化成了一次屠殺,無數的羅蘭德人慘叫著想著奈法爾人揮出手中的長劍,如同承受著痛苦的是他們一樣,然後死死的咬住潰散的奈法爾的大部隊,如同綴在受傷犛牛身後的豺狼一樣,隨時準備衝上去從犛牛身上撕下一塊血肉來。

最後的戰術統計裡面,羅蘭德殲滅收押的奈法爾的軍隊總計超過4萬人,其中超過一萬人被友軍踩踏或者砍殺致死,另外一萬心膽俱裂成為了羅蘭德的俘虜,2000人左右死在了傷兵們的自殺襲擊裡面。同時重騎兵的兩次穿插,和後期作為撕咬主力的遊騎兵鏢旗兵們也在對方潰逃的過程中殺了超過5000人以上,剩下的大抵都是躲在隱秘暗處,沒有被搜查到。可能會被聚集起來成為第二次戰鬥的主力。

勝利,這個概念徹底在每個人的腦海裡面成型了,沒有一丁點徵兆的迅速的獲得的勝利。以極小的損耗徹底達成的擊潰了敵方所獲得的勝利。整個奈法爾的全軍已經潰逃了,之前克勞所準備的所有後招都沒有辦法使用,這樣的狀況讓他都吃了一驚。

但是優秀的指揮官永遠是優秀的指揮官,克勞立即下達了追擊的訊息。追擊、佔領,以消滅和侵佔奈法爾全國為目的命令!

沒有遲疑,所有的士兵們接受了這個命令。僅僅經過一夜的修整和打掃戰場,他們就踏上了異國的土地,完成了從防守者到入侵者的轉變。甚至沒有一點異議傳出來,收到那支沉默的軍隊的影響,整個羅蘭德的軍隊都處在一種詭異的氣氛裡面。

沒有人站出來為白天的巨大的勝利歡呼和慶祝,沒有人發出歡笑,也沒有人哭泣,所有人又彷彿回到了之前的那種冷漠而木然的狀況,安靜的在自己的大營裡面點起篝火,簡單的為死去的戰友收斂了屍體,和將那些充當人肉炸彈的傷兵們留下的遺物進行了一場小小的祭奠之後,整個支援軍隊又死寂了下來。彷彿回到了自己洞裡舔舐傷口的野獸一樣,等待著下一次廝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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