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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嫉妒的落幕

“你們這群該死的人類幹嘛要這樣演戲啊?”正在祭司和蘇葉達成共識之後。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說的你們好像真的能夠放下仇恨一樣。怎麼可能?”

“人類就該乖乖的像野狗一樣被仇恨和慾望所驅使就好了啊,為了拯救曾經傷害自己的人而行動?想要改變亞美斯特利斯人對伊修瓦爾人的看法?別逗我笑了。”

被張梅一直如同寶物一般捧在手裡的小瓶子裡,一隻大約半個手掌大小,綠色的小蟲在裡面叫囂著。“快啊,快揭掉你們帶著的面具,爭吵啊、憤怒啊、絕望啊、廝殺啊,這才是你們人類應該做的事不是嗎?快展現給我看啊。”

“好久不見了能,恩維。”蘇葉看著那條小蟲,“原來那樣巨大醜陋的本體背後的你的真身是這樣的一個東西呢。”

“哼,這只是本大人不小心而已,被你們抓住了痛腳,才不用你個人類來對我的形態評頭論足。”恩維將兩隻小小的手臂放在胸前,做出環抱的手勢。“倒是你,你又在計謀著什麼東西嗎?把這樣一群人聚在一起去拯救亞美斯特利斯?你腦子沒有病吧?”

“發起這是你,一個和這個國家沒有任何關係的新國人。然後還有那邊那個啥都不懂得笨蛋小姑娘。”恩維指著張梅。“然後成員呢,伊修瓦爾人?你知不知道他們才被亞美斯特利斯下達了種族滅絕令。”

“斯卡在幾個月之前,還是國家煉金術師殺手。你希望他們幫你去拯救國家?”

“馬爾科醫生,父親準備的人柱之一,擅長人體和醫學方面的鍊金術,吶~那邊的伊修瓦爾人,你們知不知道,讓金布利成為壓死你們的最後一根稻草的賢者之石就是他所煉成的。所用的材料還是你們伊修瓦爾人的靈魂和鮮血。”說道這,恩維已經開始咆哮了起來。小小的身子發出無比巨大的聲音。

“還有古利德?別開玩笑了,你們居然讓一個人造人來參加你們的計劃嗎?”恩維指著一旁的古利德說道。“而且古利德,你這個蠢貨是怎麼和這群人混在一起的啊?難道你已經沒用到被那個新國的王子給趕出了身體了嗎?”

但是在咆哮之後,回答他的只是古利德的一聲“喲~”。然後恩維開始環顧四周人的表情,話語裡終於出現了驚慌的意味。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們這種表情是什麼意思?你們人類難道不就該和野狗一樣的互相攀咬嗎?”

“沒想到,我們伊修瓦爾竟然是因為這樣的東西毀滅掉了的啊。”最後大祭司閉上眼,感嘆了這樣一句。彷彿面對恩維的醜惡樣子,有想起了當年失去的故鄉。

“看來您已經知道了呢。”蘇葉聳聳肩。

“沒錯,斯卡在將它帶到我面前來的時候,就這麼告訴我了。雖然開始不能接受,但是後來還是逼自己理解了。因為這樣一個東西,這樣一個不知所謂的計劃,伊修瓦爾已經付出的太多。”

“正是因為我們曾經付出過,所以我們不希望有人重蹈我們的悲劇,哪怕面臨著這個威脅的亞美斯特利斯這個把槍口指向我們的民族。平民是無辜的,我們不會將自己的仇恨施加在無辜者的身上。”

說道這裡,大祭司看了斯卡一眼。“哪怕是在被仇恨的怒火吞噬本身的時候,我們也絕不會對無辜者出手。”

“但是相反,那些拿伊修瓦爾作為代價籌碼的人,必須得為此付出代價。這不是復仇,而是為了給死去的兩國士兵一個交代。這也是我為什麼會選擇和你合作的原因。”

“吶,你們在幹什麼啊?為什麼還不開始打啊?這麼豪華的陣容,戰鬥啊!那個小姑娘,你不和蘇葉搶賢者之石嗎?伊修瓦爾人你們不想報仇了嗎?還在等什麼啊,你們是白痴嗎?滿嘴的大道理,玩人情遊戲嗎?真叫人噁心。你們人類有那麼偉大嗎?依照著自己的本能去做事不就好了?”

“憎恨、哭泣、自相殘殺、滿地打滾啊喂!!高高興興的手牽手拯救世界什麼的,你們這群廢物怎麼可能做得到啊?!”

“吶,斯卡,吶,蘇葉,吶,伊修瓦爾人?為什麼不動手啊,為什麼啊?告訴我為什麼啊?”

聽著恩維的咆哮,四周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眾人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瓶子裡的恩維。最終還是大祭司開了口,“真是可憐的生物啊。”

“你叫恩維沒錯吧?”大祭司看著聲音發顫的恩維,“你,是在嫉妒人類,沒錯吧。”

“哈?我為什麼會嫉妒人類啊,為什麼會嫉妒這種渺小的生物?你腦子有病是吧?”

“人類比你們人造人要柔弱的多,但即使遭受打擊、消沉沮喪,或是邁入歧途,失魂落魄。但是無論多少次被打倒,都會重新站起來。周圍的人會彼此支援,互相協助,打敗一切困難站起來。你,是在嫉妒這樣的人類對吧?你,是在羨慕這樣的人類是吧?”

原本咆哮著的、激動的不斷戰慄的恩維突然沉默裡下來,如同被大祭司的話變成了一塊石雕。只剩下腦袋旁邊的大眼睛不斷的閃動,讓人知道它現在不過是進入了激烈的精神波動之中。

“人類?人類……”恩維顫抖著轉過頭看著大祭司,用帶著哭腔的聲音發出這樣的話,“真是恥辱啊。變得像破抹布一樣。”呢為一般說著一邊努力的往透明的瓶蓋上爬起。不斷的隨著玻璃壁滑到,但是一直堅持著想要從裡面爬出去。

“被你們這些人類,垃圾一樣的東西整成這副模樣,還偏偏是被你們這些垃圾中的垃圾看到。”再再一次從瓶壁上滑落了下來之後。恩維停止了自己的行為。而是呆呆的坐在原地。

“可惡!可惡!可惡!”看著自己如同蟲子一般的身體,“真是恥辱啊,恥辱啊。我恩維會羨慕人類?”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睛裡滾了出來。

“我恩維……我恩維,竟然會被這種垃圾一樣的民族所理解?簡直是恥辱至極啊。”說著話,恩維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嘴裡,往內摸索著什麼東西。

“呵呵,呵呵呵。”一邊將手伸進自己的嘴。恩維一邊發出大笑聲,“今後,你們的這種大道理能夠用到什麼時候?這個世界才不是哪邊道理大,哪邊就正確的呢。”

說著這樣的話,恩維從小小的身體裡拽出一顆賢者之石。用手緊緊的往中間擠,想要擠破它的樣子。

“不行!”一直視賢者之石如同自己的命根的張梅,立馬發出了警告,想要伸手去阻止它。但是被一旁的斯卡攔了下來。

“不用了,它體內沒有多少能量了。”一旁的馬爾科醫生開口說道。“用鍊金術分解它體內的賢者之石的時候,我本來就沒有想給它留下分毫。這剩餘的支撐著它到現在的能量,其實是它自己的靈魂吧。這種東西吧,你帶回新國也沒有用的。”

馬爾科醫生的話剛說完,恩維終於擠破了自己手中的小石子。原本鮮紅如血的寶石,在它小小的兩手之間變成了液體。掉在瓶底然後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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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吧,人類。”恩維的身體開始變得如同之前被砍落的人造人的殘肢一般,慢慢的在空氣中化作飛灰。最後的邊角消失在瓶子裡,留下一句話飄散在空中。“然後,再見了,人類。”只剩下瓶底的一攤水漬。

沉默,再次的沉默。然後古利德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啊啊~,真是看了一出好戲呢。你們繼續聊,我對接下來你們要說的漂亮話也完全沒有興趣了。有什麼需要直接找我的小弟就好了。”

而從先前就一直戒備著他的斯卡也立即站了起來擺出一副想要戰鬥的架勢。“你這傢伙……”

“斯卡,現在古利德是我們的夥伴。我之後會給你解釋這件事的。現在你先坐下。”蘇葉卻站在了古利德的旁邊。看著斯卡。知道後者悻悻的坐下,才轉頭看著身後的古利德。

“恩維應該算得上你的兄弟吧?它這麼死了,你就一點感觸都沒有?”

“兄弟?雖然我是貪婪的化身,但是那種東西我是一點都不想要啊。”古利德對著蘇葉打了個哈哈,“多麻煩啊。兄弟什麼的。”

“我是貪婪的古利德大爺,權利想要、金錢想要、女人也想要、不老不死想要、萬人臣服也想要,但是我為什麼會想要那種會分走我東西的人存在。人造人之間,才沒有你們所謂的親情那種無聊的感情存在。”

“現在,我不過是想要睡覺而已。”古利德一把推開面前的蘇葉,先開門簾走了出去。“不過,那個嫉妒人類的白痴倒是有一點沒有說錯。”

“人類的確是應該依靠慾望活下去的。慾望這種東西,從來都不分什麼高下,想要拯救世界的慾望和想要復仇的慾望從來都是一樣重要的。給慾望分等級是你們這些無聊的人類才能幹出來的事情。”

“而且,那些漂亮話,聽著真的很噁心。”說完便走了出去。斯卡在跟大祭司點點頭之後也跟了出去。如果古利德想要做一些什麼事的話,他立馬就會阻止他。

“現在讓我們詳細談論一下具體的計劃吧。”看著走出去的二人,蘇葉沒說話,只是轉過頭,臉上的笑容和語氣有回覆到了剛剛走進來的時候。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