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在？”宋醫生倒是沒像剛才護士那樣不理人，看到若零愣愣地站著，他有些驚詫的樣子，“小朋友已經病好了吧？趕快收拾東西離開，醫院裡現在不太安全。”
“不太安全？”聽到這個字眼，若零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攔住了說完一句就想走的宋醫生，“怎麼個不安全法？怎麼這裡這麼多血跡，是有人跳樓了嗎？”
宋醫生急於趕路，一下子被他攔住，就頓時有些急了。
他本來想硬衝過去，但是若零的手鐵壁似的橫在他面前，宋醫生擠了兩下也沒擠過去，就只好停下。怒視著若零，跺腳喊道：“鬆手！”
若零挑了挑眉，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他抓緊時間再問了一句，一邊收回了手臂。
那宋醫生似乎也是佯怒，看若零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表情也柔和了許多，就好心停下解釋了一句。
“是有人跳樓了，這還算小的。樓下幾層裡，有幾百號人發瘋了！都是昨晚半夜送過來的，比你們來得早一些，本來病情是被抑制住的，但是幾個小時前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集體狂躁了。事發太突然，醫院裡警衛不夠。現在抓起來了一些人，還有一些人跑了，傷了很多人。”
“總之，醫院現在很危險，你們的病要是已經好了，就趕緊出院回家，路上也小心點。”
“還有，走的時候千萬別坐電梯，電梯被搞壞了。走安全通道，那裡沒人。”
說完這句，他就不再給若零提問的機會，幾乎是跑著離開了。
“哎，那你們要去哪啊！”若零喊了一聲。
“去救人。”那宋醫生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
集體狂躁？
這四個字尤為刺耳，若零心中沉沉，目送著宋醫生風塵僕僕地消失在了拐角裡，他心思急轉。
昨晚的血雨，會與這事有關聯嗎？他不由得有了一些無端的聯想。
不對啊，新聞裡不是說這血雨沒事的嗎？那短影片裡的人淋了都好端端的，沒道理在和觀這而就出問題啊。但是，如果不是血雨的原因，那還能是什麼？
夢魘？怎麼可能，那個被夢魘附身的殺人兇手還在如荼市的大醫院住院呢。怎麼可能會跑到和觀來，還是一次性附身這麼多人？
等等……要是真的只在和觀出問題……
不對不對，我是腦子糊了，研究中心
也不在和觀市裡啊，我在中心裡也遇到過血雨的。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腦一片漿糊，就是對若零現在精神狀況的最好寫照。他擰著眉頭低著腦袋想了半天，不但沒理清思路，還越想越是迷糊，似一團全纏在一起的毛線，理了半天反而越理越亂。到最後甚至回憶不起來自己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懊惱地回了病房。
“唉——”靜靜地閉上房門，若零一屁股坐到了床沿，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嘆息一聲。
揉搓間，他半眯著眼看著床上依舊熟睡的風繪小銘二人，凝視了一會兒，嘴角卻微微揚起。
她們兩個感情真好呢。從認識到現在也不過幾天時間吧，就真的親密無間了。
兩人一起擠在並不寬敞的病床上，緊緊地相擁入眠著，都毫無保留地接納了對方。一個青春動人，一個年幼可愛，在陽光的照耀下，嫩滑的肌膚上都顯出玉石一般的光輝，當真是一條亮麗的風景線。
這兩傢伙相互抱著，看上去倒像是一對年齡差距有點大的姐妹花。
就在他微笑著看著二人的時候，風繪也不知夢到了什麼，突然呢喃了幾句聽不懂的夢話，一邊微微張口，一條調皮的小粉舌就這麼鑽了出來，還在自己嘴角不斷地舔舔舔，一邊舔還一邊發出咯咯的笑聲，在不大的病房裡迴盪著猶如風鈴的嬌笑聲。
他剛輕笑著戳了戳小銘的臉蛋。就注意到風繪這幅睡顏，若零眼前一亮，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只覺得剛才在外面所受的驚嚇也被填補了不少。
他壞笑著，伸出兩根手指作鉗子狀，輕輕地夾住了風繪小巧的瓊鼻。
只一會兒，她就皺起了眉頭，粉嫩的嘴唇也因為呼吸不暢而嘟了起來，長長的睫毛輕顫著，終於睜開了眼，美眸中滿是茫然的神色。
“起床，我們該走了。”若零笑道。
“啊？哦，哦……”呆呆地望著這裡，風繪懵懵應了一句，也不知到底醒了沒有，就閉了眼睛還想躺回去。
“喂！”就在她閉眼沒多久，若零就大著嗓門又把她戳醒了。
這下可是吵到風繪了，連小銘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你幹嘛啊！”她顯然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故，就摟著小銘嘟囔了一聲：“讓本小姐多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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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零哭笑不得。
眼看著她又要倒下去呼呼大睡，他也沒
別的辦法了，只能壓低著聲音湊近風繪的耳朵，輕聲到：“外面出大事了，真的，趕緊起來。”
“又出什麼事了？”這句話顯然很有效，讓原本貪戀睡眠的她渾身一個激靈，瞬間直起了身子，眼眸中匯聚著驚恐，一副心有餘辜的模樣。
“呃……”看到她這誇張的反應，若零又不太敢直說了，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給她打個預防針，當下把秀髮凌亂的她拉到一邊，聲音更低了：“走廊裡都是血，還有人跳樓了，聽說是昨晚進院的狂躁病人集體脫控了，醫生說現在醫院裡挺危險的。”
“啊？”她傻傻地看著若零，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這是真的，不信你出去看看，門外就有一大灘新鮮的血跡。”他攤了攤手，無奈地苦笑著，側過身子對著大門示意著。
“不要不要不要！”這間病房的房門上並沒有能透光的玻璃窗，但是風繪怯怯地瞟了那一眼，反而更害怕了。她一邊往後縮，一邊搖著頭，直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一頭金色的柔發也在空中來回盪漾著。
看她似乎真的很怕，若零就不逗她了，正了正臉色，沉聲到：“總之，你們先收拾一下，叫一下小銘……”看著她又有些衣冠不整的樣子，乾咳了一聲，“我先出去待著？”
“不行！”聞言，風繪似乎嚇了一跳，抓住了他的手臂微微搖晃，臉上竟然露出祈求的神色：“你就在這裡，哪都不能去！”
“哦……”
人家都這麼說了，若零也只好厚著臉皮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轉過頭去，儘量不去看她側露在外的肌膚。
聽著身後的輕聲細語，接下來是一陣悉悉疏疏的聲響，夾雜著一些咬耳朵的悄悄話。風繪把小銘喚醒，穿好衣服整理好儀容，在房間裡來來回回了得有二十來分鐘吧，才算準備ok了。
她穿戴整齊，臉上不施粉黛，雖然沒時間梳理秀髮，但是有這種底子在，即使顯得再怎麼凌亂，也獨有一份風味。
不過此刻的風繪俏臉發白，顯然在恐懼著外面。如果不是今天這事，若零還不知道她這麼怕血。
“那、那個，我們走吧？”她咬著下唇，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怕怕地說著。目光在門上閃了閃，腳步也微不可查地往後縮了一步，把大半個身子都藏在若零的身後。
小銘更是躲在她的身後，頭都不敢探出來。